“永儿,你告诉我,兴国公太夫人为什么会这么重视玉如,听闻这位太夫人己多年不管事了,既便是一些亲戚之家的来往都不出去了,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中意玉如,甚至在兴国公夫人认女的宴会上,力压了齐小姐一头?”
老夫人没回答秦怀永的话,反而抬头看着秦怀永。
她的目光让秦怀永颇为不自在,侧过头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才转了过来:“母亲,我不知道玉如为什么会得到兴国公府太夫人的青眸,可能是正巧吧,今天我也没去兴国公府上,到现在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永儿,玉如改了年龄,对她的名声真的好吗?齐府的大公子难道不知道吗?你就不怕他一生气,把当初江洲的事情全抖出来,这样不就得不偿失了吗?”老夫人的声音越发的低缓起来,看着秦怀永的目光不见喜怒,唯有眸色微凉。
“母亲,齐天宇那里不会说的,我己经跟他说好了,玉如的事情是我们府上对不起他,但这事也不是不能补救的,把玉如说小两岁,其实也是永-康伯太夫人的意思,我想着狄岩没说什么,永-康伯府自己的意思,那成亲晚两年也好,狄氏……”
秦怀永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的停了下来。
“狄氏如何?”老夫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狄氏这么不成体统,现在又这样的一个名声,总是占着我正妻的位置,同僚之间说起,总是会让我无颜!”
秦怀永叹了一口气,神色之间略见萎靡。
老夫人的手一哆嗦,撞到了边上的茶杯,但这时候也顾不得疼,惊的声音都低了下来:“难不成你想……”
“母亲,您误会了,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说狄氏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不打算让她再出来了,但就怕永-康伯府计较起来,现在永-康伯府既然说了玉如的事情,就依他们吧,至少对于狄氏的事情,他们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秦怀永道。
这话里的意思老夫人自然是懂的,那是拿秦玉如和狄氏在向永-康伯府做个交易,永-康伯府既然管了秦玉如的事情,就不能再多管狄氏的事情,况且秦怀永也没有要休了狄氏,更没有虐待她,只是让她出来,实在丢脸。
江洲静心庵,狄氏害秦宛如的事情,算得上大部分己被证实,又有阳曲侯世子夫人的话,再加上马车夫的证词,如果再放狄氏出门,永-康伯府也跟着一起丢人,必竟这个恶毒的女人也是他们永-康伯府的女儿。
从这点论起来,秦玉如自然好了许多,至少名声没有一发不可收拾。
“但这么一直关在后院也不行吧?总这么关着……”老夫人犹豫道。
“自然不能一直关在府里,待事情稍稍了了一段时间之后,把狄氏送走吧,找一个庵堂让她在庵堂里清心祈福。”秦怀永解释道。
“永-康伯府会同意?”老夫人觉得这事不可行,永-康伯府的那位太夫人对狄氏可是宠爱有加,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狄氏落到这种地步。
秦怀永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言,但想了想还是道:“母亲,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老夫人问道。
“把狄氏暗中送回永-康伯府去,您看如何?”秦怀永含蓄的道。
这话老夫人没听懂,睁着有些昏花的眼睛看着秦怀永,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就是把狄氏送回永-康伯府,但明面上不说休了她,只是让她从此深居在永-康伯府,也免得永-康伯府的太夫人不依不饶了!”
秦怀永解释道!
老夫人沉默了下来,皱着眉头目光落到地面上,她听懂了秦怀永的话,表面上狄氏还是秦府的正室夫人,但因为她心性恶毒,对外说把她送到庵堂去静休,为两个女儿祈福,但实际上把人送回了永-康伯府。
这样至少可以让那位宠女的太夫人不闹腾,而对于永-康伯府来说,狄氏是偷偷到送到他们府上的,自也不便让人知道,总是狄氏现在的名声太坏,这样的名声,若不是有永-康伯府护着,基本上都是被休了的。
又哪里会留着正室夫人的位置,给了永-康伯府的体面。
“你要把狄氏送回永-康伯府,玉如怎么办?”好半响,老夫人才抬起头问道。
“玉如自然是养在母亲的膝下,母亲虽然身体不好,但儿子还是想麻烦母亲多教养她,她己经被她的母亲教的歪了,现在能多留两年,由母亲带个两年,再让教养嬷嬷多教养一段时间,这以后也不会惹出象狄氏这样的事情来!”
秦怀永期待的看着老夫人,忽然站起身来,撩起衣袍,“扑通”一声跪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还往母亲成全!”
“永儿,你起来吧,我自是答应你的,就怕这事狄氏不愿意,玉如也会闹起来!”老夫人叹了口气,伸手去拉秦怀永。
秦怀永就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依旧在边上的椅子上坐定,“母亲放心,这事我会处理,不会一下子这么做的,总有个和永-康伯府沟通的过程,相信他们会觉得这样很不错的,至于玉如,就要母亲费心了!”
“玉如是我的孙女,我自然会希望她好,这以后狄氏若不在了,我若身体好,就自己教养,若身体不好,就让若兰教养,如何?”老夫人道。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若是早几年,还有心力管着后院之事,后来的身体越来越差,不得不让狄氏管家,对于两个孙女的教养也是有心无力和,老毛病发的时候,自己整天的起不了床,又哪里能教养孙女。
“一切依母亲所言!”秦怀永很听话的点头道。
“那现在怎么办?玉如把兴国公太夫人的镯子砸了,总得跟兴国公府的太夫人说一声吧?”老夫人的话题又扯了回来。
自打发生秦宛如的那些事后,老夫人的确是想过让秦怀永把狄氏休了的,但也知道恐怕不行,永-康伯府不会停歇,更会拿出当年的事情说事。
当年说起来狄氏是下嫁了的,秦怀永一个破落了的世家子弟,永-康伯府完全可以悔婚,而之后听说的确有这么一个意思,婚事也是一拖再拖,但最后至少还是没有悔,永-康伯府的太夫人亲手把狄氏送到了老夫人的手里。
这事说起来也是永-康伯府的一个善举,虽说狄氏现在的名声恶毒,秦怀永就算是休了也没什么,但当年事如果提起来,怕秦怀永还是会被人说一句忘恩负义,甚至还会让人对秦怀永的人品猜疑。
官场上的事,老夫人自问不懂,但当时老太爷在的时候,也曾经对老夫人说,她一个内院女子如果帮不了自己官场上的事没关系,但不能事事拖自己的后腿。
如今,这句话,老夫人也觉得适用于秦怀永。
这也是她虽然有心想休狄氏,但一直没有向秦怀永提起的原因,她知道秦怀永的难处,现在秦怀永把这事剖开来向她说明,倒是让她觉得很满意。
这也许的确是解决这事的最好法子了!
“母亲,莫如就说这事是姐妹两个嬉闹不小心砸的?”秦怀永瞅了一眼门口道。
“看到的人这么多,这话圆不过来!”老夫人摇了摇头,没同意,这事看到的人多,闹的又挺大的,还真不容易解释,况且秦宛如说起来真是无辜的很,老夫人觉得这话太过于偏坦秦玉如了。
“永儿,灼灼的生父是为救你死的,你总不会也跟狄氏一样,不把灼灼当成亲生女儿看吧?”
“母亲,我怎么会这样,可眼下这种情况,总得有个说法!”秦怀永站起身来,颇有几分烦燥的在屋内转了一个圈子,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老夫人拿起桌上的玉镯,看了看:“还是想法再找一对好的玉镯,只说在大街上摔坏的是玉如自己的一对,并不是兴国公府太夫人的那一对!”
“这难道看不出来的?”秦怀永对于这种女子的饰物,还真的不是很了解,惊讶的坐下来,也拿起一段看了看。
“可能会看出来,但既然这对镯子给了玉如了,也算是玉如的东西了,就算是摔了,兴国公府的太夫人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是争吵摔的,才要给兴国公府的太夫人一个说法,免得她以为我们拂了她的面子!”
如果是在秦府摔的,只要不说,兴国公府的太夫人也不会知道,自然也就不必告诉她,免得她生气。
“那就这样吧!”秦怀永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这事我让若兰去办,让她没事的时候到街上看看,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老夫人基本上是不出去的,秦宛如太小,合适的就只有水若兰了。
“只能如此了,只是玉如的名声这一次恐怕又有些不好了,当街打骂自己的妹妹,又被这么多人听到,这事……要如何说?”老夫人点头,接下来眉头又皱了起来看着秦怀永,让他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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