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个地道的秘密江书遥不知道吧?”周子韵突然想到,就开口问了出来,但话一出口她就又后悔了,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着袁熙呈瞬间黑了的脸,赶紧讪笑道,“嘿嘿,当我没问。”
袁熙呈冷哼一声,继续吃力地往前走去。周子韵不敢再说话,安静地跟在后面。大约行了一个小时左右,她实在是些吃不消了,这么弯腰低头太难受了。也不知袁熙呈一个身高比她高二十公分又受伤的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正打算开口要求休息一下,忽然见袁熙呈停了下来,正想问是怎么了,就见原来是前面没有路了,只有几登台阶。
看了这个地道是走到头了,周子韵心想:不知外面是深山呢还是大川呢?应该是易于躲藏或是便于逃跑的地方吧。
结果让她有点诧异,他们走上台阶,袁熙呈推开地道顶上的一个木板,上来一看,竟然是进入了一间屋子。
看这间屋子的布置应该是一个卧室,正面摆着一张床,旁边是一个四层高的柜子,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双人坐塌,坐塌中间摆着一个方形案几,上面有一套茶具,屋里的陈设十分的简单。
周子韵四下打量了一眼屋子,期待地看向袁熙呈问道:“那这是哪里,我们出城了吗?”
“这是伞铺街的柳叶胡同。你出门往右,过三条街再往西,就可以出城了。”袁熙呈说着走到坐塌边坐下,把从地道出发时就一直提在手上的油灯放在案几上,好像在等她走出门似的。
现在走出去明显是送死的节奏啊,说不定就直接和还在城门口挖地道的士兵碰面了。看看窗子外面,天还有些黑沉,大概现在是早上四点多的样子,周子韵把手里一直抱着的包袱也放在案几上,对着袁熙呈的那张冷脸挤出笑容:“我还是和你一起吧,你都答应过我要送我出城的。现在不是还没出去呢吗?”
“还要跟着我,你确定?我现在可是杀死太子的朝廷重犯。”袁熙呈挑眉问道,一扫之前那副了无生趣的颓废模样,好像刚刚还伤心欲绝的人不是他似的,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
“那是睿王卑鄙无耻陷害你。你可以向皇上说明情况啊,说他豢养私兵,那些黑甲骑军就是证据。”周子韵义正言辞道。同时她也不想让袁熙呈再纠缠这个问题,怕问的多了会露馅。
本来,是个正常人现在都不会想要和他这个在逃重犯待在一起,可她知道他是重生的,对他有一定的信心,相信他有能力逃出去,所以才想跟着他。
不过周子韵怕这种莫名的信任在极力想要跟着他的这件事上表现的太过明显,让袁熙呈产生怀疑,要是把她当成奸细就不好了。于是便转移话题,见他肩膀和大腿处都在渗血,周子韵赶紧问道:“这里有没有伤药啊,我帮你看看伤口吧?”
虽然她沦落成逃犯纯粹是被他连累的,但两个人逃亡总比她独自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里来的有安全感。不管怎么说,袁熙呈在这个世上是有四年先知的,也许还要靠他躲过此劫,可不能让他不小心挂掉了。
袁熙呈沉默的看了周子韵一会,那眼神怪怪的,让她以为自己就将要被看穿时,才开口说道:“药在柜子左边第二层的抽屉里。”
周子韵立马转身走到柜子前,拉开左边的第二层抽屉,果然,里面放着红黄白三个不同颜色的瓷瓶和一些细棉布。
她把这些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回到袁熙呈面前,问:“应该用哪一瓶呢?算了,还是先看看伤口到底怎么样了再说吧。”
不等袁熙呈答话,周子韵拿起搁在案几上的油灯照向他的肩膀,只见他的整个右臂从肩膀往下被划开了一个七八公分的伤口,并且伤口已经和衣服黏在了一起,看着血肉外翻,很是吓人。
“这里有厨房吗?要不我先去烧点水,然后再来给你清理伤口,伤口边上的衣服可能无法直接取下来。”周子韵自动开启照顾人的老妈子模式,她在现代照顾家里的黑风习惯了。黑风是一只黑色松狮犬。
看着周子韵殷勤的样子,袁熙呈突然感觉有些冷……拍飞脑子里莫名跳出来的奇怪念头,想了想还是告诉她:“厨房在院子的西南边。”又提醒她道:“如果不会就算了。”
“你放心吧,我在家里的厨房见小丫鬟烧过火。我先扶你到床上躺着吧。”
袁熙呈可能真是没有力气了,这次没有拒绝。她就用肩膀撑起他没受伤的左肩,一手抱住他的腰,将他从椅子上扶着向床边走去。
袁熙呈将大半的身体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还好屋子不大,走了几步就到了床前,扶他坐下后,又替他将靴子脱掉,然后将他受伤的左腿抬到床上放好,等他躺好,扯过被子给他盖上,才拿着那盏油灯出了屋子。这还是周子韵和袁熙呈成亲后第一次服侍他,没想到居然是在已经和离之后。
屋外是一个小院子,周子韵也分不清哪里是西南方向,见院子右手边有两间低矮的小屋,就向那边走去。门没有上锁,只是关着,她推开一看,果然里面砌着灶台,是间厨房。
周子韵在里面打量一圈,找到一个装满水的水缸和两个小木盆,既然是袁熙呈为自己逃亡准备的地方,这水缸里的水应该也是干净的,她也就不再为水源发愁了。
先用水缸上扣着的水瓢舀了两瓢水将铁锅洗干净,然后将锅里添满水开始烧火,这灶台下就堆着整齐的木柴,火折子也在灶边放着,真是准备齐全。
周子韵很快就生好了火。这益于她成亲这一年在敬国公府小厨房的锻炼。因为装病,她后来的日子几乎都只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活动,所以就用在小厨房里做吃食的方式打发时间。这也是种田文女主的必备技能,既然决定了和离之后要走种田经商路线,那这手艺就得先练起来,技能必须给点亮喽!
见火生起来了,周子韵又回到卧房将那案几上的那套茶具拿到厨房,舀水将它们通通涮洗干净。然后她又将找出的那两只木盆洗了一遍。
水烧开了,她先将开水给茶壶灌满,再注满一杯,端进卧室晾着,然后将剩下的开水兑到四十度左右,舀进两只木盆里,将灶膛里的火熄灭后,端着木盆回到卧室。
袁熙呈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周子韵叫了两声也没答应,想着晕了也好,免得那眼神看得她不敢下手。
搬了张椅子到床边,将准备好的药瓶和细棉布放在上面,又从自己的包袱里找出一把剪刀,那还是她收拾行李时想到也许会需要防身,特意拿的。
做好这一切,周子韵将油灯挑亮,放在床头,准备先将袁熙呈黏在伤口房间的衣服剪掉。结果她刚掀开被子,袁熙呈就醒了,看着她手拿一把剪刀,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周子韵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见他看向自己手中的剪刀,赶紧解释:“我是想帮你把衣服剪开,衣服连在伤口上了,直接脱可能会撕裂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