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玉此刻,恨死了这种无力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个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货物,被这男人,抱来抱去。
就连嗓子,也发不出半个音节。
不知道公仪鹤从哪变出一匹马,将宋初玉往身前一放,双臂紧紧圈住,薄凉的唇瓣,似有若无碰触她细腻如瓷的耳垂,不知有意还是故意。
公仪鹤的马技极佳,行得也稳,即便骏马踏泥飞驰,也未让宋初玉觉出半点不适。
到了一处旷野山地,公仪鹤才勒紧马缰,将宋初玉从马身上抱下来。
其间,宋初玉愣是神情冰冷,未看他一眼。
“啪啪!”穴道刚解,宋初玉腰间软剑光波一震,朝着公仪鹤劈去。
“无耻,败类!”什么感激,什么解救,此刻全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脑中砰然的全是这男人的肆意妄为。
公仪鹤将宽大衣袍下的双手,背于身后,自始至终由着宋初玉发泄,笑如春风拂面:“玉儿,你这是想当寡妇?”
“我当你个头!”宋初玉一声大喝,手中招式越发凌厉,却愣是触不到公仪鹤衣料边角。
直到,宋初玉筋疲力尽,战果,也仅是手中紧紧攥着的几根头发丝,她不免有些恨恨,她的武功不说绝世,却也少有能敌,但凡遇到这个男人,不管再凌冽的招式,也成了小猫抓挠。
看着宋初玉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公仪鹤唇边的笑容越发宠溺,见多了这女人冷静的模样,此刻见她抓狂愤怒,还真是,少见的可爱。
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看到她毫无保留在自己面前展现柔情。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视,直到,宋初玉的肚子咕噜一声,淡然的面色禁不住红了红,眼神有些不自然的向上飘去。
“饿了?”关切的话语,含着丝莫名的笑意。
“没有!”宋初玉死鸭子嘴硬。
一道兰桂清香的芬芳自鼻翼飘过,过了不会,公仪鹤将几个红彤彤的酸果,递到她面前。
“先垫垫,打开肠胃,一会吃大餐!”边说,公仪鹤边卷袖子,露出明珠玉质的上好肌肤。
似料到她会拒绝,她将开口还未发声,一粒酸果便已滑入她口中,酸酸甜甜的滋味,顷刻在舌尖肆虐。
到底,做了美食的俘虏,宋初玉乖乖,接下剩下的酸果。
吹着山风,品着酸果,享着日光,倒不失为一种惬意的享受。
绿草柔软,清风和畅,不知不觉,宋初玉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将她从梦中唤醒。
肚子不争气的又咕咕数声后,宋初玉才看到,在她面前熟稔摆弄火架的公仪鹤。
油脂金黄的乳鸽,用白嫩的树枝穿好,鸽腹中再塞入几颗酸果和甘草,滋滋的油点伴着飘散的香气,欢快唱响。
宋初玉磨磨蹭蹭,犹豫半晌,最终,在公仪鹤身侧坐下,将脑袋放在膝盖上,看着在她瞳孔中团簇的火苗,那火苗将她玉瓷般的脸颊,映照得如同天际晚霞诱人。
“再等一下就好!”公仪鹤偏过头,对她笑笑。
人家好心给她做吃的,无论如何,她也不好再对人恶言相向,反正无聊,她便顺势,跟公仪鹤聊起了天。
“你如何会这手艺?”而且看起来很不赖,至少,没个百八十遍,决计做不出这般良好的品相。
见宋初玉主动同他搭话,公仪鹤唇边的笑意深更深,娓娓同她诉说着自己的经历,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吐露内心。
从十岁被父母勒令,出国历练,吃过树皮,睡过草地,饮过风雪,还险些陷入沼泽命悬一线……那般充满冒险奇遇的经历,压根让人想不到,竟会与他这般尊贵的身份产生重叠交汇。
蓦地,宋初玉产生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那段同样不堪回首却弥足珍贵的童年。
公仪鹤的父母之所以这样,大抵是不想让他做,困在笼中不识人间烟火的金丝雀鸟,而望他成为搏击长空的烈鹰。
“挨过打,受过罚,饿了不惜与狗争食,那时其实挺恨的,恨上天待我不公平,恨自己为什么不就此死去,可好歹,我熬了下来……”相似的经历,勾起了宋初玉对于前世的回忆,打开记忆的洪闸,那冰冷的画面,似还历历在目。
她不是个肯轻易对人诉说的人,不知为何,今天受了什么刺激,叽里呱啦将那些不堪回首,全部倾诉给眼前,上一秒她还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听。
“玉儿,我很高兴。”公仪鹤眸中闪烁着异样光彩,连生给他那些资料时,他便有过感慨,如今亲耳听说,这是不是说明,她正在慢慢接纳他。
触及公仪鹤那莫名欢喜的神采,宋初玉禁不住一盆冷水泼下:“我话痨,别多想!”
女人啊女人,你们总爱口是心非,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可以磨。
“趁热吃!”难得的好心情并未被击溃,公仪鹤含笑,将烤得金黄酥嫩的乳鸽递给她。
美食眼前过,从此节操是路人!
宋初玉信条:跟谁都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接过那香气诱人的乳鸽,宋初玉抬头,道了声谢。
“玉儿,这是我第一次给女人做食物,就连我母亲,都未享受过这待遇。”本是好心情,想看这女人羞窘的模样,谁知。
脸颊红是红了,不过,是被公仪鹤那句话噎到的,不幸,一根极细的骨头卡在了嗓子眼,宋初玉费力的咳嗽,也没将它咳出。
公仪鹤替她拍了半晌无果,随即,他眸光亮了亮,略显霸道地,将宋初玉拉入怀中,未及她反应,凉薄的唇便贴了上去。
这一刻,山风静了,大脑空白了,宋初玉愣愣地睁大双眼,看着近乎没有焦距的俊颜,独属的兰桂清香在她鼻端缭绕,一惊一吓,那根始作俑者的骨头,就此败下阵去。
公仪鹤触及女子柔软芬芳的唇,也是一愣,清甜撩人,让他忍不住,继续深入,就像渴水极久的人,终于相逢那一汪清泉,便迫不及待,想将其,全部席卷。
只是,还未等他舌尖碰触,宋初玉灵台霎时清明,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迅速炸毛,迅猛推开公仪鹤,对着他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拳!
“嘶—,玉儿,你这是恩将仇报!”公仪鹤俊颜上写满委屈。
看到公仪鹤捂住胸口的痛苦模样,宋初玉开始认真思索,莫不是那一拳,打得真的很重,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这男人腹黑狡诈,定是装的。
两世为人,那可是她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丢了,捂着嘴唇,宋初玉望向公仪鹤的眼神,写满厌恶,大抵他就是那趁人之危的恶人!
“玉儿,我是见你被卡难受,不得已出此下策。”又是那般妖孽的容颜,配着纯洁无辜的表情,若是别人,指不定就被骗了。
一时理亏,她发现事情结果好像当真如他所说,但是,她想起来心里还是窝火,忍不住恶狠狠警告:“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立马忘掉!”
说完,也不管公仪鹤的表情,宋初玉踏着轻功,气呼呼向山下飞去。
“玉儿,你的表情,似乎越来越多了呢。”每次见,她都是那般淡定自如,让他险些以为这女人只会这一种表情,今日才发现,不是这女人表情少,而是,不走近她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她的美好!
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公仪鹤状似发傻的轻触自己唇瓣:“玉儿,你可知,这也是我的第一次,二十载守身如玉,许就是为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