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
他的眉毛猛地一拧,忽然大喊了一声:“快去看那个病人!”
病人的身上,跟他一样,长了一些微微的红点。
容若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拉肚子……
他来不及细想了,只能马上交代秘书:“快点,把请假的那丫头接到医院里面来。我们要做全面的检查!”
他不得不撑住桌子,才能让自己不倒下去。
容若撑着走回办公室,发出了最后一个指令。
容若已经等不及北京那边的结果出来了。
他没有办法再站在手术台上了。
他开始出现腹痛。
他的鼻子,也开始出血。
而那位病人的病情进展更加迅速。
容若已经接近绝望了。
他知道,人家把他当成了西非埃博拉病毒的传染者了。
而这种病的传染性,也相当恐怖。
他能理解。
只是,他真的很想打一个电话。
“容若,容若老公,接电话了,老婆打给你了。”熟悉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响起。
他微阖了双眸,最终唤来了监护的护士。
“呃……”护士犹豫了一下,才取过了他的手机。
容若清了清喉咙,眸子里却带上了一丝淡淡的雾气。
“这几天忙什么呢?你都好久没有回来了。”沈婉不依地道。
高烧让他的脑袋晕到了极点。
护士惊呼了一声,连忙替他擦去。
他居然想笑。
一定是眼睛眯着,带着几分危险吧?
但是,他不打算说实话。
“你现在在哪里?”她追问。
沈婉撇了撇唇:“开下视频呗。我看看你在哪家医院……”
沈婉还没抗议呢,电话那边已经是一段忙音了。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
她都在想了,他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推拒他恩爱的要求,所以他也摆起了谱?
容若的情况,却在恶化当中。
他薄薄的唇瓣因为连续的高烧而干裂,被绑住两天的手脚,已经疼到发麻。
虽然他已经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如果他最终被确诊为最可怕的传染病——埃博拉的话,那他生命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说不定,某一次挂断她的电话之后,他就会再也醒不来了。
“容若。”她忽然很平静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在香港的哪家医院?我过去找你。”
他喉咙一甜,已经咳了起来。
沈婉竖起了耳朵:“你咳嗽?你生病了么?”
他的脑袋嗡嗡地直响,却只能勉强道:“小感冒。”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几乎快说不下去了,“我还有事情忙,我明天再打给你。”
护士已经快速地把他又重新绑了起来。
“可是,现在用药,虽然能压制住症状,可我们没有办法预料后果啊。”护士很迟疑。
护士迟疑了几分,才道:“那我跟主治医生商量一下吧。”
原因无他。
针对埃博拉有效的药剂并没有真正地研发出来,所有的药剂都是处于不成熟的实验阶段。
也没有时间去尝试。
他的手背上布满了针孔。
其他两位病人的家属都守在了病房外。
护士忍不住道:“纳兰医生,你不如让你女朋友过来吧。你这样瞒着家里人,也不是个办法啊。”
即使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他的笑容仍旧让护士小姐心头小鹿乱撞。
怎么解决?
容若打了针,就已经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他又挨过了一天。
他始终心里抱着一丝希望。
或许……
晨风拂面。
声声清脆,而住在监护病房里的人,却心如死灰。
主治医生穿了厚重的防护服,才敢进去和他见面。
容若眨动着眼睛:“还行。”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这是我高烧的第四天。昨天做心电图数据出现异常,有心竭预兆,不过,很快就又恢复正常了。初步排除心肌炎的可能。不过,高烧如果持续不退,心肌炎是早晚的事了。”
容若却道:“你有没有想过,把我当出血热的病人来处理?”
“症状很像。出血热病毒的早期发作方式和埃博拉非常接近。如果按出血热症状判断,目前我也是完全符合的。”
医生的瞳孔一缩:“容若,你又是何苦?”
医生叹了口气:“你别这么倔强了。这种事情,也要看几率的。”不过,容若如此坚持,他也不强求,“我先去做检验。你先保守用药两天,等结果出来我们再研究方案。”
看着连连摇头的医生,旁边的护士也叹了口气:“很倔的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