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妙菡却不出声,只静静地看着本是向着门口去的人却折返几下向着洛真院子的方向去了。
他的手里还有她递给他的手炉,在皑皑白雪中,那点温度又怎么能暖化一个人的心?
她转身叹息道“在看一个傻子,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
似是淡然的语气,眼中却已经含了泪,美丽的容貌也蹙起了眉,验证了许久以来一直心里猜测的事,她的心也如这寒九天,冷的发憷。
彩儿高兴坏了,回屋的路上一直在叙叙的说着袁显奕的好话。三年来,袁显奕来往于无极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都不忘给洛真带些小玩意,或是簪子,或是玉佩,或是耳坠,或是胭脂。
甚至在洛真第一次葵水至的时候,他还凑巧送了许多厚重的手帕。洛真以为那是手帕,彩儿一见却是脸红无比,耐心的解释道,那是月信垫。
靠,不就是古代姨妈巾么!
洛真反应过来时,也就明白了袁显奕的意图,他这是在对洛真宣誓主权么?袁显奕确实是个国民校草般的人物,洛真与他相交也是朋友之谊,直到第一次从甄俨嘴里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才开始有了一种抵触。
和命运的抵触,偏偏要寄托在袁显奕的身上,洛真暗嘲自己也是个没骨气的人。
只是历史就是历史,任谁也无力改变。
屋子底下通了地龙,使得摆放的花不知冬,自顾自的开了起来。洛真极怕冷,时时刻刻手里都要抱着一个暖炉,也就是回屋读书弹琴的时候,才搁下。
外间里彩儿刚要关门,便看到甄尧快步而至,不禁疑问道“三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找小小姐?”
“无事……叙话罢了。”
洛真听得甄尧的声音,忙喊道“彩儿,叫三哥进来吧,我正有几处诗词不知其意,要请三哥讲给我听呢。”
话落,甄尧也走近了来。
坚毅的面庞不复当年的稚气,更添几分英姿。洛真曾说过,若是甄尧经常笑笑,定是比甄俨还好看。没想到,虽是没人能将他蹙起的眉心揉散,也没遮挡了他的英气。
洛真笑的开怀,捧着一把竹简拉着他坐在外间软榻上,指着那快要模糊了的小字道“三哥,你快瞧瞧这句诗,菟丝从长风,根茎无断绝,无情尚不离,有情安可别其意是指,菟丝草对附着之物无情么?他可知菟丝可是寄生植物啊!怎会对附着之物无情?”
甄尧抿了抿唇,似乎要说什么,转而还是接过竹简仔细看道“不,诗人的意思是菟丝对风无情,所以要努力留在附着之物身边……”
洛真眼中一惊,将竹简拿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恍然大悟道“还真是这样,三哥你果然是天才!”
“洛儿。”甄尧将洛真手里的竹简夺了过来按在榻上,看进她的眼。
“你当真要嫁给袁熙了……”
像是肯定,也像是绝望中最后一缕希望。
洛真轻轻叹了口气“女儿家的婚事,哪由得自己做主?何况我和袁显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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