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锦绣误(1 / 1)

轻垂着牡丹红纱的奢华居室里,仙鹤香炉染飘散着一缕缕的浓烈的牡丹花香。半掩着的雕花红窗下,立着一面镂刻着游龙戏凤的大铜镜。

铜镜前,一袭红牡丹裙裳的贺兰锦衣一只手执着红玉梳子,一只手落在身穿彩凤喜裙,静坐在梳妆台前的隐雀肩头,抬着浓丽的眼眸打量着隐雀映入铜镜中的柔艳容颜,携着略带高傲的腔调嘱咐道:“虽然帝君的旨意是,你为五殿下的正妃,锦袖和花月浓为侧妃。但是五殿下是入赘我们贺兰家,所以当以贺兰家的尊卑而论。锦绣是贺兰府的小姐,你是我的侍女,所以隐雀,你要记住,你在锦袖面前,永远只能是卑微的侍女。”

隐雀望着面前高立的铜镜,瞧着贺兰锦衣的浓丽容颜,嘴角携着一抹莫测的笑意:“隐雀原以为大小姐是很厌恶锦袖小姐的,还思量着嫁给五殿下后,帮你好好教导她一下呢。”

贺兰锦衣缓缓抬起执着红玉发梳的手,落在隐雀倾泻在身后的长发,微微垂下了眼眸,动作温柔的梳着:“锦袖与我一母所生,我再怎么厌恶,也改变不了她是我妹妹的事实。所以隐雀,你若欺辱她,也就是欺辱我。”

隐雀容颜依旧一片柔丽静和:“隐雀明白大小姐的意思。在这个世上,只有大小姐有资格厌恶锦袖小姐,欺辱锦袖小姐。”

贺兰锦衣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微微弯腰放下了红玉发梳,探手给她绾着发髻:“你明白就好。记住我的话,谨守本分的人才能活的长久。”一袭青竹点染白裳的孟月白,步履冷逸的迈进贺兰锦衣的寝居里来,行到铜镜前停住了脚步,容颜一片冰寒的看着端坐在梳妆台前的隐雀。

贺兰锦衣的手自绾好的云鬓上移开,浓丽的眉眼上染着一丝丝嘲笑:“听说南宫公子醉的不省人事,原以为你今天定不会来了,却没想到你来的被新郎还早,莫你要替五殿下入赘我们贺兰府?”

孟月白容颜上的温润被隐压在一片静沉黯然的神色之下,似乎没有心思计较贺兰锦衣不痛不痒的嘲笑,只是温和的语气里带着一份肃然冰冷,向她:“你出去!我有话对隐雀说!”

第一次听见孟月白说出如此肃然冰冷的话,贺兰锦衣微微有点惊异,原来温美如古玉,静雅如清水的孟月白,也会有这般冷肃渗人的一面。但是他此刻是站在贺兰世家的家府中,而且是她贺兰锦衣的寝居,她怎能容他指手画脚,贺兰锦衣扬起浓丽的眼眸,扫视着一脸肃然清冷的孟月白,一字一句的质问道:“孟月白,你这是在命令我吗?你是不是酒还醒,这里是贺兰府!”

孟月白见南宫锦衣一副趾高气扬的傲然模样,不欲与她纠缠,伸手握住了隐雀的手,将身穿一袭彩凤喜裙的隐雀扶了起来:“隐雀,我们出去。”

隐雀柔丽的容颜隐着复杂的神色,似乎怕孟月白对贺兰锦衣说出,她才是真的贺兰锦袖,而另一个贺兰锦袖真不过是月妖用魅术凝幻成的魅影。她十分顺从的点了点头,握着孟月白的手向门口走去。

贺兰锦衣浓丽的容颜上晕染上了一抹微微的怒色,提高了傲然的语调的语调:“孟月白,你站住。你要带隐雀去那里?她可马上要成为五殿下的正妃了?”

孟月白紧握着隐雀的手行出了镂刻着大牡丹的朱门,留下一句带着清冷且斩钉截铁的话:“她不会。”

贺兰锦衣紧跟着行出了寝居,却停住了脚步,看着紧牵着双手行下石阶的孟月白和隐雀,浓丽的眉眼上浮着复杂不明的神色,目送他们绕过石阶下的花木,消失在假山之后。

行过布满青苔的假山,一脸柔丽的隐雀甩开了孟月白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孟月白,请你马上离开贺兰府。”

一袭青竹点染白裳的孟月白静沉的立在原地,清俊如千年古玉的好看容颜上染着一层淡淡的暗沉之色,抬着墨玉般的眼眸,审视着站在一步之远的隐雀。

孟月白与贺兰锦袖是在神无城外的蝶山下相识的,十三岁的孟月白是遭受南宫世家全族漠视的寡言少年,而十岁的贺兰锦袖则是活在贺兰锦衣影子下的懦弱丫头。那年他们在神无城的第一场雪中相识,一起躲在在蝶山下的奈何竹林里,在白白的雪地上画彼此。

此后,孟月白将贺兰锦袖当作妹妹一样守护,时常带着南宫梨落和她去奈何竹林里,他总捧着一卷医典坐在斑驳的竹影下,看着在林中捡拾竹叶拼花的两个妹妹。

孟月白清楚贺兰锦袖在贺兰世家,所遭受的一切苦痛,可他却是无能无力的。四年前,贺兰锦袖被贺兰家主囚禁水牢,而孟月白走进了玲珑之境。

如今看着为了复仇而偷换身份成了隐雀的贺兰锦袖,孟月白的心中似有百蚁噬心。为了复仇,锦袖背叛了自己的身份,背叛了自己的容颜,背叛了自己的过去,也背叛了自己的未来。

孟月白墨玉般的眼眸中一片暗沉,清俊如千年古玉的容颜上没有一丝丝表情,温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失望:“锦袖,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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