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挑了挑眉毛,有些惊异的说:“真是难得,兰芷还有这么热心的时候!难道说成嫔也送上重礼贿赂你了不成?不然平白无故你怎么会管她的闲事?”
这话说得,真是一阵见血,饶是苏兰芷锻炼这么些年的厚脸皮,都有些顶不住,就算她是彻头彻尾的冷漠主义者,也别这么犀利的拆穿她啊,好歹给她留点面子。苏兰芷幽怨的看着皇帝,说:“陛下何苦挖苦兰芷,您对七阿哥的婚事有什么打算,即便不想告诉兰芷,也该跟成嫔妹妹透句话,毕竟她是七阿哥亲额娘。”
皇帝被苏兰芷幽怨的小眼神看的寒毛直竖,忙顺着她的话说道:“老七是个好孩子,虽然从小身有残疾,却从未怨天尤人,心性仍然敦厚淳善,课业也很好,朕前些年有些疏忽这个孩子,婚事上总不会委屈他,你跟成嫔说,朕一定会给他挑个好的,让她放心吧。”
苏兰芷忙说:“七阿哥同样是陛下亲子,成嫔妹妹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只不过想给七阿哥挑一个端庄娴静性情相投的福晋,不过有陛下这句话,她肯定再不会胡思乱想了。”
皇帝拉住苏兰芷的手:“今儿朕一来,你就说别人的事,好歹也关心关心朕……”说着话,就把苏兰芷抱进怀里,暧昧的眨眨眼,苏兰芷脸腾地红了,娇嗔的白他一眼,慢慢低下头去。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说这些**话苏兰芷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闭上嘴不吭声。
三月底,选秀的准备工作就开始了,可就当皇帝要定下今年初选日期时,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四月初六,山西平阳府地震,震感强烈,死伤无数,受灾地区多达二十几个州县,初七日起,京师一带下起大雨。数日未歇。
在这种情况下。有朝臣向皇帝进言,平阳地震,死伤无数,为表哀思。宫中应暂停喜乐游宴。秀女大挑也应顺势推后。如今最紧要的事应该是抗灾救人,皇帝也觉得有理,决定选秀推后两个月。如今先集中一切力量忙救灾的事,因陈启贤上奏本列了许多救灾方案,深的皇帝之心,皇帝特升他为户部右侍郎,与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一起进行救灾工作。
选秀则推迟到八月,比往年晚了两个多月,不过也没人跳出来发表意见,不管是有儿子急着娶亲的宗室,还是有女儿急着嫁人的权贵,都知道平阳那边不料理好,皇帝没心思想别的事。宫里众人也因为有灾,比以前俭省许多,这时候可没人敢触皇帝霉头。
皇帝其实也为难,地方上有大灾,他是真想停办一年选秀,展示一下自己的仁爱,另外也能省点钱,可是,今年需要指婚的宗室之人不少,远近宗室的适龄男子加起来,足有一二十人,这么多大小伙子等着成亲,不选秀怎么行?而且,按计划,最迟明年,他朝廷就要对噶尔丹用兵,停止选秀,会妨碍大事,不过推迟两个月倒没什么大碍。
因为选秀时间推迟,初选和复选和在一起进行,之后让秀女们回家休息几天,就是住宫留宿。再推迟三个月后,宫里的妃嫔们终于见到了这一届秀女。
其实这一届秀女怎么样,苏兰芷并不怎么关心,胤禛已经大婚,她又不准备给他选小老婆,胤祹还小,她不需要挑人,自然就不关心,不过不妨碍她看别人热闹。
说起来也是笑话,荣妃想给胤祉挑个格格,看中了她娘家远房亲戚的一个女儿,她阿玛不过六品官,职位确实有些低,不过那女孩儿长的不错,她递了话,那家也答应了,谁知这姑娘是个心大的,不甘愿只做个皇子的格格,人家有更伟大的目标,只是瞒得紧,连她自己家人都不知道,一直等进宫之后,才表露出来。
这姑娘不知怎地遇到了太子,还不小心摔进太子怀里,太子这人说好听点是怜香惜玉,说白了就是贪花好色荤素不忌,一个长相上佳的小美人投怀送抱,他没理由更不可能会躲,虽然小美人是待选秀女,但他有自信,只要自己有意,皇帝肯定会赏给他。所以,这两人算是有了身体接触,皇帝听说后也只说了句“知道了”,并未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但众人都心知这位小姑娘是太子的人了。
荣妃恨得牙痒痒,真想找人把这小姑娘除了,但是,她还没胆子明着对付太子的人,只能暂且人了,何况她也知道,太子的东宫里美人无数,这姑娘即便一时得了太子亲眼,也风光不了多久,因而强压下心中愤恨,就等着她倒霉的那一天。
因为得了黄帝的话,成嫔也开始关心起秀女们,希望能从中挑选出一个可心的儿媳妇,她位份不算高,不好宣秀女们过去喝茶,就一事不劳二主,央苏兰芷帮忙,苏兰芷不想弄得太明显,干脆约上宜妃一起,把她看中的五福晋候选人一起请过来见见,倒让不少人迷惑不已。
这天,眼看天色正好,宜妃邀苏兰芷去逛御花园,苏兰芷正无聊呢,闻得相邀,想起御花园的桂花开的正好,于是带着人浩浩荡荡过去,爬上堆秀山,坐在亭子里,旁边不远处就有两棵桂花树,风一吹,就飘来阵阵花香,宜妃笑道:“今日咱们也装一次雅人,闻香赏景,还有美人可供欣赏,姐姐还带这么多美食,倒真是口福眼福一次享个够了!”
苏兰芷一笑:“可不是么,往常也不觉得御花园有什么好看的,这秀女们一来,人美,竟是将景也给衬托起来了,坐在山顶上,整个御花园尽收眼底,还真是站得高看得远呐。”
宜妃也往下看,不单单是御花园尽收眼底,就是远处的宫殿也看得一清二楚,不禁笑道:“姐姐所言甚是,从这里看过去,视野真好,而且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扰,姐姐真会选地方。”
两人闲聊几句,来御花园闲逛的秀女渐渐多起来,苏兰芷她们坐的高,能看清楚底下,底下人却看不清她们,秀女们在宫里都是谨言慎行,没人会跳脱的要爬山,而且山脚下还有人守着,一旦有人过来,就会要她们回避的,所以宜妃才说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远远的看见几个秀女簇拥着一人从远处走来,几人边走边说笑,虽听不到她们说什么,却能看出旁边那几个都在奉承中间那位,苏兰芷有些好奇,低声说:“这是谁有这么大面子?”
待得那几人走得近些,宜妃忽然嗤笑一声:“原来是她!我看旁边那几个也是难成大器的,什么阿猫阿狗都上赶着巴结,真当巴上她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吗?”
苏兰芷也认出来了,正是荣妃那位远房亲戚,内定的太子侍妾。她姓崔佳氏,以为自己巴上太子,从此一步登天,就傲的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殊不知众人不过是犯不着跟东宫的侍妾过不去而已,偏这样的人也有人巴结奉承,怪不得宜妃看不上眼。
宜妃忽然指着不远处假山说:“姐姐别理会她,快看那边,那几个秀女是不是在争执?”
苏兰芷看过去,果然见到三四个秀女在假山旁站着,看神色不大高兴的样子,其中一个娇怯怯的都哭了,端的是一副梨花带雨的美女哭泣图,苏兰芷仔细一看,哭的竟是呐喇氏,副都统法喀之女,成嫔看中的七福晋人选。如今看她这般做派,苏兰芷不禁沉下脸。
对成嫔的选择,宜妃也知道一二,她看清楚之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不过她想的是另一方面。“难道是别人知道成嫔妹妹对她另眼相看,所以合起伙来欺负她?”
苏兰芷抿抿嘴,没有说话,那几人的争执进入尾端,其中一个秀女拽着另一个面有怒色的走了,还有一个再给呐喇氏赔不是,呐喇氏一直在哭,宜妃也看出点端倪来,皱着眉说:“人都走了,她还哭什么?而且,哭的这么漂亮,这是演戏给谁看吧?”
话音刚落,两人就知道她演戏给谁看了,皇帝带着梁九功从假山后绕出来,那两个秀女忙给皇帝行礼,皇帝说了几句话,抬起脚往这边走。皇帝都走远了,呐喇氏还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苏兰芷和宜妃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对她这番作态可是熟悉的很,不禁都有些倒胃口,宜妃说:“原来这位是冲着皇上来的,我说怎么对成嫔妹妹淡淡的,还以为她宠辱不惊呢,合着是没看上七……”
“咳,宜妹妹,不知你准备给五阿哥选个什么样的福晋?”苏兰芷忽然轻咳一声,打断宜妃的话。她已经看到皇帝往这边来了,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宜妃收到信号,怔了一瞬,忙扬起笑脸,说:“姐姐也知道,皇子嫡福晋都是要皇上做主,我就算有看中的人,皇上不点头,也不顶用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