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男人上辈子都与魏凝有着深刻的联系,但现在的她是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遇上。
“凝儿,娘下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下去?”许氏站起身,准备扶着香岚的手下马车。
魏凝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奶声奶气地说道:“凝儿冷,不要下去。”
许氏点点头,下了马车,留下了魏凝。
魏凝坐在马车里,周身寒冷。
现在的她虽然也只有七岁……但是思想上可不是个七岁的孩童,她怕……很怕见到这两个男人。虽然魏凝很明白,此时的卫凌风或卫凌宇,也只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根本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和伤害。
许氏下了马车,周围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她整理了下衣服,看了看相撞的两辆马车。两辆马车上面或多或少都被刮出了伤痕,车夫们都站在马旁边,安抚着受惊的马匹。
明眼人都看得出,虽然是相撞,但是主要过错还是在于魏凝坐的这辆马车。车夫仿佛也怕许氏责罚,一直把头都低得很低。
“非常不好意思,我家车夫没有拉紧缰绳,惊扰了阁下。不知阁下是……”许氏摆出了大家夫人的风范,看着前方马车上的帘子说道。
隔了许久,才听见一个平静的声音:“无妨。”
静默了片刻,那声音又再度响起:“夫人不必过于自责,两厢无事,自是最好。”
许氏有点诧异,这声音听起来稚嫩,但却透出一股稳重和老成。这使她更加好奇——马车里坐着的是谁?
对方的小厮仿佛看出了许氏的好奇,朗声说道:“车内坐着的,是我家主子——卫国公府……”
“奇,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夫人若是没有其他事,可否能先放我们过去?”
马车内的声音打断了小厮的说话,奇吐了吐舌头,低下头不再多言。
许氏点点头,对着自家随从说道:“让道!”
车轮重新轱辘轱辘响起。魏凝坐在马车内,一摸脸上,才发现满手都是冰凉的泪水。
别人或许没猜出来马车内坐着的是谁,但是她却明白了,马车内坐着的,正是她上一世的夫君,卫国公府世子——卫凌风!
因为她知道,卫凌风身边有个他特别倚重的小厮,叫奇。
以前她还总是奇怪,别人家的小厮都是叫三儿、四儿的,偏偏卫凌风身边这个小厮的名字如此古怪,单名一个字——奇。
她以前还因为好奇询问过卫凌风,卫凌风跟她解释说奇从小与家人失散,小的时候叫什么他自己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名字里有个奇。后来卫凌风也就干脆叫他奇了,好记。
这都是些旧事了。重生,魏凝自然不会让上辈子的事情再次重演。只是她自己也琢磨不清命运的走向。
重活一世,她只想好好孝顺母亲,过平淡的生活。这些人,她能避则避,没必要再有什么交集了。
魏凝正如此想着,一股寒风堪堪地吹开了帘子,魏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也就是在这么一瞬间,魏凝感觉到了一股冷冽的目光投注在了她身上。魏凝皱着眉,转头向马车外望去。
她的目光落入到了一双幽黑的眼睛之中。
魏凝的身体顿时就僵了。
卫凌风。
她跟卫凌风打了个正面!
这该死的寒风!
马车的帘子被吹起也就只是短短几秒钟而已,但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魏凝才缓过劲来。
许氏上了马车,吩咐车夫继续前进。
她们到了京州城里最大的酒楼——珑月楼门前停了下来。
魏凝跟着许氏下了马车,许氏一早就派人订好了包间。这珑月楼的美食名扬天下,平常生意也是十分火爆,位子都需提前预约。
魏凝跟着许氏刚在包间坐下,就听见随从来报:“夫人,卫国公府的人求见。”
许氏有些诧异,难道又生了什么变故?
“何人求见?”许氏问道。
“回夫人,来人说是卫国公府的世子。”
魏凝吓了一跳,刚刚卫凌风不是说有要事要办,急着走人,怎么一转眼就又来求见?
莫非他也是跟自己一样,是重生的,来报复自己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上一世,魏凝和卫凌风生活了十几年,自是对他的脚步声十分熟悉。
卫国公府是武将世家,卫凌风也是从小习武,脚步声自是比平常人要沉稳。
魏凝心思复杂,许氏已经叫人把门打开,把卫凌风迎了进来。
卫凌风一脚踏进了酒楼包间,许氏站起身来相迎。
“不知世子有何贵干?”许氏看着面前这位冷峻的美少年。
卫凌风对着许氏一抱拳,说道:“刚刚冲撞了夫人,凌风后来想自己当时处理的甚是不妥。于是前来给夫人赔礼道歉,冒犯夫人了。”
卫凌风对着许氏抱拳,深深做了一辑。
许氏笑了笑,说道:“卫小公子不必客气。小公子去而复返,想来要事是已经办好了,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要不就一块儿坐下,吃点东西?”
“夫人如此善解人意,凌风甚是感激。要不这顿就由凌风来请吧,就当是给夫人赔礼了。”卫凌风边说着,边在桌边坐了下来,刚好就坐在了魏凝的旁边。
此时桌上已经摆了有两三碟点心,都是魏凝爱吃的。因为卫凌风的到来,许氏又叫人把菜单重新拿了上来。
魏凝心思复杂,有一句话说,世上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她倒是糊涂了,她与卫凌风,算是相遇还是重逢?
即便她从卫凌风进来的那一刻,就刻意没去看卫凌风的脸。但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卫凌风的一举一动,都差不多已经镌刻进了她的脑海里。
从头发到脚,包括卫凌风身上那一股冷冽的梅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