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峥衍被这两夫妻搞得彻底糊涂了。
“你说。”
“我怀疑这个女婴不是我女儿，想请你帮我查一下她的来历。”
宁溪压低声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慕峥衍拧起了眉，不知道战寒爵弄个假瞳瞳想搞什么鬼：“你怎么忽然怀疑瞳瞳是假的？
老战没必要骗你吧。”
慕峥衍还是决定暂时不拆穿战寒爵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在医院说话不方便，我晚点去找你跟你详谈，总之，你帮我查一下，这个瞳瞳的来历。”
宁溪怕“战寒爵”起疑，简单地提醒道。
慕峥衍心想这当然是个假货，还假的一点都不可爱。
不过面上点了点头。
“好，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谢谢表哥，待会你顺便去战公馆把两个孩子也接到慕家庄园去，‘战寒爵’脑袋受了伤，我不希望影响到他们。”
慕峥衍比划了个OK的手势，也没再医院多呆，只是越想越不对劲。
从战寒爵到宁溪，两人都跟魔怔了一样！一个明知软软才是瞳瞳，偏偏抱回个假瞳瞳，一个心里怀疑却不跟战寒爵对峙，私下里反而让他查小女婴的身份？
……接下来的几天，宁溪每天都在医院陪“战寒爵”。
一边试探他的身份和目的，另一边催促慕峥衍尽快查瞳瞳是否是她女儿。
当然，她也不忘和阿澈、郭尧通气。
真的战寒爵一定藏在某处，谋划些什么，他要成事就不可能单打独斗。
“战寒爵”在医院越呆越不耐烦，每天吵着自己没事，要出院，为了证明他已经恢复正常了，脾气和态度都收敛了很多，甚至陪宁溪演戏。
但在某些宁溪不注意到的角落，还是原形毕露。
比如说护士小姐姐给他头上的伤口换药时，他还会趁机摸一下女护士的臀。
这些行径，以往战寒爵是从来不会做的。
他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向来只有厌恶。
慕家庄园。
宝贝和小夜夜被接到这里已经两天两夜了。
两个小家伙想去医院看望战寒爵，都被宁溪以战寒爵神智不清醒为由拒绝。
这天，宁溪趁着“战寒爵”午休的间隙，低调赶到庄园。
这回她没有再和慕峥衍装蒜，开门见山。
“医院里的那个‘战寒爵’是个假货，所以我才怀疑他带回来的瞳瞳也是假的。”
宁溪把当初有个和战寒爵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开车撞了宋琴一事详细地告诉了慕峥衍。
也是那段时间，她去浅水湾别墅投奔了乔心安。
慕峥衍对这段事有点印象，但他当时并没有太注意这些细节。
听到这里，慕峥衍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故意把两个孩子送到我这里？”
“对。”
宁溪点点头：“我和阿爵曾经有过猜测，当初假战寒爵开车撞伤我妈的前后时间，他一直在跟踪阿爵，多半是在模仿、学习阿爵说话处事，不过他撞到我妈，导致整件事露馅，这让阿爵立刻深入调查，假战寒爵怕阴谋提前败露，只能销声匿迹了。”
“这次他卷土重来，冒充真正的阿爵，也可能是观察不够细致的原因，所以很多行为和细节都对不上。”
“但这也恰好说明，郑先生的身份离我们很近了，他才会贸然使用这张王牌。”
听宁溪说完真相，慕峥衍陷入了沉思。
医院里的“战寒爵”是假的，代表他还不知道软软就是瞳瞳。
为了取得宁溪的信任，也为了能分散宁溪的注意力，所以假战寒爵回归时，抱来了“瞳瞳”。
谁都知道宁溪一直在全世界的找瞳瞳。
只要瞳瞳回来了，宁溪一定会把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倾注给瞳瞳，从而忽略他行为上的某些差异。
可是他太得意忘形了，尤其是好色和暴戾这两点，破绽百出……不过医院那个假的战寒爵，整得倒是和真战寒爵一模一样。
就连他相处的时候，也没看出一丝端倪，还当战寒爵故意抱回一个假女儿，帮真瞳瞳避开郑先生的抢夺……当初他之所以会下手去抢瞳瞳，一方面是为了逼乔心安，另一方面也确实是有不少势力在暗处偷孩子。
别人偷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虐待小侄女，不如他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吧孩子抢回来！为了保证整件事不露馅，他还下狠手，把那批偷孩子的雇佣兵统统灭了口。
最后尸体绑了石头沉进了海中，毁尸灭迹。
想到这里，慕峥衍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羞愧之色，正色对宁溪道：“小溪溪，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也有一件事要向你请罪。”
“请罪？”
宁溪狐疑道：“什么事这么严肃，我们是兄妹，除了心安那件事，其他我不会真怪你的。”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慕峥衍心情有些复杂，为难地看了眼窗外。
新请来的保姆正抱着软软，在走廊上闲逛……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的玩具，摇摇晃晃，逗她开心。
“软软的真实年龄不是一个月，而是一个半月，她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很虚弱，还不到四斤，在保温箱呆了半个月才勉强活下来，唐春燕也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是我随便从乡下捡回来的一个女人，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照顾软软。”
宁溪的呼吸几乎在这一瞬间停住了，耳膜开始嗡嗡的响……她怔怔地盯着慕峥衍漂亮的唇一张一合。
软软不是唐春燕的女儿。
她出生的时候，只有不到四斤，在保温箱住了半个月……她刹那间就像是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战寒爵会突然在慕峥衍生日宴那天暴打他，为什么慕峥衍会突然说对不起？
“你再说一遍，软软多大了？”
“一个半月。”
“啪——”宁溪甩手给了他左脸一巴掌。
力气不算轻，慕峥衍脸上瞬间浮现五根鲜红的指痕，他的神情有些复杂，继续说：“当时的情况由不得我多想，我知道老战去F国找你了，本来也打算过去陪你几天，直到你生完孩子，但我的人刚到F国的边界，就意外发现有两拨人马打算抢你的孩子做筹码，我只能暗中动点手脚，换那个死婴，也只是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