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古木，颜凯仿佛进入了另一片世界。那是一片湖。
无数晶莹的水珠在空中浮动，而不断地有水珠落到湖中融进碧蓝的湖水之中。
天空是绿色的，无尽的绿遮盖了整个眼眸，看不见边界。湖的四周是宽敞的，只有渺茫的蓝，通透而空虚。
“这里是古木中的世界？”颜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所在则是在湖中心的小岛上。
一花一世界的芥子纳须弥手段他也知道，对于这颗古木之中蕴藏了一个世界的事他也并没有感到有多震惊，不过那漂浮于空中的无数水滴却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每一滴水珠之中都在映放着一幅幅画面，老人，孩子，得志青年，失意中年…什么都有，他们在画面中干着这样那样的事情，简直就是人生百态。
“这些是众生的念。念头越强，心灵越赤诚空灵，念便能升华，超脱凡尘俗世，轻清者上浮为愿，而入愿湖，灵木会帮他们实现的。”女子在湖中散掉了身上的光芒，一具完美无暇的高挑身姿呈现了出来。不着寸缕。
颜凯脸上瞬间一红，那些雪白极其勾着他的眼，不过本着正人君子非礼勿视他还是强行扭头。
“那个…前辈你走光了。”
“哦，忘记了。好久没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了。”女子莞尔一笑，不过这让天地都亮了几分的笑容颜凯是注定看不见了。
“好了。”
颜凯转过脸，女子果然穿上了一套绿色的衣服，似乎是用叶子的纤维编织成的，表面很是特别。不过露出的雪白双腿还是惹人遐想，颜凯赶紧扭转注意力，看向那些漂浮的水珠，压下脑海中的那副画面。
“轻清者上升？可它们不是落到湖里了吗？”
“落？你为何要用落这个字眼？那里才是地啊。”女子指了指头上的那片绿色天空。
颜凯呆了一下，接着瞳孔一缩。
刚刚没有仔细看，现在颜凯发现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绿色的天空，而是一片无际的林子！绿色的天幕是它们连起的树冠，枝繁叶茂。
风儿吹动，树林掀起了一片绿色的波涛。
“那我们现在是…倒立在天上？”颜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很奇怪吗？只是改变了一些重力道则而已。”
女子此时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树叶枝条，编成了一个绿色的花环戴在了头上。
“我的名字是木灵。这棵树的灵，不过你可能听说我从前的人间行走，虞姬。”
“虞姬？”颜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面容上虽然有一些相……好吧，他根本没见过三次元的虞姬，王者荣耀里的只是二次元的图像。而且木灵也说了，虞姬也只是她曾经的人间行走罢了，她究竟有过多少人间行走，或这些经历对于她到底有多少影响，颜凯都不得而知。
“都是陈年往事了。”木灵并没有多说，对于颜凯之后的疑问也并不回答。
颜凯只好无奈地转回了话题，问起了信仰的事情。
“这么说来就是这篇愿湖滋养了这颗古木喽。”
“是的，灵木实现那些人的愿，愿也滋养着灵木，万年过去了，这里早已经成了恒定的循环。生于此长与此，最后落叶归根。”
“可这和信仰有什么关系呢？”
“你会把你的一生托付给你不信任的人吗？”木灵反问。
颜凯摇头。
“信便是信任，仰便是仰慕，仰望。这是我的理解，灵木就是朱雀城的信任之神，他们信任灵木，寄托全部的心神，也就不再担忧别的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了。
所以他们没有心魔。他们的恶念，邪念，生活中的种种烦恼和悲哀全都在了这些水珠里。灵木就是他们倾吐的对象。”
“好奇怪的理论。”颜凯有些不是很明白，不过听起来就像是人们无比相信灵木，别的什么东西胆敢和灵木相悖论的，都会被他们所排斥不信。
“能不能到地上去说话，我老是感觉自己倒立在天上，有些不自在。”颜凯嘟囔开口。
木灵一笑，二人朝着绿色的“天空”飞去，接着很自然地站到了这片绿色的“天空”上。
颜凯踩在草上，透过茂密的树冠仰头看着真正的天空，天上的湖犹如一块悬浮在空中的大镜子，碧波中倒映着绿色的草地。
湖没有边界，随着水珠的汇聚而以一个很缓慢地速度扩张着。
“那个岛是什么？前辈你弄上去的吗？”
“应该是责任，情亲等一些生命中必须承载的东西，也是“愿”能够融在这片湖中的一个媒介之物。这个湖是按照循环体系自然形成的，岛也是，我也是干扰不了的。”女子摇头。
“原来如此。”颜凯点头。
“那么前辈，我该怎么样才能发扬起信仰呢？我可等不了万年的自循环体系啊。”
“我明白你的想法，想通过集结全天下的信仰而扼制心魔的产生，无限制地抵御魔族的降临是吧。”木灵开口。
颜凯再次点头。
“这是不可能的。”木灵直截了当地结束了颜凯的幻想。
“为什么？！”
“人各有志，哪怕是生于此长于此的树叶，都有随风而去往远处，无言归期的，更何况是追求自由的人。信仰不是束缚，强制性的信仰只会催生更强大的心魔。”木灵摇头。“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一群人，你设立另一个信仰的天去封困他们，恐怕不等魔族打来修仙界就要自乱阵脚了。”
颜凯没有说话，一阵沉默。
“居然…不行吗。”
他有点沮丧，细细想来还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那种强制性的信仰只会催生疯子。
不过既然不行，这也就意味着他制衡魔族的路又回到了零的原点。
“虽然全天下的信仰不可能存在，但信仰的发展还是可行的。”木灵仿佛看透了颜凯的内心，开口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颜凯眼眸瞬间一亮。
对啊，全天下不行，那就十个人，百个人，万人，十万人。信则来，不信则走，不强迫，不胡扯，不妄言。信我者信，不信者随意而为，信仰自由！这政策简直太正确了。
“我已经有了些想法了。”颜凯的脑袋飞速运转，之前经历的各种信仰串联编织，图腾信仰第一次在他脑海中有了一个朦胧的映象。
“多谢木灵前辈，我已经找到路子了。”颜凯的眼眸中有一只雀跃的小鸟。
“走你坚持的路，会成功的。”木灵笑着给予鼓励。
“这三片叶子会帮你度过路上的深渊。”木灵将三片黄色的叶子交到了颜凯的手上。
“你可知这里为何叫朱雀城嘛？”木灵没有来地忽然发问。
“因为……诶，这是为什么？我感觉叫青龙城反而更加合适，都是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