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尊敬的长辈、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在我们游轮离开陆地已有四个小时整,迎来了国耀前任董事长江荣江先生的六十大寿,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福江先生生日快乐,我们祝福他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主持人亲切的笑着率先拍掌。
庄浅坐在了裴青莲和江昊宇身旁,随着几百人铺天盖地的掌声起立鼓掌。
“我是寿星的堂弟,我能为哥哥主持六十岁生日寿宴,万分高兴,在此,请允许我代表哥哥嫂子及他们的家人向各位亲们好友表示”
江荣今日红光满面,跟昔日的商场战友和合作过的伙伴们共同举杯,畅谈昔日的风风雨雨,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也就在这时,江倩汐拿着手机到了老人身边附耳:“爸爸,这是早上韩铭传来的一段录音。”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江荣饮下一杯后,接过手机贴服耳边。
爸,原谅女婿不能在这一刻陪伴在您身边,但我会永远记住这个日子,在此祝您身体康健,嗯永远年轻好吧,我这人不太会说话,爸爸您别介意,虽人不在,心却相伴您老左右,韩铭
江荣欣慰地点点头,这是他今天听过最暖心的祝福,如果这一天许的愿真能实现的话,他不求永离病痛,只求年年和子孙们大团圆,不露声色的轻叹一声,又换上笑脸:“来来来,老常,老李,咱们这群人可很久没聚过了,这次就抛开那些琐碎之事,好好放松放松。”
“老江,可还记得四十年前”
“哈哈哈当然记得,跟现在可不能比”
江昊宇并没听到那一桌的老爷子们聊些什么,不过看表情,似乎相谈甚欢,都是父亲几十年的至交好友,不知道自己六十岁时,是否也能和玄赢他们这样坐一起畅谈古今原来人生中最珍贵的不是拥有多少财富,而是回忆。
庄浅以前就在耳边说过,人这辈子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回忆,因为临死时除了它就什么都带不走,当时觉得很不屑,但看着老爷子们聊得合不拢嘴,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他真不如庄浅。
可回忆也分悲欢,若全是悲伤的,即便死时也不想去回想吧人生究竟要如何才能来得无悔,去得无憾他希望老了后是和庄浅一起回想这漫长人生路,只是那家伙连话都懒得跟他说,还是那句话,除了柳玉那事,他不至于被判死刑。
等澄清后她依旧不肯回头怎么办心浮气躁的端起酒杯饮尽,时间不多了,一旦离婚,想再结可不易,为今之计便是打消她这个念头,这一个月他也明白了个道理,对付庄浅这种女人,不能装君子,非得靠实际行动不可。
对,这是唯一的出路,赌一把,死马当活马医,还别说,当了这么久的和尚,真有点迫不及待,若老天开眼,再给她肚子里放个孩子,啧啧,还愁拿不下吗
“不是吧都闹到这份上了,你还有心思想这茬”
走廊角落里,佘玄赢瞠目结舌。
江昊宇颇为不耐地送去张支票:“少废话,拿来。”
“靠,这又不是在医院,能成天把媚药带身上吗怎么她原谅你了”既然原谅了,干嘛还要跟他买药
“跟你无关,钱你先收着,这次多给你点,没别的要求,效果增强一倍就成。”
佘玄赢咂舌,这叫什么事那只是xx肾宝,对女人起不到任何作用,笑道:“庄浅要真能跟你那啥,那这关指定能过去。”究竟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们的确可以让他们意识到那些无数个夜晚并非药物的缘故才交合,而是单纯的被对方吸引,多少能促进点感情。
问题是昊宇每次都爱在大伙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有些事最开始不解释就失去了机会,这会说出来,他还不得杀了他而且更会让庄浅无地自容,苍天啊,他如今是想帮忙都帮不成,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最近的烦心事是接踵而来,再这么下去,我非你那是什么表情”见好友双目圆瞪,跟见鬼一样,拧眉询问。
佘玄赢张开薄唇,却跟失声一样,难以发音,视线从江昊宇身上又转回正前方的某人。
庄浅双手环胸,嘴角上翘着,透着玩味,就那么好整以暇的斜倚窗口。
江昊宇下意识转身,顿时恨不得即刻人间蒸发,她怎么在这里而且来多久了看表情就知道有些事已无法再隐瞒,瞬间穷词,只得尴尬一笑,真是流年不利,怕什么来什么。
某女直起身,颇为佩服的冲江昊宇抬抬眉:“又想做表子又想立牌坊,这下砸了吧表子做了,却忘立牌坊。”语毕,冷下脸大步越过,直奔卧房。
好你个江昊宇,说你没句真话你还喘上了,自己咋这么傻逼呢三年了,居然真相信每次是被别人下药的,愣是没往这方面想过,总觉得人家好歹是个董事长,全市首富,都说这种成功的男人向来一言九鼎,不可能来骗她一个小女子。
事实证明不但一直欺诳她,还不止一两件,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死心,看来在他眼里,她庄浅真是猪脑子,哦不,连猪脑子都不如,猪住得不舒服了还会把碍事的东西破坏掉,而她却从没有过。
江昊宇,我只是爱上了你而已,你却如此来糟蹋,你会不得好死的,最好立马就去死吧,可恶
真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她,倒也没气得发狂,因为那个人已经跟她无瓜葛了,有气也是气自己没脑子而已,被人耍得团团转还帮着人家数钱。
“不关我事,我也是刚刚才看到,昊宇,钱还你,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吧,建议你没考虑清楚前,先别冲锋。”佘玄赢把支票塞了回去,唏嘘着撤离是非之地,好险,刚才真以为庄浅会狂化,跑来打他个半身不遂。
绝对绝对不能让昊宇知道他一直在骗他,这些年收的好处不计其数,加起来得有两百多万了,他也不是那么不够义气,是药三分毒,xx肾宝男人也不可多喝,因此有时候会直接给养身的口服液,这么说来,他还是挺仗义的。
江昊宇攥住支票,暴躁地一拳砸向墙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在每次都不是完全强迫,她也有享受不是吗主要是丢人呐,庄浅以后会怎么看他变态居然自己给自己下药。
追个媳妇儿容易么他就差没把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搬出来运用了,别说去找那家伙解释了,恐怕短时间里都没脸见人家,仰头望向窗外的清澈蓝天,的确希望此生回忆能多姿多彩、荡气回肠、刻骨铭心,但也不能总把人当超人整吧
转眼间又过去了三天,游轮也到了海中央,除了偶尔经过的几个小岛,再无陆地的影子,庄浅这三天比较忙碌,被裴青莲带着在那些千金名媛和富家太太身边穿梭,毕竟这里还是江家的地盘,即使人们知道那件丑闻,也都不敢造次。
除了阿谀就是奉承,因此庄浅没再遇到什么难堪,而上船时碰到的那几个多嘴的也不知去了何处,那些声音她没再听到,大伙都选择性将某些丑闻遗忘,日子过得很顺利。
和江昊宇同住一屋也没发生矛盾,她把他当空气,而他也表演着隐形人,可谓极其融洽。
弯腰趴伏在栏杆上,感受着海上深夜时的旖旎景色,远离了城市,月亮真的比较圆了,没有污染和雾霾,高空星辰密集,美得令人窒息,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夜空,好不可思议。
而且又是夏季,咸咸的海风并不清冷,甚至暖暖的,带着特有的味道直往脸上拍,吹得满头发丝摇摆不定,此刻人们已经回去休息,年轻的则在舞厅狂欢,偌大船板上只有她一人。
闭目贴服着护栏张开双臂,感受那难得的安逸,活着真好,大自然真美。
多久没笑得这么欢快了抿唇望着又一个小岛出现,虽然距离有点远,月色下黑乎乎一团,但那里一定很美,没被人类污染过的地方是最珍贵的,也不知道上面都住着什么动物,正胡思乱想着,忽见下面出现了个游艇。
好像是刚从底层储物舱滑下去的吧一开始以为是有人急着离开,所以没太在意,可到了半小时,那个小型游艇只是疯狂的伴随着游轮滑行,并没人上去,莫不是发生了意外并没人发现出了问题
船上人这么多,容不得出半点差池,且她还不想英年早逝,秉着以防万一外加散心的心态,慢悠悠走向底层。
“江大董事长,你可真难找啊,知道老子是谁吗”
“你是罗彪”
还没拐弯,庄浅便停住了脚步,揣在裤兜里的双手一紧,罗彪的大名她听说过,前段时间江昊宇跟她说有人在追杀他,并讲了有关此人的事,原来是真的敛去散漫,伸长耳朵,并不动声色地弯腰将高跟鞋脱掉,光着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缓缓靠近。
到了拐角处,不敢再轻举妄动,探出半个头查看实情,卧槽还有枪,江昊宇如今就被人用枪抵着后脑,可那家伙是典型的不怕死,纵然是这种情况下依旧挺直着腰板,迅速抽回身,后背紧紧贴着墙面,如果都是真的,那么江昊宇今天凶多吉少。
罗彪完全把江昊宇列为杀母仇人,能千方百计混上船,还带着枪,就绝不是开玩笑,非血债血偿不可,怎么办走人可公公婆婆如此爱戴她,如今他们的儿子被枪完就松开了双臂,也彻底昏死了过去。
庄浅抬手勾住了向下沉坠的人,看着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人毫无反抗能力的漂浮着,长叹一声,将其反过来,就这么拖着他的脖子竭尽全力的往那个小岛移动。
皎洁的月儿镶嵌在高空,海面波涛汹涌,银色光线照耀着那两个小小的人影,虽然无数次沉溺,在以为他们不会再出现时,又会浮出水面,继续朝着理想的方向游动。
好几次庄浅都决定放弃,只是想到那两个孩子,又咬牙开始前进,这已经不能用累来形容了,身心俱疲,可为了活着,又不得不使力,快了,已经看到了沙滩,马上就要到了,庄浅,你给力一点,别在这一步之遥的地方躺下。
勾着江昊宇的手臂也不知废了没,都没知觉了,好在是顺风,否则真得死在这儿。
等脚终于可以触碰到地面时,即使被扎得生疼,心里也欢喜不已,粗喘几声,拼着最后一口气拖着人往地面走,直到被一块石头绊倒,这回是真的没力气折腾了,仰躺着大口喘息,激烈的心跳需要平复,否则还得见阎王。
水恰好淹到脖颈处,就那么最后一步,却有心无力,浑身都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别说翻身,手指都无法弯曲,眯视着正前方冒头的半块朝阳,好美,这才是红霞满天吧
回过劲儿后,爬到了沙滩上,顺带也把男人给拉了上去,再次仰天躺平,不出两秒便沉沉睡去,涨潮什么的她已经顾不得了,若真那样,死就死吧,她是没力气再动弹了。
等庄浅醒来时,已是傍晚,拧眉眯开眼望向一碧如洗的蓝天,全身热得发烫,呲牙扶着后腰坐起,海面上那轮火红的烈日鲜艳夺目,因为这神奇景色,海面也由墨蓝转为湛蓝,一些说不出名字的飞鸟吵个不听。
想起昨夜的种种,真是死里逃生,抬手擦掉脸上的盐和沙粒,忽来一阵烤肉的香味,偏头看向后方。
山中灌木丛生,有些植物庄浅生平都没见过,这是个荒岛,没有人烟,除了鸟鸣和浪涛声,再无其他。
男人已经醒来,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大石上眺望远方,黑色西服随意仍在了一旁,上身光裸着,腹部缠着一圈白布,不用想,肯定是将衬衣撕碎后做了简单包扎。
精壮的胸膛一览无遗,长裤脏乱不堪,发丝散乱,若不是那圈白布大半被血染红,庄浅都要以为那只是个雕塑而已,依然那么憔悴,可并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美感,如今更是多了层颓靡的病态美。
大石下方,还冒着少许青烟,烘烤的架子没拆,地上有些鱼骨头,外加一条烤好的鱼,显然是为她准备的,起身过去毫不客气的拿起来品尝,什么味道都没,不过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讲究的能填饱肚子就成了。
吃着吃着便吃不下去了,坐地上用树枝拨弄了下那颗子弹壳和那堆红沙,突然有些佩服起这个男人的毅力,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以前从不知道他会玩枪,更不知道他能自行取出子弹,更能从海里抓上鱼来。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是怎么点火的观察了半点,发现了些许干草碎末,乖乖,真有钻木取火一说在她睡觉这段时间,他都干了些什么
怎么办好渴,海水那么咸,不能喝,又没丛林探险的经验,山里能长出植物,应该有淡水吧吃完鱼后就要往丛林里走。
“若不想死,劝你还是不要乱动。”
一道毫无温度的声音飘来,庄浅愣了一下,不确信地扭头去看,男人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神色清冷,眉头紧锁,跟过去一段日子判若两人,垂眸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笑:“你还活着真是奇迹。”
江昊宇没有像从前那般暴怒,眼底很是平静:“不管怎么说,你终究是救了我,谢了”的确是个奇迹,至今都不敢相信昨夜之种种,其实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是他自己非要自以为是的认定人家喜欢着他。
这种不撞破南墙心不死的毛病得改改了,若是这样,还救他干嘛不如死了清静,垂头嗤笑一声,也不管对方是否有听:“我信了,在我睁开眼时就信了,庄浅,你老说咱们在一起是场游戏,我也总认为自己掌控着全局,结果是我输了”心原来也会累呢,的确是老了。
庄浅不知道他信了什么,懒得去搭理,把头发绑好,坐等救援。
接下来谁都不再说话,一个坐在大石上,一个坐在熄灭的火堆旁,环绕着的沉重气息仿佛宣誓着从这一刻起,两个人将再无话可讲,有些本就不牢固的东西也彻底断裂,在都以为自己成了输家时,殊不知这场游戏始终没有过赢家。
天气不错,夜里没有迎来雨水,两个人从傍晚起,谁都没挪过地方,谁也不看谁一眼,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从天黑等到天亮,也没看到救援到来,加上一天两夜没有进水,白日又得遭受暴晒,实在让人吃不消。
江昊宇更是虚弱不堪,这种情况下,伤口很难不发炎,脸上就没有过血色,苍白如纸,终于,在起身时,一阵昏眩,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喂,你再坚持一下。”庄浅爬上大石,刚要搀扶,却被迅速推搡开,险些跌下去。
“滚开”江昊宇厌弃地扭头,意识到行为过激,又缓和下表情等待血液循环。
庄浅识趣地翻身下地,耸耸肩:“如你所说,不管如何,我也费力把你拉上来了,自然不希望功夫白费,更不希望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了他们,你还是爱惜一下自己吧。”语毕,走回刚才的位子继续当思想家。
男人冷哼:“难怪他们对你如此喜爱,你倒是会做人。”庄浅啊庄浅,我算是看错你了,还真当你是傻子呢,到头来被扣上这个帽子却是我这个自认为聪明的人,真是世事无常。
“喂说什么呢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吗”庄浅双手枕在脑后,顺势平躺下,嘴角挂着慵懒的笑意。
救命恩人,多讽刺的四个字可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庄浅,他回不到岸边,如此看来,也只是个救命恩人而已,昨日还溢满的一腔感情早被那残忍的几脚给踢没了,就算是对他没半点情感,可他好歹也是孩子的父亲吧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生死关头,又有多少人会做到舍己为人还是个一直想杀他的人,多少次了年轻时差点死在她手上,三年前重逢了她也是想杀他,结果发生了关系,当初被老爷子打成那样,头都破了,她也没说阻拦。
混账王八蛋你要真死了,老娘指定开香槟庆祝个三天三夜。
还不是一般的希望他死呢,呵呵。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无论他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他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
喜欢我吗
有点
老公,有你真好
怎么感觉过去就这么虚假呢真不知道自己都在干嘛,跟个愣头青一样还当人家是个宝,挖空心思的挽回,一遍遍示爱后,得到的就是这种结果,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吧
大手摸向腹部的伤口,如果可以重来,他还会那么做吗
会的吧有些事根本就不会经过大脑思考,当庄浅要跳海时,好似有预知一样,他飞奔了过去,用身躯将人遮挡着,当时只感觉侧腰麻了下,想也不想就跟着跳下去了,他不知道庄浅会游泳,跟着跳下去甚至都不是为了逃命,而是怕她就那么死在海里,却没想过自己也不会游泳,下去只会徒增性命。
可他没想那么多,只知道庄浅跳下去了,他不能放下她,即便会一起死。
从头到尾不是她不相信他的爱,而是她自己没有爱,又何来的信任白眼狼一个,为她死了也不会掉一滴眼泪吧既然这样,又何必给他希望风儿吹过,脸上凉飕飕的,抬手抹了一把,这么多眼泪是为哪般
“得,风水轮流转了”连带嗓子都哑了,这要放上学那会,说他有天会给这丫头片子弄哭,估计会觉得说这话的人不是脑子进水就是得失心疯了,还是在三十一这个年龄。
庄浅木讷地用树枝勾勒着沙子,思想早飞到了九霄云外,回过神时,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写了三个字,工子鱼,还记得上小学那会,那张桌子被自己画得乱七八糟,更刻着五个大字,别人上课时认真听讲,而她则拿着刀片使劲的刻字。
当时是怀着什么心态刻的呢一开始把那当作某人的脸,拼命的划拉,后来呢为什么要在旁边加上自己的名字大概是太想这两个名字在一起了吧。
难怪歌里都唱不想长大,小时候再怎么不痛快,也就那么点事而已,不像现在,心里装着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沉重,她知道江昊宇现在在想什么,这样不是挺好吗都死心了,各自回到各自的圈子里去,就当过去三年是场梦境,对,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时间一点点流失,庄浅从没觉得日子这么难熬,嘴唇已经开始破裂,喉咙都在冒火一样,除了当时醒来吃了条鱼后,就再也没进食,饥寒交迫,来到柴堆旁,钻木取火怎么钻应该是先在干柴上弄个洞,然后用木棍狠狠的钻。
结果刚研究出点门道,就听到了汽笛声,立马扔掉干柴起身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几艘游艇和一艘轮船,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座荒岛,这是得救了不想空欢喜一场,撒腿跑到一块岩石上挥手大喊:“这里咳咳咳这里救命啊”
江昊宇没有动弹,冷眼望着那些飞速行驶的游艇,差不多时才起身跳下石台。
“那里,在那里,我看到了,快快快,他们就在这个岛上。”江倩汐放下望眼镜指着前面小岛欢呼,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她就说吧,他们一定还活着,吸吸鼻子,激动地抱住冷清月:“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冷清月抢过望远镜,看着庄浅在岩石上挥手,也松了口气,但凡游轮当时经过的小岛他们都没放过,找了十几个了,幸好江家名望不错,且船上多的是名流绅仕,消息刚传出,都纷纷伸出援手,几十架直升机出动,找起来速度并不慢。
否则想找到这个地方,不知道到猴年马月去了,不怕别的,就怕他们即使上了岛也不会站在显眼的位置,每个地方都是翻着山找,着实费力。
如今看来,是大伙多心了,老板好歹也留过洋,懂些常识。
噗噗噗三架直升机盘旋高空,庄浅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从没这么渴望过遇到熟人,见他们过来了,又翻下山狂奔向沙滩,这回不用死了,回去定把这两日的经历写下来,太惊心动魄了,更要好好学学如何荒岛求生,再来一次,好歹不用挨饿。
“大哥大嫂”江倩汐不等游艇靠岸就纵身跳下,一眼就看到江昊宇腹部的伤,心里一阵抽痛:“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江昊宇笑着摸摸女孩儿的脸颊:“没事”
“老板,快上来,这里有水还有包子。”冷清月把食物和矿泉水塞了过去。
庄浅这时也到了游艇旁边,在冷清月的帮助下爬了上去,什么也不说,拿过一瓶矿泉水就开始牛饮,喝够了就抓起俩包子狼吞虎咽,好吃,太好吃了,二十八年里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江倩汐拍拍庄浅的后背:“慢点吃,还有很多,船上也预备着饭菜。”
“没事,包子很好吃。”庄浅现在压根等不及吃什么山珍海味,一个接一个往肚子里吞。
江昊宇安静地喝着清水,即便是饿到这种程度,进食时依旧优雅从容。
江倩汐看看冷清月,怎么感觉怪怪的大哥不是很希望得到大嫂的原谅吗这一个多月没少想法子献殷勤,如今正是时候,他却看都不看大嫂一眼,这两天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有人说储物舱发现尸体,肇事者开着游艇逃逸了,游轮上顿时乱作一团,人人自危,大伙忙得晕头转向,因此发现江昊宇和庄浅失踪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经过监控看到他和庄浅去过储物舱,并再没回来。
险些把爸妈给吓出心脏病来,几番调查,那些人的死亡时间是前一晚一点左右,没看到这两人的尸体,老爷子发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实都知道,就算人活着落海的恐怕也早命丧黄泉,周围并无他们靠岸的地方。
可不找的话时间更难熬,都抱着他们一定在某个荒岛上的希望四处搜寻,没想到真的还活着:“哥,爸爸他差点差点就去了。”就这么短短两天时间,昏了三次,只要一醒,听到依旧没消息后,就会再次昏倒。
“他还好吧”江昊宇捏着包子的手紧了紧。
“昨天被直升机送回市里抢救了,有三分钟时间停止心跳,妈妈一直守着他,不吃不喝,哥,谢谢你还活着,否则”哽咽着垂头。
庄浅听完后就吃不下去了,原来不光是他们在受苦,还有一群人绝对不会放弃他们,日夜担忧:“倩汐,一切都过去了,别哭了。”
“嗯,我们立刻回去见爸妈”江倩汐点头如捣蒜,将眼泪擦干,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枪你们是怎么逃掉的”
“这个说来话长,回头慢慢讲给你听,我有点累,先睡会。”庄浅紧绷的神经这才开始放松,闭目倒在冷清月的怀里酣睡,的确是累坏了。
江昊宇吃饱后也没为大伙解答,转身横躺着,把脑袋枕在江倩汐的大腿上,闭目命令:“有事没事都别吵我”
倩汐很想知道他们为何两看两相厌以前从没这样过,虽然有段时间庄浅很不待见大哥,可那时候大哥会死皮赖脸的贴过去,如今要都选择放手的话,那不是会彻底拜拜天呐,大哥这种人一旦下了决定是不会轻易动摇的。
究竟是什么事令他如此心灰意冷当初大嫂能帮她和韩铭,如今她却不知道怎么帮助大嫂,自己太没用了。
“这是要没戏唱的节奏,随他们去吧。”冷清月哭笑不得地冲江倩汐抬抬眉,感情这种事,谁也帮不了。
就这样,游艇把其余援兵落在后面,朝着原来的路飞驰,黄昏的海上风光无限好,却无人有心去观赏,个个都心事重重,不晓得啥时候才能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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