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聿觉着有些不妥，便微微地弯下身子，试着补充道：当你长大之後，你便会发现这个问题并没有你想像的那麽重要的了……毕竟，不管怎样，你就是你，不是吗？说完之後，她不自觉地乾笑了几声，为着那连自己也觉着相当敷衍的态度，也为着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能够变得更顺耳一些。
不管怎样，我就是我？小女孩淡淡地重覆着她的话，似乎正在试图从中领悟什麽。
尽管梓聿也佷清楚这小女孩不过区区只是一个幻象，但是看着她为自己信口胡诌的话苦思冥想，她还是免不了觉得有些心虚。
这个想法才刚出现，女孩的神情蓦地变得豁然开朗，自言自语地说：嗯，不管怎样，我就是我。不管是从她的表情看来，还是从她的语气看来，她都似乎相当认同这一句说话。说话之间，还不经意地带着一种似是想要说服自己的自我肯定。
这副模样的她，看起来十分有趣，却又让梓聿不禁感到汗颜。
忽尔，女孩的表情一转，将脸上流露出来的明朗尽数收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向她传音道：你刚刚在想什麽？冷冷的声音突然在梓聿的脑海中出现，倒是让梓聿有些始料未及的。
区区只是一个幻象，竟然还能够自如地传音？
看吧，又来了。还未及多想，小小的她便又再次向她传音。只见这个小梓聿往她所站的方向又踏前了一步，问道：你倒底谁是幻象了？
看吧。又来了。又是像这般没完没了的，她到底该要如何向一个坚持自己不是幻象的幻象解释。其实她真的是一个幻象？
梓聿看着跟前这个个子小小的自己，她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跟对方一模一样的想法。
对於这个幻象洞悉了她的想法。她不以为然。毕竟她从很久以前便已经知道军方设计的系统能够窥视人们的想法。即使她已经修复了相关方面的身体改造，她也不会对军方依然有办法窥探她的思想感到讶异。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在科技之下，彷佛没有什麽是绝对安全的。而所谓的私稳，也不过是让人们自我感觉良好的名词罢了。
想到这里，她便转身跟这个小女孩说道：要我相信你不是幻象的话，你不如先拿出证据来说服我吧……逻辑跟刚才还是一样的，不过就是角色互换了。
听到她的话，出乎意料地。小女孩却是连试也没试便反问道：这麽说来，你刚才是真心认为我是一个幻象？
嗯……没错……倒不如说，直到现在也是……一边说着，梓聿一边想道，她可不记得小时候的自己，有这麽的缠人。记忆中的自己倒是与之恰恰相反，对於这样的人，最是感到厌烦。
原来……那里就是破绽。女孩似乎能够读到她的想法，淡淡地将自己心中的结论说了出来。
嗯。梓聿对於她全然没有反驳这一件事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说什麽。
在她的话音落下的同时，照射着小女孩的光源一灭，小女孩的身影也随之消失无踪。
黑漆漆的空间之内只馀下她自己和那一道追随着她的光源。然，在那个幼时的她消失後没有多久。便又有一道不确定的声音自身後传来：姐？
这一道熟悉的声音，她又怎麽会不认得？她应声转身看向身後的人，一如所料地看到了和她一样站在光源底下的梓清。
这一次。梓聿也不由得在心底中概叹，不管是刚才被风暴吹乱了的碎发。还是衣服上那些在克尔诺夫市集中造成的破损，都跟和她一起冲入这个空间之前的梓清一模一样。
当梓清确定了站在前方的人真的是她时。他的神情却开始变得有些复杂。只见他将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颓然地慢慢蹲了在地上，轻声嘀咕道：饶了我吧……那听起来带着浓浓的倦意和叹息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在这里看到她让他感觉到是苦恼。
不是说这里的幻象都是根据人们的记忆来设计的吗？她却觉得这个样子的梓清和她印象中的全然不同。
下一刻，只见他蓦地站了起来，大步走近她。在极近的距离之下，观察着她的脸，他那执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的脸看穿似的，整一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虽然的确是很像，像得连我也找不到任何一丝破绽。不过，我可是不会被你骗了的，毕竟真的她，从来都不会像现在这般，将视线只放在我身上。近距离之下，梓清熟悉的脸变得很陌生。
她总觉得这一个幻象所说的话，让她感到不明所以。梓清的声音忽尔变得很轻：只是，既然你只是一个幻象的话……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下一刻，梓清的脸赫然在她的眼前放大，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唇边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梓聿睁大了眼睛，立即提膝直冲往梓清的裤裆位置。这里的幻象既然能够窥探她的想法，她的攻击自然也起不了什麽作用，梓清却也因着要避开她的攻击而放开了她。
虽说她也明白眼前的人也仅仅是一个幻象，可是他的举动仍是让她有些惊愕。
梓聿用手袖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人，果然，怪不得从一开始这个梓清便这麽不对劲。这样的情况，大约便是资料中所提到的，幻象中出现的东西会以真真假假的方式来迷惑人心，让她对某些事物的看法产生改变。
然而，她所遇到的幻象破绽百出，难道是因为心之城这部分的程序还没有被完善的缘故吗？
她又想起刚才白色圆球所提供的资讯也是寥寥无几，也许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不然，那又要如何解释她还到的幻象都完全不具备让她迷惑的条件？
就像现在站在她眼前的这一个幻象……竟然想要用这种荒诞的方法来离间她和梓清之间的关系……
不过，当她想到刚才出现在她跟前的那一个小梓聿，她便定定地看着站在她跟前的梓清，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认识的梓清是不会对我做这些事情的……说话间，她的神情透出的坚定似乎也在向这一个幻象诉说她对梓清的信任。
听罢，站在她跟前的梓清却没有像刚才那一个幻象那般，自动自觉地从她跟前消失，反而勉强地扯了扯唇角，似是想要向微微一笑，看起来却似乎尽了力也只能带出一个苦涩的微笑，说：果然，这才是我的现实。说罢，他手抚了抚她的头，又说：像这样子的，才是她……
梓聿看着他脸上那像真度极高的苦涩神情，不知怎的也没有拂开他的手。
方梓聿！你还在那儿干什麽？今天的特训还没有完成呢！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自她的身後传来，让梓清的身体僵了一僵。
听到这个声音，梓聿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她这才察觉到自己原来一直摒住了呼吸。
只见另一个光源来到了梓聿的身侧，站在光源之下的人却是狄。此刻的他正戴着一副黑色粗眶眼镜，从他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完完全全也进入了工作模式，嬉皮笑脸的样子被他完美地收藏起来。
怎麽了？还不快点，等会儿我还约了研究部的人开会呢！看她没有反应，狄一把拽过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身背着梓清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将看起来很是落寞的梓清留了在原地。
对於狄的举动，她并没有试图反抗，因为两个幻象相比，此刻跟狄待在一起会让她感觉更要自在一些。看着跑在前方的背影，尽管明白这时抓住她的只是一个幻象，她却还是还是因此而觉得安下心来。
怎麽了？还不快点，等会儿我还约了研究部的人开会呢！看她没有反应，狄一把拽过她的手，拉着她转身背着梓清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将看起来很是落寞的梓清留在了原地。
对於狄的举动，她并没有试图反抗，因为比起梓清，此刻跟狄待在一起的话会让她感觉更自在一些。看着跑在前方的背影，尽管明白这时抓住她的只是一个幻象，她却还是还是因此而觉得安下心来。
她所遇到的幻象之所以会破绽百出，难道是因为心之城这部分的程序还没有被完善的缘故吗？
她又想起刚才白色圆球所提供的资讯也是寥寥无几，也许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不然，那又该要如何解释，她所遇到的幻象都完全不具备让她迷惑的条件？
当然，也包括现在正在跑在前方的这一个。
此时，狄已经拉着她跑出了很远，远得再也看不见那个幻化出来的梓清，她不由从後方叫住了他：应该已经可以了吧……幻象丈夫，可以不用再装了……(未完待续……)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