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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命盘交错,执命难合(1 / 1)

三皇子将我放回床榻,可我仍被他这一举动惊得不知所措,只抱紧了怀中的鸟笼怔怔望着他,以致于就连眼前这星一般的瞳眸迫近时,我并未有所察觉。笼中白糖花急切地扑扇着翅膀,不停地冲撞着鸟笼,用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音一遍遍地唤着我的名字,可我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明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可我就是没有丝毫力气能够动上一动。

直至白糖花无可奈何地用双翅拢住了头,而三皇子略显急促的鼻息轻轻扑打在我的脸上时,我的脑海蓦然闪过灵华君的身影,仿佛仍是在天府宫的花亭中,再生桃在他的身畔轻舞跳跃,可灵华君却在一片淡粉薄雾中缓缓转过身去,只徒留一个决绝的背影。

也不过是一瞬,我的心中凭生一抹寒凉。泪水轻涌,我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放纵一切发生。

可就在唇瓣要触到那一丝微凉之时,忽听得屋门轻响:“三皇子,有客来访。”屋外一个低沉的声音禀告着,三皇子微微一顿后,迅速撤回了身子。而后他便急急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屋外行去。

微凉的气息在屋门开合的一瞬挤了进来,随着屋门轻轻闭合,那寒凉沉沉落在了我的心上。

“倾玉......”白糖花将小脑袋探出鸟笼,眼巴巴地看着我,乌溜溜的眼珠里满是疑惑不解:“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望着白糖花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后,替她打开了笼门。

“委屈你了。”手指碰了碰白糖花的小脑袋以示安慰,却也再无力气对她多说上半句话。

白糖花心中似是隐约明白了什么,她从笼中蹦出,小心翼翼地跃入我的掌心,歪着脑袋仔细盯着我半晌之后,才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可是倾玉,你当真要留在这里吗?你是真的嫁给了三皇子?那你师父又当如何?”

心下一沉,仿佛是被戳中那块最不能触碰的痛,我目光泠然地看着白糖花,瓮声说道:“这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你瞧他的时候,眼神同我阿娘瞧着我爹爹时是一般模样。”白糖花柔柔说道:“可你瞧着三皇子的时候却不是......”

或许白糖花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可只是这一句话,便让我知晓,我望着灵华君时,早已藏不住心中所想。

我缓缓躺在床榻上,背过身去,不愿叫白糖花看见我眼中那隐隐欲坠的泪:“师父身畔有绵蛮,不需我在了......”

“可她分明不是......”白糖花急于争辩,我却将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我累了,歇着吧。”

不知晓白糖花是否还说了什么,我却当真沉沉入眠。

三皇子似乎没再回来过,只是夜深之时,我迷迷糊糊醒来,恍惚觉得屋中烛灯光影里似乎有人影绰绰。我虽瞧不清那人的面容,却能从身形依稀分辨那人并非是三皇子。

灵台迷蒙,我暗暗猜想着能这般轻易入得屋来,若非三皇子也只有奉云仙君了。一想到奉云仙君,我心下便有说不出的安慰。便只翻了个身,又想继续睡去。可却隐约觉得有谁坐在床榻边,将微凉的手轻轻探在我的额上。似是有一股仙气在我灵台轻落,带着几分疑惑,带着几分探寻。

我想睁开眼问问清楚,奉云仙君到底还有什么对我不放心之处。可眼皮却沉沉像是压了石头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时辰,我仿佛听见一声沉沉的叹息,像极了灵华君。

晨时,我被白糖花聒噪的叫声吵醒。睁眼看去,却见着了一袭蓝锦服的三皇子坐在榻旁。今日他束了发,髻上锁着一枚样式简单的玉冠,正逗弄着在他指尖跳来跃去的白糖花。

再看向白糖花时,我不免生了一身冷汗。她诚如凡间那些雀鸟一般,在三皇子指尖使尽了浑身解数来讨好。可见当真是怕三皇子怕得紧。可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碧霞元君座下那只白凤的心头肉,也称得上是个仙家。若是日后知晓,她在凡间因得保命竟这般掉了脸面,我只怕要被元君座下那只白凤撕扯个粉碎了。

“醒了?”

正当我出神之时,三皇子察觉到我醒来,转头柔声问道。

我尚未来得及应声,他已将手伸了过来。指上翘着尾羽拼命啼叫的白糖花急急跃入我怀中将头埋了起来,叫声戛然而止的一瞬,我察觉到怀里的白糖花长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你养的雀鸟......同你有几分像。”三皇子面上含着几分笑意:“你是怕那笼子闷着它?”

我分辨不清三皇子笑容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心思,只得顺着他的话应道:“是。我从未将她关进笼中,想来是宠的她闲散惯了。若是强将她关在笼里,只怕她会因为想要逃出来而伤到自个儿。”

“那你呢?”三皇子微微蹙了蹙眉,意味深长地吐出几个字来。

心中似是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但我还是佯装不觉地疑惑:“我如何?”

我原以为,依着三皇子的脾性,大抵会摇摇头,淡淡撇下一句“没什么”。可不料,他却怔怔望定了我:“若我也将你强关在此处,你又会不会伤到自个儿?”

三皇子这番话免不了让我有些焦灼,听他这意思,倒是要将我禁足在这府中吗?如此一来,我怕是再难见到灵华君。但更让我在意的是,若当真如此,那被我擅动了的命盘,又当如何扭转?

正当我思忖着该如何回应三皇子这话时,却察觉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鬓角,为我理了理乱发:“昨儿......元度卿来过......”

我蓦然收紧了攥着锦被的手,却极力掩饰着慌张。难道昨夜我听到的那声叹息,并非是于梦境之中?而是......

但很快我便否定了这个念头,如今灵华君虽有扭转命盘之命在身,却也不似在九重天上能够擅用仙力。可昨夜出现在房中的身影,分明是用仙力对我做了一番试探。一想到此,我便略略有些安然,想来三皇子所说的,该是昨儿侍仆所禀的“有客来访”。

“师父前来,可有什么要事?”稳了稳心神,我看向三皇子问道。然而下一刻,我惊觉三皇子的目光有些清冷,我自知言语有失,只得低下头去,轻声道:“如今我不该这般唤他......”

“眼下只有你我二人,倒也无妨。”三皇子的指尖轻触了触我的耳垂,连带着这含义不明的一句话,我顿时觉得有一种让人坐立不安的气氛在屋中蔓延着。三皇子这般说,似乎隐隐含着些许亲密胶着之意。

白糖花在我怀中悄摸摸地转了个身,我只觉得脸颊“腾”一下似火般灼烧着滚烫。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羞赧,三皇子缓缓收回手,正色道:“许晋安然无事。”

我猛然抬头,只愣愣看了三皇子半晌之后,才察觉到自己几欲落泪:“太好了......”

原来灵华君前来是为了告诉三皇子这个消息,可见当日在雀台,虽没能擒下阿都赤与廖雪莹,却让明里争斗的大皇子与二皇子皆损耗了不少气力。加之灵华君暗中相助,许晋倒也洗脱了谋反之名,重获自由。但想来反诗之事难平,许晋只怕是不能在朝为官了。若许晋当真是命盘被转之人,如此一来,灵华君岂不又要想了别的法子来寻机扳回许晋的命盘。

想到这儿,我不免蹙起了眉头。眼下看来,许晋大抵是要归乡的,守着秋实书院聊度余生。可命盘......

“元度卿前来禀告此事,我决意将许晋留在府中。只是他知晓你真正身份,故而前来问问你,到底作何之想。”三皇子并未察觉到我的出神,或许只当我是满怀感激地望着他以至于忘了收回视线,反倒是语调越来越轻柔地同我浅谈。

“将许先生留在府中......”我喃喃低语,忽而电光火石一闪。

不错!若此时三皇子便将许晋留在府中,有朝一日他若是承继了大统,自然会把许晋带在身边,如此一来,许晋的命盘便该是扭转回原有的轨迹之上。

思及至此,我看向三皇子,目光坚定地应道:“我去见许先生......”

半个时辰之后,府中凉亭。

我远远便瞧见许晋立于亭中,不是我记忆中在书院时的严厉模样,却也没有半分受宠若惊的怯懦。他只是静静立于亭中,如同历经寒雪之后依旧挺拔的松柏。

缓步行上前去,在我迈上台阶之时,许晋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我能瞧见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但他也并未迎上前来,只是站在那里,听我低低唤了一声:“许先生”。

“安歌。当真是你。”许晋唇角颤了颤:“度卿兄同我说得时候,我竟不得信......”

说到这儿,许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苦笑道:“如今我却不知对陆老爷如何交待。他倾尽所有不过是为了让你能活得自在安然,可若是知道你要一生囚困于这牢笼之中,只怕会心痛难忍。”

听到许晋这般说,我不免落下泪来。

人间,陆家。不过是金德星君为了保全我,一时而起的念头。可我成为陆安歌的那些日子,是陆家给了我那被唤作“家”的暖意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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