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直言道:“老大、老二,现在唯有照四海经帮说的给他们二万两银子才能把索隐给救出来……”
陆衡打断她的话道:“母亲,你为了给三弟买官所费不赀,哪里还有余钱救四弟,何况不是二万两那么多。【\/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陆元亨附和道:“就是就是。母亲你要三思啊。”
钱氏脸上的肌肉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强摆出笑脸道:“我手头的铺子庄子全都卖出去,也凑不起二万银子。老大、老二这银两上的事还要你们两个帮忙。”
陆衡苦着脸道:“母亲,儿子我只是个四品官,俸银每月只有几两银子,别说二万两了,几百两也没有啊。”
明面上的银子几百两银子也没有,可暗地里呢。陆衡的事她可是知道的,京中的大小官员哪一个不去他府上拜访,连丞相大人也时常去他府上,送的礼是一杳又一杳。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这些京官,他们送的礼一定价值非凡,折成现银没个上万两才有鬼。
陆元亨脸仿佛拧出苦胆汁来:“母亲,不是我不想救四弟,我新进了一匹古董,准备开古董店,把所有现银都搭进去了。实在有心无力。”
钱氏冷笑了一下:“你们是要见死不救了。”
陆衡和陆元亨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母亲,我们实在是力有未逮,还请母亲体谅。”
钱氏脸一寒:“你们就不怕我把魏太姨娘和乔太姨娘卖到腌地方去。”拿二位太姨娘威胁陆家二兄弟,是她惯用的技俩。
她说的腌地方就是指青楼。
陆衡和陆元亨脸色铁青起来,本来他们心有不忍,可钱氏所为实在不必再存恻隐之心。
陆衡目光一凝,迸射出骇人的光:“在母亲把姨娘卖出去前,四弟恐怕会被人断手断脚。”
陆元亨则是笑面佛:“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把母亲都给吓着了。哪有那么恐怖,四海帮的严老大和我是老交情了,看我面子上他顶多削掉四弟鼻子耳朵什么的。”
他们一唱一和,把钱氏吓的脸色发白。他们当然不会真的对陆索隐怎么样,这些日子都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呢,没让人伤他一根寒毛。
钱氏怔了怔,想明白后,瞪大了眼睛:“是你们设的局!”
陆衡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母亲怎么能这么说呢,要是四弟争气,怎么会搭进去呢。【高品质更新】”
陆元亨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就是,就是。”
钱氏气的脸容扭曲,气喘如牛,张妈妈送上药丸。
陆衡和陆元亨见好就收,他们可不想为了钱氏背上轼母的罪名。
过了一刻,钱氏呼吸平定,但犹自捂着胸口,面色如纸:“你们想要怎样?”陆家几个兄弟一个比一个气人。
陆衡道:“放二位太姨娘出府,四弟自然会平安回来。”
陆元亨不说话,意思跟陆衡一样。
钱氏冷笑连连的道:“你们不遵母命,绑架幼弟,就不怕我告官吗?”
陆衡摊摊手道:“母亲如果不管四弟死活,我们也无可耐何。”
陆元亨语重心长的道:“母亲,你可要三思啊!”声音拖的老长。
钱氏几乎气炸了肺,张妈妈拍着她的胸口,低声安慰道:“太夫人,四爷还要靠你搭救。”
钱氏强捺下澎湃的火气,切齿道:“好,我答应。不过你们要先把索隐放了。”
陆衡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母亲把太姨娘的身契给我们,不消片刻,四弟就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钱氏暗忖:放了魏氏二人,她还拿什么来要胁他们兄弟二人。
陆元亨漫不经心的道:“母亲,你要赶快拿主意才行。不然,四弟在那指不定要怎么吃苦呢。”
钱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指着二人:“你们好毒的心肠,索隐是你们的亲兄弟。”
陆元亨微微一笑道:“正因为索隐是我们的四弟,我们才手下留情,不然,四弟的手啊、耳朵啊就会送到母亲面前了。”
陆衡冷冷的道:“我们对四弟并无厌恶。”言下之意,惹人厌恶的是钱氏。
张妈妈眉毛动了动道:“二位爷所为是三爷出的主意吧。”大爷和二爷虽然都是聪明绝顶,但却不像三爷那样一肚子的奸狡诡计。
陆衡对这个张妈妈还是有些了解的,毫不吃惊的道:“母亲身边的张妈妈是越活越精了。”母亲身边有这么一个利害人物,却每每败在三弟手下,莫非……细细的审视张妈妈一眼,目光了然的弯起来,这个三弟……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这小子真奸诈。他为官多年,也不是一点心计也没有,自然是看的明明白白。钱氏之前拿出来付给四海帮的三千两银子,怕是张妈妈给出的主意。三千两银子应该是钱氏可以拿出的所有现银。钱氏名下,应该还有些田庄铺子,可田庄铺子的工钱啊,田庄的修葺啊,来年开春的种子也要用钱买。钱氏还得卖掉部分的田庄和铺子,好维持其他的田庄的铺子,可得一番伤筋动骨了。经此一“役”,钱氏几乎家财散尽,元气大伤,如此一来钱氏就不会那么闲去找三弟的麻烦了——没有钱,她也就没那个能力了。
张妈妈撞上陆衡敏锐的目光,心头一颤,迅速的低下头。心中惶然:大爷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陆元亨插嘴道:“母亲,还请尽速决断,免得来不及。那些人可都是粗暴性子,都不是讲理的人,万一他们看四弟不顺眼……”
钱氏以询问的目光看了看张妈妈,张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她也没有主意。
钱氏咬咬牙:“好,我答应你们。”转头对张妈妈使个眼色,道:“你去把二位太姨娘的身契拿来。”幸亏她有所防备,心底暗暗沾沾自喜。
陆衡兄弟将钱氏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互相挤了挤眼睛,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已而,张妈妈折了回来,把身契交到陆衡二兄弟手里。
陆衡和陆元亨把身契交给身边小厮:“你去官府比对一下,看是不是原件?”
钱氏霍然站起,瞪大眼睛,怒喝道:“我还会骗你们吗?”
陆衡道:“这可不好说。”
陆元亨又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母亲你不急,我和大哥也没必要着急。反正被抓走的又不是我们。”点破她拿
张妈妈嘴角露出一丝不屑:这二个人都是怎样的人,以为是四爷那么好骗,太夫人玩这种小技俩,实在笑掉人大牙。
钱氏的脸一会青,一会白,一会又变红,切齿道:“张妈妈,你看一下是不是真本。”
张妈妈应了一声,跪地求饶道:“老奴糊涂,拿错了,请太夫人恕罪。”
钱氏怫然作色道:“该死的奴才,还不去把真的拿来。耽搁了救四爷,你担待的起吗?”
张妈妈喏喏连声,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把身契奉上。
陆衡和陆元亨接过身契,还是递给身边小厮,让他们去官府校对。他们知道这一次钱氏拿出来的一定是真的,可他们就是要急急钱氏,谁让她耍花样。
钱氏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可儿子在人家手里,她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忍着不发作。
过了一个时辰,二人的小厮才回来,回禀说身契是真的。
陆衡和陆元亨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
钱氏嘴角抽搐了一下:“现在,你们可以把你们四弟放了吧。”
陆衡对身边的小厮点了点头。
二个小厮抬着春凳进来,春凳上坐着一个人,用黑布盖着,钱氏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陆索隐。刚才二个小厮去官府勘验过身契的真假,就把陆元亨从八大胡同里捞了出来。
她一个箭步,立刻飞扑了过去,声泪俱下:“儿啊,你怎么啦?”伸手要去揭陆索隐头上罩着的黑布。
“且慢。”陆衡出言阻止。“母亲,这黑布揭不得。”
钱氏怒不可遏,斥道:“为什么揭不得,你们到底对你们四弟做了什么?”
陆元亨道:“母亲,大哥也只是怕你被四弟的样子气到。”
钱氏瞪了他们二人一眼,没好气的去揭了黑布,看清楚陆索隐的样子,她顿时气的脸色乌黑。
陆索隐脸红的像个关公,嘴里打着酒嗝,显然喝了不少酒,脸上印着四五个唇印。陆索隐人歪在那里,口中喃喃道:“春红,过来,让大爷亲一个。”
钱氏气急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为儿子担心的寝食难安,结果他却在青楼醉生梦死。而她为了“搭救”这个不孝子,把她手中所有的现银……她还要卖掉手中的一部分田庄铺子,她再也受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待她。
屋子里一下子乱了起来,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太夫人抬到床上去休息。张妈妈命人去请太夫。看了看眼太夫人,摇了摇头:四爷被太夫人宠坏了,这么不成器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要是太夫人和几位爷不是势成水火,那四爷有几位爷的帮衬将来日子总不会太难过。可现在,太夫人把几位爷都得罪光了,会照管四爷才怪。至于她的背主,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良禽择木而栖,她不想陪着太夫人和四爷一块死。
陆衡和陆元亨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太夫人可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气的,跟他们可没关系。他们抖了抖手中的身契,脚步轻快,找各自的生母去了,今天他们就要把生母给接出陆府,不让她们再受钱氏妖妇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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