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我不敢抬头看着你……噢……脸庞……”
城南,大街上,一辆冒烟的面包车。
车里,一个风骚至极的男子,一个风媚万千的女人。
林枫架着方向盘,大声歌唱,意气风华。
“重来重去地唱这几句,你不嫌烦吗?”身边的红衣女子不满,瞥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哈哈!我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无拘无束,想干啥就干啥!”林枫大笑,得意忘形。
“咯咯咯!”女子娇笑起来,捋起一缕秀发,别在耳后,“这么晚了,你不用回家吗?你出来鬼混,不怕你老婆知道?”
“我爱你!”林枫转过头来,深情款款,“我没老婆,一直单身,很多人问我为什么,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留着清白之身,只为等你!”
“不要脸!”她白了他一眼,红唇微张,“你应该四十出头了吧!”
“四十有二,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林枫正色道。
“四十多岁了,还单身,只有一个原因!”红衣女子悠悠说道,“要么,就是你这个人没出息,要么,你就是个败类,骗了女人上床,转身就走!看你的样子,想必是第二种了!”
“靠,我当三年的处男了!”林枫大叫起来,这是百事通那个摸包的口头禅,不由自主,他用上了,“我以前是接触过不少女人,但,让我心动,一见倾心的,只有你一个!”
“咯咯咯!”
红衣女子掩面一笑,“这么说,你是想和我上床喽?”
“是……”林枫本能地说道,但随后,觉得不妥,急忙摆手,“不是……绝对不是……”
“到底是不是?”
红衣女子浅笑,“说清楚,也许,我可以给你机会,今天六月十六,月圆之夜,听说,做……咯咯咯!反正很刺激的哦?”
“做什么?”林枫眼睛睁大,一脚急刹,把车停下,搓着手,兴奋道,“难道是?”
“讨厌!”红衣女子脸色通红,“刚刚试探你一下,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嘿嘿!”林枫凑过来,捧着她的脸,“如此绝对佳人,谁人不爱,谁人不想?我是想和你上床,但,这是爱你的前提下……”
“你……”红衣女子凤目微瞪,却在下一秒钟,她大吃一惊。
此时,林枫已经俯下头来,对着她的红唇,深深地吻下去。
他一只手,按住她的头,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盘上她的后背。
霎时间,空气凝结,车里,春意浓浓。
许久,唇分。
林枫似笑非笑,女子满面羞红。
这时,空气开始流动。
“要不,去你家?”林枫意动,“你说的,月圆之夜,刺激!”
“明天我父母出差,你可以来!我家就在前面,走了!”
片刻之后,她瞥了他一眼,推开车门,走出去。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林枫喊道。
“Beautiful!”她挥着手,娇笑声传来。
“哈哈!”
林枫大笑,“我叫……Handsome?_man!”
“咯咯咯,不要脸!”女子挥着手,转眼,消失在下一个街口。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林枫轻叹一声,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油门一动,调头而去。
……
“Handsome?_man?有意思!”红衣女子转过街角,顿了片刻,蓦然转身。
她躲在墙角,看到林枫的车调头而去,轻笑起来,重新转过一条街,来到一条小巷中。
正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打开手机,是一条彩信,刹那间,她脸色突变。
手机,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正是她和林枫两人,是林枫搂着她,一起走进面包车时的场景。
照片下,配有一段文字
“你日子挺悠闲的嘛,谁给你权利,和别人调情了?他,叫林枫!”
“林枫,是他!”红衣女子想起来了,他,是一个乞丐。
这个人,曾经大闹过雨蝶的酒会。
这个人,是她们的目标之一。
毫无疑问,她,是兰花草的一员。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意思的男人,竟然是林枫。
她看过林枫的照片,但那些照片,都是林枫在吴雨碟酒会上拍的,蓬头垢面,邋里邋遢,何曾想过,这个西装趣÷阁挺,风度翩翩的男人,是林枫?
这简直判若两人,她万万想不到。
她还异想天开地认为,他是喜欢她,就算不是,也是想和她上床,没想到,另有目的。
就算想和她上床,也不会让她心里如此悲凉,因为,他是图她的美色,是为她本身,证明她,还有可取之处。
但,很显然,不是。
他接近她,是为了其他目的,而不是她本身。
她的心,一下黯然起来,今天,有那么一秒钟,她还天真地,渴望爱情。
现在,她那一闪而过,且不切实际的念想,彻底磨灭了。
现实,往往就这么残酷无情。
“林枫啊,林枫!”
红衣女子脸上荡起一抹苦涩,而后,她的脸,变得冰冷如霜。
她,应该暴露了,要不然,林枫何至于接近自己?
可她一直小心翼翼,她认为,从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而林枫,看他的模样,也不像。
难道巧合?或许,他真的喜欢自己?
她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然而,经过一系列冷冰冰而血淋淋的事情之后,她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做梦的年纪过了,这个时候,还心存幻想,无异于自我毁灭。
就算林枫真的对她有那么一丁点好感,那又如何?
什么都不能改变!
在她的胡思乱想中,手机响了,有人来电,是一个陌生电话。
“给我钓着他,看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先试探他一下,看他到底是否知道你的身份,如有必要的话,好好的伺候他,如果,什么都钓不出来,那就杀了!记住,手脚干净点!”
电话那头,是一道淡漠的声音,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
她知道是谁,那个人,和自己一样,喜欢红装,但自己和她相比,犹如萤火比繁星。
一向,只要有找自己,而自己,却无法寻她的踪迹。
她也不敢寻。
红衣女子目露悲哀之色,她什么都不能做主,只能乖乖地,等待命令。
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没有一样,是属于她自己的,包括她的身体,她的灵魂。
她的灵魂,早已经献祭给魔鬼。
更何况,她一度念想过的爱情?
现在想来,不但可悲,更加可笑。
看着身上的盛装,华美的晚礼服,此时此刻,对她来说,无比刺眼。
“我服从命令,欢儿小姐!”红衣女子低声喃喃,目光收敛起来,变得淡然入水。
环顾四周一眼,她走进一道小门,穿过一个小院,走进一条幽暗的楼梯间。
不多时,三楼,有灯光亮起。
她褪去衣服,一丝不挂,当一阵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觉得有些冷,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
而后,灯灭。
就在此时,有一道黑影,在小巷中,盯着那个刚刚熄灯的房间,沉默片刻,随后,身影一闪,消失在小巷中。
……
“尼玛的,这车是摸包的,撞成这样,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气昏过去!”
夜风徐徐,林枫架着冒烟的面包车,在大街上晃悠,一直在兜圈。
过了很久,确定没人跟踪,方向盘一转,往西而去。
来到琉璃大道,今晚,不似前段时间那般冷清,反而热闹起来。
很多夜场,洗浴中心,又重新开张了。
这条婺城原本最热闹的街道,沉寂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喧嚣起来。
林枫很高兴,人越多,他就越不会引人注目。
把车停在街边一个起眼的位置,林枫扯开一张篷布,把车盖住,而后,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走进一条小巷子中。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我不敢抬头看着你……噢……脸庞……”
“哼!”林枫刚到门口,一道冷哼传来,他回头一看,有个青年,靠在墙上,冷眼盯着他。
“我说,志远,你别动不动就这样,怪吓人的!”林枫不满道。
“问出什么来没有?”吴志远神色很不好看,“是不是看到漂亮女人了,什么都忘记了?”
“看你说的,我好歹是你叔叔,你对我说话,能不能客气点!”林枫说道,“这事儿,不能急,一急就容易露马脚!”
“都亲上了,你当我是瞎的?”吴志远冷哼一声,“你要玩可以,选好对象,别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
“什么意思?”林枫眉头一挑。
“人家已经怀疑你了!”吴志远说道,“你走过后,人家转身过来,看你走了没有,防备着你呢,你还真以为你很帅,人家看上你了?”
“如果她真的是兰花草的人,有防备正常的嘛!”林枫干笑,“你是不是跟着她到她住处了?”
“哼!”吴志远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上二楼。
“姐,我接你来了!”
当他门推开,看到百事通正在和柳梦然说他的英雄事迹,一脸得意,吴志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瞪了百事通一眼,径直拉着柳梦然,转身而去。
“我改天来看你,照顾好自己!”被吴志远拉着,柳梦然不忘回头,对百事通说道。
“嘿嘿,好的!”百事通腼腆一笑,还不忘扫了吴志远一眼。
“这种混账,你离他远点好,他能照顾好自己!”吴志远对柳梦然说道。
“靠,什么话啊!”百事通大怒。
“我们走!”吴志远不再理会百事通,拉着柳梦然,走出房门,当与林枫错身而过时,他顿足片刻,“你,继续钓着他,小心点!”
……
“小远,你干嘛那么生气啊!”走出房门,柳梦然说道,“你不喜欢我和百事通来往,我以后不见他就是了。”
“不是,姐!”
吴志远咧嘴一笑,“你想怎样,只要你开心就好,我不会干涉你,不过,百事通这种人,你别给总是他好脸色,越是这样,他越得寸进尺!”
吴志远沉声道:“我是担心林枫,那女的,不简单!看到他还是那副鬼样子,漫不经心的,我怕他有危险!”
“那你还板着脸干嘛呀!”柳梦然嫣然一笑,“你有什么担心的,和他明说就好!”
“林枫一把年纪了,我说多了,他脸上挂不住,再说,他就那样,说多了他也听不进去!”吴志远摇头,“实在不行,就不让他去了!”
“嗯!”柳梦然挽住吴志远的手腕,“我们回家!”
“走这边!”吴志远选了一条分叉路,往林枫来的相反方向而去,“今晚琉璃大道很多夜场都重新来张了,警察很多,我们小心点好!”
“嗯!”柳梦然没有多话,其实,她心里感动不已。
小远要避开那些警察,轻而易举。
他是为她着想。
她以前做什么的,她怎会忘记?
他怕她碰见以前的同事,怕她难堪。
她们那一行,有时候,圈子太小了。
“别胡思乱想,走吧!”吴志远微微一笑,走进另一条小巷中。
“咦?这里!”两人来到一个分叉路口,吴志远顿住脚步。
他想起一个人来,一个帮他逃出警方追捕的小姑娘,她和小曦一样,有一对可爱的小虎牙,她叫小西。
当初,他们就在这里分别,他再也没见过她。
这地上,还曾留有他的血。
“怎么了?”柳梦然不解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吴志远说道。
“走?哪里去?继续亡命天涯,继续杀人,继续找她么?”正在这时,一声大喝传来,一道英武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吴志远眼帘中。
“张逸杰?”吴志远眉头一挑,把柳梦然护在身后,“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地方去了,来小西家借宿!”张逸杰盯着吴志远身后,“你们,果然在一起!”
“你想怎样?”吴志远神经崩紧。
若说,这个世上,他最顾忌的人,同时也是最敬佩的人,那只有一个人,张逸杰。
若是平时,他不惧此人,但,现在,有梦然在身边,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怎么,怕了?”张逸杰忽然一笑,“早知这样,何必当初呢?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