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远?他是谁?”
城南,一个公园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张长椅上,吴志远死死盯着百事通,目光炯炯。
“那个,小舅……不!大哥!”百事通嬉皮笑脸,“云南过桥米线,吃不?”
“少给我抽科打诨,说,周恒远是谁?”吴志远双目一瞪,冷声说道。
“我想见梦然!”百事通夹起一注米线,吃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很好!”吴志远咬牙切齿,“敢跟我讲条件了!”
“我说,大哥!”百事通放下米线,认真说道,“我和梦然是朋友,我要见她合情合理,你干嘛非得拦着啊!”
“说,还是不说!”吴志远提着百事通的衣领,“米线很好吃,是吧,待会儿我让你全部吐出来!”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百事通脖子一缩,委屈道,“他妈的,谁叫我打不过你呢?命苦啊!”
“嗯?”吴志远眉头一挑,此人死性不改,嘴巴一直不干不净。
“周恒远,他做物流的!”百事通说道,“听说,此人和吴雨蝶私底下的关系亲密,我看,他应该知道吴雨蝶背后的人是谁,甚至知道陈曦的下落,你不妨去找他!”
“是么?”吴志远沉默半晌,眼睛里,闪出一道寒光,“你的消息是哪来的,会不会有诈?”
“一个兄弟告诉我的,我可花了大价钱,绝对可靠!”百事通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道,“据我所知,这个周恒远,最近行为反常,特别是今天,他一直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一个兄弟?”吴志远问道,“他做什么的?”
“这个……”百事通讪讪一笑,“以前我们是同伙,我们摸包的,你以为是一个人啊,一般都是三个人,一个吸引目标的注意,分散注意力,一个趁机下手,得手之后,马上转给另一个人,这样安全又把握大!”
百事通继续说道:“最后他们都做正行了,这个兄弟,就在恒运物流公司上班,这段时间,恒运公司航运码头都停运了,他无所事事,天天在麻将馆混,而周恒远老婆,喜欢打麻将,他听周恒远老婆一直念叨,最近周恒远行为反常,心神不定,嘿嘿!他们夫妻很久都没有行房事了,还订了机票,叫她们母子去夏威夷度假!”
“周恒远和吴雨蝶来往很近,你以前知道不?”吴志远突然问道。
“我知道个屁,知道了我早对你讲了!”百事通翻白眼,还不忘往嘴里送一口米线。
“你那个……嗯,兄弟!”吴志远顿了一下,“他知道么?”
“他也是听说的!不过看周恒远的反应,十之八九是真的了!”百事通拍着胸脯,说道,“大哥,你放心啦,消息绝对可靠!”
“是么?”吴志远摸着下巴,越发警惕起来,和谐大道上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要不是楚雄突然杀出来,他和张逸杰,余多多,早已经死于非命了。
这,会不会是一个局?
“哦!对了,我那个兄弟,现在送周恒远的老婆和孩子去机场了!”百事通说道,“周恒远现在去恒运码头,收拾东西,也准备跑路!”
“什么?”吴志远腾身而起,“你说真的?”
“我哪敢骗你啊!大哥!”百事通无奈道。
“这样……”沉吟片刻,吴志远大步而去。
他迟疑不得,也许,正如百事通所说,这个周恒远,有欢儿,甚至是陈曦的消息。
如果是局,他也认了!
他耗得起,但陈曦等不起!
哪怕只有一点机会,他也不愿错过!
“那个,大哥,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梦然啊!”百事通喊道。
“再说,你混成个人样了,我会考虑让你们见一面!”吴志远声音传来,他的背影,却已然消失在一个小巷子中。
“我靠!敢情老子在你眼里,就是个鬼样?一会儿去买一套好的西装,看你还瞧得上我不!”
百事通骂骂咧咧,随手一扔,把米线扔到垃圾桶里,拂衣而去。
……
今天,天气格外阴沉,如同一张怒气冲冲的大脸,俯视着山川大地,芸芸众生。
一条高架桥上,有一辆豪华的小车在不急不缓地行驶。
后座上,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忐忑不安。
“夫人,还有几分钟就到机场了,有我在,别怕!”开车的是一个青年,西装趣÷阁挺,玉树临风。
“嗯!”后座上的女子把孩子抱在怀里,情绪稍微平复。
小车从缓缓开下高架桥,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前面,机场已经遥遥在望。
“希望别出什么差错才好,老公,我们在上海汇合,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女子喃喃低语。
却在这时,开车的青年,嘴上荡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方向盘突然一转,小车突然加速,往右而去。
“小成,你干什么!前面才是机场啊!”女子惊恐大叫,她发现,她的车,离机场越来越远,此时此刻,在一条荒芜的小路上极速奔驰。
“夫人,对不住了,我收了钱,很多钱!”青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今早我才知道,我的那个好兄弟百事通,原来也是她们要找的人!”
“嘎!”青年忽然急刹,小车停在一片荒地上。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你要干什么!”女子举目四望,她发现,这片荒地,还有一辆面包车,看此情景,想必是停了很久了。
正当她惊疑不定时,有两个黑衣女子,缓缓走下车,直奔她们母子而来。
“夫人,对不住了,我知道这样做不仗义,但穷了半辈子,我穷怕了!”
青年微微一笑,从车上走下来,向那两个黑衣女子招手。
看到两个黑衣女子越来越近,他的笑容越来越越甚。
他伸出右手,想与之握手:“事情我已经办好了,我……”
“噗!”他话音未落,只见,那两个黑衣女子,其中一人,掏出枪来,对着他的头,漏洞扳机。
这一切,发生在瞬间,黑衣女子刚拔出枪,随后又收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太快了!
青年的笑容疆在脸上,随后,一缕鲜血从他眉心流出来,砰的一声,倒在荒芜的地上。
“什么东西!”黑衣女子瞥了死去的青年一眼,转过头来,木然道,“周夫人,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车里的女子,抱着孩子,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她吓怕了,甚至忘记了尖叫。
然而,下一刻,那两个黑衣女子,把车门拉开,强行把她和孩子分开,一个拖着她,一个抱着她儿子,往那辆灰扑扑的面包车走去。
“妈妈!妈妈!”孩子哭喊着,“妈妈,我害怕!”
“放开我儿子,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儿子,我们是正当生意人家,没有得罪过人啊!”女子撕心裂肺,大声嘶吼。
下一刻,她感觉到,后脑勺传来剧痛,脑袋一沉,昏睡过去。
两个黑衣女子,将其母子俩,扔进面包车里,随后,将死去的青年,拖进那辆小车,将一桶汽油洒在车上,一把火将其点燃。
在熊熊烈火中,灰色的面包车,扬长而去。
……
城南,一个昏暗的房间,有一男一女,靠窗而坐。
女子娇媚动人,沉默不语。
男子玩世不恭,在桌上转动着一个打火机。
“我说,雨蝶,那个人是不是耍你啊,等半个小时了,也不见来,这不是存心戏弄你么?”唐风不耐烦地说道。
雨蝶默然,依然无话。
“你就不能先告诉我,是什么大人物啊!架子这么大!”唐风不悦道。
“是个女的!”雨蝶终于开口,瞥了唐风一眼,无奈摇头,“你能不能给我安静点,我现在想,带你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女的?”唐风眼睛一亮,自动忽略雨蝶最后的几句话,兴奋搓手道,“女的好,嘿嘿!敢让我等这么久,等她来了,非得打她屁股!”
“哟!谁要打我屁股呀!”正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唐风和雨蝶同时站起,往门口处望去。
那是一个女人,一身红裙,冷艳无双,她巧笑嫣然,莲步姗姗而来。
“咯咯咯,是你要打我屁股吗?唐风,唐大少爷?”欢儿来到唐风面前,娇笑道。
两个女人,一红一白,一个犹如娇艳的玫瑰,一个犹如清雅的白合,此时此刻,亭亭玉立于唐风眼前。
唐风眼睛发直!
“你好美!”唐风的目光,落在欢儿身上,“两个绝代佳人并列,当真是风华绝代,一个我吃过了,还有一个……”
“你说什么?”欢儿错愕。
“你好……”唐风失神,情不自禁伸出手,向欢儿抓去。
却在这时,他感觉喉咙一阵冰凉,他才发现,有一把枪,顶在他喉咙上。
“咯咯咯!婺城双少,一个好酒,一个好色,果然名不虚传!”欢儿笑吟吟地说道,“你不是想摸我吗?来呀!我让你摸个够!”
“那个……”唐风讪讪地把手缩回去,“你太美了!情不自禁!”
“欢儿姐,算了,他就那样!”雨蝶急忙说道。
欢儿的性格她太了解了,反复无常,她毫不怀疑,下一秒钟,欢儿就会扣动扳机。
她深知,欢儿笑得越是迷人,就越是危险!
“哟!我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维护他了,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呀!”
欢儿把枪收起来,看着雨蝶,意味深长,“也罢,看在雨蝶妹妹的份上,饶过你这次!”
“坐吧!我想知道,这几天,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