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沐恒狠狠戳了下沈穆清的脑门,略带怒意道:“果然,女人的三观就是由智商打造的。”
“你什么意思?诶!你别抓我衣袖啊!”沈穆清边嚷边被阮沐恒拉着离开了姜国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
阮沐恒毫不顾忌沈穆清的腿长直接拉着她快步走到了一栋巍峨的建筑物旁。
“这儿,就是你的家,宁侯府!”
沈穆清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指着大红色的侯府门道:“你确定这是侯府不是皇宫?”
阮沐恒一脸坦然道:“自然,男爵府比这富丽堂皇多了,有时间带你去瞧瞧。”
沈穆清忙扒拉着阮沐恒的衣服道:“大哥,你能和我讲讲这个灵溪国到底什么来历吗?”
“灵溪国的来历好像和你这次任务无关,你只需要知道伯爵以上官位的人他们居住的地方差不多是姜国这种小封地般大。”
看着沈穆清呆滞的表情,阮沐恒一脸傲娇道:“如果你怕在里面迷路我可以向灵溪帝请求明日你我大婚,爷带你去男爵府住,到时候爷带你看看什么叫阔少!”
好不容易可以摆脱阮沐恒,沈穆清恨不得吊死在侯府内,赶忙摇手道:“大可不必,孩子打小适应能力就很强。”
阮沐恒了然的摆出一副请的手势对沈穆清道:“既然如此,宁小姐请吧。”
沈穆清笑不露齿的点头道:“好。”
红色大门被阮沐恒轻轻扣响,门缝内露出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睛窥看着门外的情况,在见到沈穆清的瞬间忙大开房门面带笑容道:“老奴恭迎大小姐回府。”
沈穆清简单的挥了挥手,扭头对阮沐恒道:“你还站我家门口干嘛?男女避嫌不懂吗?”
阮沐恒本已做好迈步进入侯府等待旁人迎接的准备,却不想被沈穆清这一句话噎的死死的,只能怒瞪她道:“本男现在就回自己府上!”
沈穆清丝毫没有心疼阮沐恒那几分薄面的意思,冷哼一声便进了侯府大门,高声道:“关门!避狗!”
管家十分配合沈穆清的指挥,歉意的看了眼阮沐恒后迅速关上了大门。
阮沐恒一脚踹在了侯府外门的台阶上,“死女人,你知道爷比你这破侯府高几个台阶吗?”
还没抱怨几句,动物天生的敏捷让阮沐恒立刻警惕起来,面上却是漫不经心的向猎物走去。
如他想的那般,角落里躲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姜今安。
见阮沐恒向她走来,姜今安没有躲闪的意思,面上没有任何慌张的看着阮沐恒。
阮沐恒眯起危险的凤眸瞧着姜今安道:“你不逃吗?”
“已经到目的地了我为什么还要逃?”姜今安面不改色到,她的眼睛像是在看阮沐恒又像是在看他身后的侯府。
“你不怕我将你抓起吗?”
“男爵刚刚救过我,我想男爵既然费力的配合那位姐姐将我救下就证明我有用,所以我愿赌一把,就赌男爵不会动我。”
阮沐恒万万没想到自己任务里的女主角能这般细心精明,“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不难猜,男爵身上穿的蛟龙画衣有点常识的小孩子都能一眼认出是灵溪国男爵府的人,况且那些戎兵对您的态度足以证明您身份的高贵。”
阮沐恒貌似很受用姜今安这样夸赞他,露出略带友好的笑容道:“你是在这儿等我?”
姜今安摇了摇头道:“在这儿遇到男爵我也很意外,我来侯府为的不过是一个人。”
阮沐恒了然道:“你信他并不想发生那般事吗?”
姜今安煞白的嘴唇扯出一抹苦涩干涸的笑容道:“我想听他亲口和我解释,想问他曾经和我承诺过的那些事还记不记得,更想问他大婚之日我喜从何来?”
阮沐恒微微点头道:“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完全放下仇恨放弃你姜国公主的身份,做我男府的二小姐。”
姜今安不解的看向阮沐恒道:“二小姐?”
“几月前我那不争气的庶妹离家出走与一个书生私奔了,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怎么搪塞过去呢!不知道姜公主可愿帮我这个忙?”
“男爵府与宫里的人来往密切,我的身份如果被揭穿怕是会给男爵府带来不幸。”姜今安略带顾虑到。
阮沐恒笑着安慰姜今安道:“世上长的像的人很多,只要我坚定的说你是我妹妹就没人敢说你是姜国长公主。”
“好,不过,我必须要见宁若安一面,假扮阮公子妹妹期间我可以暂时放下仇恨,但我和宁若安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结。”
“那是自然,不过现在不是你见若安的时候,毕竟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达成一致后姜今安顺理成章的跟随阮沐恒去了男爵府。
侯府内,沈穆清万万没想到侯爷是个死性子的人,她刚进大门便撞上了这座宅子的主人宁侯爷,只是还没熟悉人际关系的沈穆清只能一脸懵逼的猜测面前的老头是谁。
两人瞪了半天眼,沈穆清磕磕巴巴的指着宁侯爷道:“管?管家?”
站在沈穆清旁边的老人赶忙应道:“大小姐,老奴在这儿呢!您有什么吩咐?”
尴尬和吃惊让沈穆清失去了语言控制能力,慢吞吞道:“他不是管家啊?”
“宁晴天!”宁侯似乎很是生气的跺了跺脚吹着自己的胡子怒喊着沈穆清的名字,沈穆清无奈只能受着,低下头下意识的捏住了耳朵。
“侯爷您息怒,大小姐许是和您开玩笑呢!”管家忙上前去帮宁侯顺气,嘴上还不忘替沈穆清辩解。
宁侯完全不想理会管家的劝阻,指着沈穆清的鼻尖道:“她和她那个没出息的弟弟有什么区别,他俩也就在败家这方面能做到不分仲伯了!”
听到宁侯提及自己的弟弟,沈穆清忙不迭道:“宁若安在哪呢?我有急事找他!”
管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忙上前想要捂住沈穆清的嘴却又因为主仆尊卑只能摇手又摇头。
宁侯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道:“你马上给我回房闭门思过!”
刚刚进府就莫名其妙被罚回房闭门思过的沈穆清立刻明白,这个家宁若安这个名字好像是个禁忌。
她也想做个听话的乖女儿去罚站,只是偌大的侯府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住在哪,正当沈穆清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心里琢磨着该如何与身边的管家协商让他待自己回房时,不远处有人浅淡的讲了句,“父亲何必因为一个名姓与长姐这般置气?”
宁侯身后一身白衣的少年漫不经心的收起折扇,散落在肩前的黑发轻轻被风吹着,如同仙界刚刚派遣下凡弱不禁风的仙人一般。
只是那双眉眼全是失望和经历,精致的五官也遮挡不住他好像与生俱来的柔弱和沧桑
宁侯回头看着少年,略带怒意道:“她总是不长记性,为父还不能教训她了?”
少年微微一笑道:“一个名姓而已,换了姜国归属侯府也不算很亏,突然换了名姓也需要适应时间。”
宁侯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指着少年的鼻尖道:“老夫再和你重复一遍,你的名字叫宁晴朗,”
少年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略带歉意道:“孩儿与长姐一定谨记父亲教诲,对宁若安这个名字此后绝口不提。”
沈穆清见少年是来帮助自己的,忙顺着少年的话道:“对对对,父亲放心,我就一个弟弟叫宁晴…”
少年注意到了沈穆清吃瘪忘记姓名的表情,应着她的话道:“晴朗。”
“对!宁晴朗。”沈穆清打着响指,乐呵呵的对着宁侯道:“父亲,这大中午的挺热的,我给您做一道解暑圣品冰粥好吗?”
宁侯像是小孩一般冷哼赌气道:“你和他不再气我不用冰粥我都不会热!”
沈穆清顺从的点着头道:“是是是,父亲说的是。”
宁侯回头看了眼宁若安道:“你好好和你姐相处,别总惦记什么公主,只要你是侯府的世子想要嫁给你的公主排队站。”
“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宁侯冷哼一声道:“如若你能记住就不会对那女子动情差点害了宁家上下千人!”
“是孩儿过于年轻不懂事,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沈穆清看着少年淡然的与宁侯交谈,苍白无力的脸配着软弱不堪的身子,她实在难以将现在的男子与那天晚上的黑衣宁若安放在一块对比。
宁侯走后,宁若安走到沈穆清面前递给她一条手帕道:“天儿许是越来越热了,长姐都出汗了,擦一擦吧。”
“谢谢。”沈穆清毫不客气的从宁若安手里接过丝帕,她的确是太热了,刚刚被宁侯一下额头上大多都是冷汗,为了防止花妆她才顾不得什么形象矫情。
宁若安看着沈穆清的脚尖道:“是晴朗该谢长姐才对,在这个府里也就只有长姐会唤那个名字了。”
沈穆清不解的看向宁若安道:“既然这么喜欢那个名字你又为什么要顺从父亲改名呢?”
“若安也好,晴朗也罢,她不在,我都无所谓。”宁若安眸子里失去了所有生机,沈穆清很确定在那一瞬间宁若安是想离开这个世界的。
沈穆清赶紧转移话题道:“今天午饭吃什么啊?我有点饿了。”
“我做了长姐爱吃的糖醋鱼,等鸡汤炖好就可以食用了。”
沈穆清点了点头,周围的空气变得安静,宁若安上下打量着沈穆清道:“长姐今日有些奇怪。”
沈穆清摸着自己的脸道:“有吗?”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竟觉得长姐换了个人。”
沈穆清尴尬的轻咳道:“可能我今天有点累了吧,真的有点饿了。”
宁若安点了点头道:“那我带长姐去用膳吧。”
“好!”沈穆清猛的点头,聊了这么多这句话才是最对她胃口的。
用完膳后宁若安很是懂事道:“我送长姐回房吧,外面备了轿子,长姐如果想要散散步我便遣轿子随着我们。”
沈穆清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道:“坐轿子回去吧。”
像她这种狂吃不胖的体质,自然是要吃饱喝好躺下睡觉才是最舒服的。
宁若安伸出手任凭沈穆清搭在他的手上,将她搀扶上轿子道:“长姐好生休息。”
沈穆清勉强的伸了伸手道:“好的好的。”
目送沈穆清离开后,宁若安发愣的盯着沈穆清搭过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鼻尖细闻,脸上的表情由从容变得紧张兴奋。
“今安,是你来了吗?”独特的暗香只有姜国贵族公主才有,他时刻都不会忘记姜今安身上的迭香味。
味道渐渐消失后,宁若安的表情变得平静,摇摇头苦涩一笑离开了原地。
宁侯躲在暗处将宁若安所有动作表情尽数收入眼底,唉声道:“如果不是为了宁家的存亡,为父也舍不得见你与心仪多年的女孩阴阳两隔。”
叹声止,宁侯的表情变得阴沉,冷声苍老道:“影卫。”
“侯爷,有什么吩咐。”宁侯身边没有任何人出现却还是有人出声回答着他的话。
“那个女人,抓住了吗?”
“姜国境内已经没了活人存在,属下现已展开大面积搜索,自灵溪国境边开始搜查。”
宁侯点了点头道:“找到后直接处死,不需要向我汇报。”
“是,侯爷。”
男爵府
姜今安满怀心事的坐在窗边摆弄着面前的花草,许久后又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继续摆弄着。
玉佩上已经干掉的血液在告诉她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阮沐恒轻轻敲响姜今安的房门道:“三日后有宫内大宴,晋封宁晴朗为下一任宁侯。”
姜今安动作迟缓的转过身看着阮沐恒道:“宁?晴朗,是他吗?”
阮沐恒点头应道:“是。”
姜今安苦涩道:“他连属于我们的名字都丢了啊!”
“是宁侯上奏改的。”
“姜国已经没了,改名是他的荣耀,宁若安这个名字于我来讲是纪念是幸福,于他而言该是耻辱吧。”姜今安低垂下眼眸,嘴角虽然挂着微笑却还是难以收起那些发自心里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