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看着风烬,大脑快速地消化着他的话。
两道圣旨换成了空白圣旨,老皇帝的遗诏成为了一纸空谈她眸光动了动,想起德亲王孝亲王云王爷手中各有一道圣旨,老皇帝言明三道圣旨归一为效,那么如今
是容景调换了圣旨
这大抵就是他能够在读罢第一道圣旨之后还淡定从容的原因吧
她想起他一直对她说,不过是一道圣旨而已
蠢女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面两道是空白圣旨,所以将自己气成了这个鬼样子风烬看着云浅月,脸色霎时又阴了。
知道不知道管什么一道圣旨也是圣旨他怎么就不都给换了或者毁了云浅月哼了一声,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消了气。
风烬看着她,阴云散去,霎时笑了,哼道:我早就看不惯某个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都能眼睛不眨,简直不是人。你如今最好给我争气些,让他吃些苦头。你若这回不争气,以后别想再让我理你。
云浅月看着风烬蹙眉,我们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儿啊
风烬本来要拿着空碗离开床边,闻言猛地转回头,脸上再现阴云,恶狠狠地看着云浅月,死女人,你再说一遍试试
云浅月看着他,翻白眼,说一遍你能怎样
现在就给你扔进湖里,让你好好洗洗脑子你信不信风烬瞪着她,那模样让他俊美的脸有些凶神恶煞,似乎只要她敢说一个不字,他绝对就会将她扔出去。
云浅月看了一眼外面,大雪飘飘下,积雪将地面铺高了三尺深,以前坐在这间房间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那一潭湖水,此时外面一片银白,除了雪还是雪,这样的天气连湖水都结冰了吧若将她扔进湖里的话她打了个寒颤,识时务者为俊杰,摇摇头,笑着道:哪儿能不信呢您是谁啊,我家的风大公子嘛谁也不敢惹的。
风烬哼了一声,转身向床前的桌子走去。
云浅月看着他后背,吐了吐舌头,但心情却是好了起来。没办法,这么些年习惯后遗症,无论经过了多大的事情,只要风烬这张臭臭的脸往她面前一摆,她保准药到病除。连她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风烬走到桌前,将碗放下,忽然道:玉太子不错
云浅月眨眨眼睛,得意地道:那是自然,子书一直就很不错
风烬转回头,看着云浅月,见她因为提到玉子书,眉眼都弯起,蹙眉问,既然你心心念念了他多年,从小就念着,为何是容景,而不是他
云浅月得意顷刻间被收回,眉眼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风烬看着他的模样,眉头更是蹙紧。
须臾,云浅月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们上辈子已经错过,所有的东西都在上辈子终结了。如今过的是这辈子的人和事儿。这一辈子我的心里已经注满了容景。你不明白的,他只能是我的亲人,比亲人还亲的人。以后,他之于我,只是比你还亲近一些而已。别的东西,都再不可能。
风烬闻言冷哼一声,坐在了椅子上,道:我觉得他比容景那个黑心的强多了
云浅月忽然笑了,你看他哪里比容景强了因为没有容景黑心
风烬不说话,算是默认。
云浅月笑意更深了,摇摇头道: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他,他的心虽然不见准比容景更黑,但同样黑着呢尤其她顿了顿,笑道:爱财如命
风烬挑了挑眉,他爱财如命
云浅月点点头,笑着道:不遗余力为东海子民谋福利,东海钱财分毫不外泄。
风烬闻言立即道:原来是这样那说明他正是一个好太子
云浅月讶异地看着风烬,见他眉眼间隐隐着对玉子书的赞赏,她疑惑地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将你收买了
在她看来,风烬可不是一个好让人收买的人
什么叫做他将我收买是本家主觉得能有一个和容景相提并论的人,从心里赞赏他。最好让他将你带去东海。到了他的地盘,我就不信容景还能翻出大天来。风烬道。
云浅月无语,原来是因为容景。她很想问他,风大公子,你被容景得欺负多惨才对他这么恨啊
笨女人赶紧睡吧不养好伤不准出去风烬站起身,走出去前丢下一句话。
云浅月看着房门关上,屋中已经没了风烬的人影,她懒洋洋地收回视线,忽然觉得好笑,闭上眼睛,弯着嘴角,继续睡去。
这一夜,云浅月睡得极熟,一个梦都没有做。
第二日,大雪依然未停,外面窗子上挂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当真当得上天寒地冻。今年的冬来得晚,来得急,似乎转眼间,万物就被冰冻住,世间的一切都被一场大雪静止了。
云浅月睡够了,推开被子起床,屋内的火炉燃烧得极旺,显然是刚刚有人给加了炭。她坐在床上想着容景昨日听到青影禀告会找她吧如今一夜太平,他该是没找来。毕竟这处隐秘之地,她从来就没对他说起过。
不过他应该不会冒着大雪四处找她吧应该知道她才不会那么傻,总要找一处落脚的。况且子书也不在荣王府了,他该想到他跟着她的,所以,应该理智不会再冒着雪找的。
正在她想着的空挡,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玉子书抬步走了进来,就见云浅月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神情有些担忧,他看了她一眼,好笑地道:担心景世子冒雪找你
云浅月抬头看了玉子书一眼,撇撇嘴道:什么时候你会看面相了
玉子书笑了一声,对她道:放心吧他如此聪明,不会犯傻的。
云浅月嘟囔道:他虽然看着聪明,其实有些时候就专门会做别人不会做的傻事。
玉子书仔细地看着云浅月眉眼,笑问:这么担心他那就回去吧
不要云浅月立即摇头。
又担心他,又不回去,那怎么办玉子书看着云浅月,似乎有些无奈。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似乎也很无奈,闷闷地道:我本来气他那份气定神闲天塌下来都不带眨眼睛的死样子气得要死,可是偏偏如今又担心了。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不争气了不怪风烬鄙视我。
玉子书走过来,伸手摸摸他的头,笑道:这很正常,证明你是真的在乎他爱他。
云浅月伸手捂住胸口,依然有些闷,愤愤地道:容景这个混蛋,将我吃得死死的
你放心吧他那样的人,不会让你担心的玉子书笑得温暖,他知道你闹脾气,气坏了,不想回去,我跟在你身边,你定然会安然无事。所以,为了不让你反过来担心,他应该不会冒雪找你的。
说得也是云浅月点点头。容景那样的人,什么事情都乾坤掌握在他手里,神机妙算,又怎么会猜不透她的心思
所以,这里极好,你既然不想回去,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我本来打算你及笄之后就离开,如今下了这么一场大雪,我无法启程,正好在这里多陪你几日。玉子书笑道。
对啊,你都来天圣一个多月了,是该回去了。云浅月本来宽下的心,闻言又有些闷,她舍不得玉子书离开。
天圣和东海虽然相隔甚远,但又不是天涯海角。玉子书见她黯下来的脸色,笑了笑,起来吧我见到后山谷有一片梅林,你想出去赏梅吗
想云浅月立即推开被子跳下了床。
玉子书坐在床上,看着她忙着净面洗漱,梳头,很快就将自己收拾妥当,动作极其迅速,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训练的时候,一分钟一个人可以干完几件事情的效率,嘴角不禁露出怀念的笑意。
云浅月收拾好之后,回头对他招手,走了,走了,一年没看见梅花开了
披上披风,你如今重伤,内力不能护体,染了寒气的话,伤势加重就麻烦了。玉子书拿着那件放在衣架上的雪貂披风走来,给云浅月披在身上,又道:再捧一个手炉,这样可以抵御寒气。
玉大太子,您真婆妈云浅月拉长音欢快地道。
玉子书瞥了她一眼,慢声慢语地道:我陪着你出来,若是不照顾好你的话,待出去后,某人找我麻烦是小事,若是找我要在荣王府白吃白住的钱的话,就是大事情。所以
所以,为了你的爱民如子,爱财如命,我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行了吧云浅月猛翻白眼。这个人,以前没发现他这么爱财如命啊
嗯,你说得对,所以,你能体会到我的难处就好不枉我们相识一场。玉子书笑。
云浅月眼皮再次翻了翻,抱着手炉出了房门,语气恶声恶气地道:我不认识你。
玉子书看着她快步而出,在身后掩唇而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你们要去哪里风烬从隔壁房间出来,看到玉子书和云浅月出门,不等二人答话,就脸色不好地道:回京城找容景那个混蛋去
云浅月瞪了风烬一眼,没好气地道:我就那么没骨气吗不是
风烬闻言脸色暖了下来,挑眉问,那你这是干什么去不知道自己身体受重伤吗这么大雪的天不好好在房间待着,乱跑什么
云浅月看着风烬,拉长音,风大公子,在房间会闷长毛的
长毛也得忍着,有本事你别受伤风烬臭着脸道:赶紧回屋去
风烬,你何时成了管家婆加长嘴婆了我没那么娇气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我们去赏梅,你去不去
梅有什么好赏的穷酸文儒喜欢的东西。风烬叱道。
你个不解风月,不懂风情,不知欣赏的家伙看将来哪个女人肯嫁给你云浅月无语望天,恨恨地吐出一句话,你不去我们去,子书,走
你们也不准去风烬拦住二人。
风家主,她修习的是凤凰真经,凤凰真经属火性,不畏雪。如今她虽然体内有重伤,但凤凰真经可以随着她行动自行修复内伤,又加之服了稳固根基的药,在外面少待片刻无碍。玉子书笑对风烬道:我看后山谷的梅花开的极好,风家主也一起去吧
风烬皱眉,不说话。
快点儿,磨蹭什么走了云浅月推了风烬一把。
去待片刻就回来。风烬错开身子,算是默认了。
云浅月嗯了一声,踩着雪向前走去。玉子书和风烬跟在她身后。
出了这一片房舍庭院,后山的半山坡上远远看来如一片红色的云海,天飘大雪,山谷在雪中清清寂寂。那一片云海静静而开,似乎与天相接,红白相间处,美而炫目。
云浅月啧啧地赞叹一声,回头对玉子书道:子书,你一会儿回去给我作画,将这一幅画卷画下来。
玉子书含笑点头,好
云浅月转回身,抱着手炉向山上跑去。
云浅月,你受伤还敢跑,再跑滚回房间去风烬在后面喊了一声。
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郁闷地看着风烬,风烬不赞同的眼光看着她,她收回视线,转回身,放慢脚步,嘟囔道:我怎么还会想你一点儿都不可爱。
玉子书好笑,偏头对风烬道:昨日她气得急了,首先就想到你。
风烬挑了挑眉。
玉子书又笑道:她说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有一个人打她一顿,吼她一顿,对她摆一张臭脸,再发一阵大怒,她天大的事情都能好了。那个人就是你。风家家主,风烬。
风烬闻言愣了愣,须臾,嘴角微微弯起,片刻之后,收了笑意,哼道:这个女人我本来都要死了,她非手贱地将我从死人堆里扒拉了出来活在世上受苦。所以,她活该
云浅月在前面听二人说话听得清楚,一脸黑线。她手贱这事儿早已经后悔一百次了
玉子书闻言难得畅快地笑了。
风烬看了前面走着的云浅月一眼,似乎可以想象到她此时郁闷的表情,也笑了。
二人本来都是俊美之人,一个玉质盖华,一个邪魅俊美,两张笑脸在漫天飘飞的雪中,可以和山上的红梅云海相辉映。
云浅月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又转回头,暗暗想着,男人长得太好的话,也是祸啊
三人一路来到半山坡,走近了梅林,便可以清晰地看到红梅盛开,花枝料峭,每一束梅花枝上都覆着一层雪,但这雪依然阻止不住徐徐绽开的梅花。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云浅月看着眼前的景象,啧啧道:世间最美的景色莫过于自然之景。
嗯,是这样的玉子书含笑点头,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梅有傲骨,雪下,而梅开。这一片梅海,可观览天下梅开盛景。
风烬不说话,但显然也被这样的景色感染,静静地看着。
片刻后,云浅月偏头对玉子书道:子书,你让雪落,让美景全部现出来吧我们赏一回梅,总要看看满山芳华,红梅云海。
好玉子书笑着点头,一挥手,一股轻轻浅浅的风向梅林扑去。
风过,雪落,梅花露出娇艳花颜。暖风吹皱了枝头积压的雪,一层层如被掀起了云雪棉被,露出万千红梅花瓣的娇柔肌骨,红梅云海绽开,这一刻的芳华无法形容。
云浅月眼睛一眨不眨,看看轻风将雪层层叠叠掀起,美景比她想象得要好千万倍。
片刻后,玉子书撤回手。
这一片山坡几乎所有的梅树枝头都再无覆盖的雪,浓郁的冷梅香弥漫在山间。
三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
云浅月思绪放空,想着什么时候她才能和容景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看雪赏梅想法刚从脑中蹦出,她就伸手揉揉额头,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几乎每时每刻,每一件事情,都会想起他。她不是应该生气吗生气不该是这样子的吧
走,回去了风烬对云浅月催促。
再待一会儿才刚来。云浅月眼睛看着眼前的梅花。
这些又不会消失,你看一天也是这样子,回去了风烬不解风情地道。
你真是云浅月回头瞪了风烬一眼,看向玉子书。
玉子书笑笑,对她温暖地道:风家主说得对,看一天也是这个样子,我们回去吧
回去之后你给我作画。云浅月提出条件。
好玉子书颔首。
云浅月转回身,就见风烬足尖拔起,她一怔,转头,就见眨眼间他身影已经落在了梅树上,她疑惑地问,风烬,不是回去吗你做什么
风烬不答话,手下却利索地折了两株开得正艳的梅花,须臾,他离开梅树,飘身落在了云浅月的身边,将手里的两株梅花递给她,板着脸道:你不是没看够吗拿回去看
云浅月不伸手,对他皱眉道:怎么能一样折下的梅花,脱离了枝木,少了风骨不说,还糟蹋事物。
怎么糟蹋了你以前不是一直挂在嘴边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吗风烬瞪着云浅月,我如今给你折了枝,你这个女人嘴里怎么又吐出了别的话
云浅月一噎,这话的确她常说,可是寓意不同啊,她说的不是折真花好吧
玉子书看着云浅月吃噶的样子轻笑,暖声道:风家主一片好意,反正你爱梅,放在房中也可以赏梅,就拿着吧
云浅月默默地伸手接过梅花。
笨女人真是心思复杂。风烬嫌恶地甩开手。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想反驳一句,但闻到手中梅花强烈的冷梅香住了口。别扭又可爱的风烬,对她冷脸又凡事都以她为主的风烬。她嘴角扯开,无声地笑了笑。
玉子书看了她一眼,也浅浅地笑了。
三人回到房间,用罢早膳,云浅月便兴致勃勃地铺了宣纸,招呼玉子书和风烬,对二人道:我们一起作画,每个人一张,将我们三个人眼中看到的梅花画出来,怎么样
玉子书无异议。
不画风烬没兴趣地拒绝。
不画你就滚回风家去,你是风家家主,总是在这里待着做什么云浅月瞪着风烬。
风烬哼了一声。
画不画云浅月看着他。
风烬懒洋洋地翻了翻眼皮,不做声。
当你默许了啊云浅月开始研墨,半响后,她放下手,对那二人兴奋地道:快过来。
玉子书笑着走到桌前,风烬懒洋洋地抬起屁股,也跟到了桌前。
云浅月给二人一人一支趣÷阁后,自己也拿了一支趣÷阁。
房中静静,三人不说话,各自画了起来。
两柱香后,风烬最先放下趣÷阁,云浅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应付
没风烬丢下一个字,甩了袖子看着二人。
云浅月不再管他,径自继续手中的画。
又过了一炷香后,她放下趣÷阁,轻舒了一口气,抬头,见玉子书也同时放下趣÷阁,她对他笑问,画完了
嗯,画完了玉子书含笑点头。
云浅月将自己的画扔了过去,又伸手将玉子书和风烬二人的话拿过来,三张画摆在桌案的正中间。三双眼睛齐齐看向三幅画。
第一幅,风烬画的是云浅月捧着两株梅花低头无声而笑的模样,她旁边站着看着她温暖含笑的玉子书,前方一个背影,正是他自己。
云浅月看着这幅画对风烬惊奇地问,你不是走在前面吗长了后眼了
笨女人,不用想也知道你会笑得这么傻风烬叱了一声。
云浅月无语。
第二幅,玉子书画的是他轻轻挥袖吹皱春风,万千梅花顷刻间如被掀起了如雪云被。旁边云浅月赞叹欢喜的眉眼,风烬眸中隐隐滚动的神采。露出冰肌玉骨的梅花娇颜,占尽芳华。三人眉眼的神情栩栩如真。
云浅月啧啧了两声,拍拍玉子书的肩膀,哥俩好地道:你这倒趣÷阁的手法跟谁学的教给我好不好
玉子书含笑点头,好
风烬鄙视地看了云浅月一眼,没说话。
第三幅,云浅月画的是她和玉子书风烬三人走在赏梅的路上,她回头,正是玉子书和风烬两张含笑绽开的容颜,她背后,是红梅云海。她的神情正是发出男人长得太美,也是祸害。的感慨。
玉子书看到的时候先笑了,云儿,这一幅图若是被景世子看到,醋坛怕是不够用。
风烬则是哼了一声,醋坛不够用就让他使醋缸。
云浅月眨眨眼睛,不以为意地道:醋缸再不够用的话,就醋海吧
三人话落,面上都挂了笑意,再不说话,看着这三幅图。
这三幅图每一个人都没有落下共同赏梅的人,都共同画了三人一起的画面。三幅图手法各异,但每一幅图画拿出去绝对都是上上之品。
全部归我了云浅月将三幅画抱在一起,对二人霸道地道。
归你怕是活不了几天就灰飞烟灭了。风烬毫不客气地打击她。
我觉得也是有可能。玉子书道。
保证不会云浅月不给二人抢夺的机会,将三幅画一同卷起,动作利索地收起来。
玉子书和风烬对看一眼,自然不会跟她抢夺,遂由了她。
第二日,大雪依然在下。
云浅月醒来看着地面的雪又厚了一尺,她皱眉,这雪不知要下几日
今冬一直到现在才下雪,将积攒的雪怕是一起都下了。玉子书道。
云浅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第三日,大雪依然还在下。似乎有隐隐这个天下要被雪埋没的架势。
云浅月站在窗前想着容景现在在做什么京城如何了下这么大的雪,老皇帝的灵没有人守了吧否则守一个冻死一个。
第四日,大雪终于停了。
清早,云浅月推开房门,外面再不见别的事物,全部被雪覆盖,一片雪白。雪后的风清清冷冷,但气息清爽。她站在门口看了片刻,忽然扬声大喊,都起床了,我们一起打雪仗
她这几日修养喝药,内伤恢复得差不多了。此时的声音在清晨极具穿透力。
都起床了,我们一起打雪仗云浅月又喊了一遍。
三遍过后,所有关着的房门被推开,露出一张张好奇的脸向她看来。
小男孩黎亭疑惑地问,云姐姐,雪仗是什么
云浅月一下子被问住了,想起这里的小孩子似乎不玩打雪仗。她看着黎亭,正想着怎么解释。
隔壁房间的门推开,玉子书走出来,含笑对黎亭解释道:打雪仗就是好多人分为两派,将雪制成雪球,抛向对方。很简单的游戏。
哦,我要玩黎亭立即附和。
我们也玩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云浅月看着很给面子的众人,很是得意,抬步离开门口,向后山走去,语气欢快地道:好吧那我们开玩吧走,去后山,那里宽敞。
众人呼啦啦地跟在她身后。风烬慢悠悠从房间走出来,看着簇拥着云浅月的众人,撇撇嘴,看向玉子书。
走吧,我们也去玩。玉子书笑着对风烬招呼。
风烬点点头,二人跟在众人身后。
大雪下了数日,地面上的雪已经被积压得极为结实,脚踩在雪地上,只陷进去一个浅浅的脚印。一群人来到后山,开始分派,自然所有人都想跟着云浅月一派,争先恐后,一时间只剩下玉子书和风烬两个人没开口。
云浅月笑盈盈地看着二人,怎么办我人缘太好了,你们两个一起
风烬哼了一声,一群笨蛋,我们两个一起未必怕了你们。
玉子书笑看着云浅月身边围着的男女老少,一张张兴奋的脸,他轻笑,也行
先说好不准使用武功啊云浅月和二人讲条件,比起对面那两人,她身边的人可以说得上是乌合之众。
不用武功你们也不是对手,一群乌合之众风烬哼了一声,说出了云浅月心中的想法。
云浅月顿时怒了,她想想可以,但是他不能说。忽然抓了一把雪,瞬间攒成一个雪球,照着风烬的脸打了过去。
风烬没防备云浅月说打就打,躲避不及,雪球擦到了脸部的一个边角,他顿时瞪眼,笨女人,这就开打了
云浅月拍怕手,得意地对他挑眉,谁叫你口不积德来着话落,对身边的人道:都看见没就这样打,给我狠狠地打他们,我们今日赢了的话,我给你们下厨,让你们尝尝姑娘我的手艺。
好
众人发出雀跃的欢呼声,紧接着,照着云浅月的方法,争先恐后地将雪球对着对面的风烬和玉子书扔了过去。
二人对看一眼,连忙躲闪,同时也抓了雪,扔向对面。
云浅月也连忙加入战场。
一时间雪球噼里啪啦扔起又砸下,场面极其热烈且热闹。
风烬以为这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想法在雪仗进行不久后就知道错了。不知是这群人因为云浅月要下厨的刺激太大,还是本身战斗力就很强。总之,一群人攒着劲地发挥。
风烬和玉子书被云浅月言明不准用武功,两人难敌百人,即便躲得灵活,还是身上被打了不少雪球,有些狼狈。
云浅月看着二人狼狈的样子,站在人群最前面笑得欢畅。
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热闹的声音传遍后山。
大约一个时辰后,热闹声中忽然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清清幽幽地盖过了众人的声音,云浅月,我辛苦找了你几日,总算将你找到,难道就让我看到你这副没良心的样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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