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他关掉了电视,屋子里寂静悄悄。
“我说,你能不能帮我去买几套衣服,我没有衣服穿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惧怕付屹,尤其不敢与他对视。
每次望向他窥不见深处的眼底,就感觉自己正被一层层分解看穿。
付屹起身,走过身边的时候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身高、体重。”
留下的就只有冰冷冷的两字,可带给纪瑜的却是无穷的感动。
纪瑜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白纸和一根出墨不顺的圆珠笔。
顺着口中的念念有词,笔尖缓缓落下。
“一米六五,四十八公斤。”
写好自己的身高尺码,纪瑜便将纸条双手递给了刷牙出来的付屹。
“麻烦了。”
付屹接过纸条看了几秒便将它撕碎扔进垃圾桶。
纪瑜巴巴的跟在后面目送他出了门。
她在后面打着招呼要付屹注意安全,晚点回来都没关系。
可对方连一个淡漠的眼神都不肯留给她,就连背影也都是转瞬即逝。
付屹出去一趟总共花了两个小时,这期间纪瑜一直半靠在沙发上玩小程序里面的游戏。
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的她想要看看屋外的天色,结果抬眼的瞬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笼着一层白雾。
‘我的天啊,这不是要瞎了吧。’
纪瑜闭着眼,揉了揉眼睛。
可见物逐渐清晰,她怀疑是自己用眼过度于是将手机扔在一边做了几分钟的眼保健操。
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她穿上鞋子前去开门,来人还没见到,最先出现在眼前的就是几个大袋子。
“你打劫了服装店?”
她只是想要两三套衣服能够将就着度过这几天,到时候再去纪瑾家拿衣服。
谁知道付屹这阵势,过冬的保暖衣服都不用愁了。
只见付屹把放在走道里的袋子都搬了进来,最后从中挑出一个最小的袋子给她。
“这是你的。”
“就···这个?”
纪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场最少十个袋子,然而他就买了一套衣服给自己。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她经历了人生中的大喜大悲。
“其他是我的。”
“哈哈,您还真是爱打扮啊。”
纪瑜拿着小小的口袋闷闷不乐,本想着帮付屹把袋子拎到卧室。
可就在她将几个袋子并在一起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包装袋上的服装品牌,顿时就不冷静了。
而这时候付屹刚把第一批衣服运到卧室放好出来。
看见纪瑜如同冬天雪地里僵硬不动的雪人时,他还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直到···
“你不是说要勤俭持家吗,克扣了我的生活费去买这些高奢产品,你也太双标了吧。”
纪瑜从口袋里扯出一根皮带,本想着用剪刀断成两份。
但一想到价值几千的东西就这样报废,她也有些于此不忍,只好作罢。
“我用我挣来的钱买我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那之前我朋友帮我买的东西也没要你付钱啊,家规就只针对我了不是。”
自从嫁给了付屹,纪瑜的生活质量便直线下降。
穿的衣服从当初的高奢变为轻奢,最后成了特价促销。
以上,纪瑜统统都忍了,毕竟嫁做人妇也不需要打扮的花枝招展。
但是付屹的双标行为就令纪瑜看不过了,凭什么要从她身上压榨油水。
难道经营这个家庭不是该两人共同付出努力吗,怎么就成了她一个人添砖加瓦,换付屹乐享其成呢?
“怎么?你还想造反?”
纪瑜的眼眶红红的,鼻头直泛酸。
寄人篱下的悲催只有经历过才懂,想到自己当初有福不享削尖了脑袋要嫁进来,她就感觉自己蠢到了极点。
而付屹看着纪瑜从隐忍到控制不住滑落泪滴,心中莫名的愉悦起来。
他也不懂自己是有什么怪癖,竟喜欢看人家哭。
过了好一会儿,纪瑜才颤抖着说了两个字。
“不敢。”
而这期间付屹光看着也不知道安慰。
“把眼泪擦干净,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纪瑜趁着付屹不注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待对方转身过来又换上一副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模样。
付屹忙着收拾换季的衣服没空搭理纪瑜,她一个人蹲在茶几前将付屹所犯的几出罪过悉数罗列出来写在了纸条上。
到了晚上,付屹做好晚饭叫纪瑜洗手吃饭。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餐桌面前坐下,付屹给她递筷子她就拿,不递也不问。
这样情绪低落的纪瑜付屹倒是第一次瞧见,对方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摆明了就是要逼迫他道歉。
然而付屹可没有把柄在她手上,自然是不会屈服于恶势力。
他伸手用力叩了几下桌面,对面正在沉思的纪瑜被吓得身体止不住颤抖了几下。
“要不要吃?”
纪瑜看他一脸怒气,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做错了,只能凄凄惨惨的捧着碗。
对于她这样的表现,付屹仿佛很满意。
他不是爱欺负弱小的人,却对纪瑜表现出来的恐惧爱不释手。
她的臣服和听从像是无形的吸引,勾起付屹心底对于美好向往的征服。
吃过晚饭,纪瑜主动承担洗碗的艰巨任务。
付屹觉得奇怪,口头上答应下来后佯装去睡觉,实则躲在屋外偷听她和朋友的聊天。
从她称呼对方的名号不难看出,是远在另一座城的邵子义。
从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全程就是纪瑜一个人在吐槽。
她不但添油加醋的抹黑了付屹的所作所为,还给对方营造了一些莫须有的罪责。
趴墙根的付屹有好几次想要冲出去和她当面对峙,但一想后面也许还有重磅爆料,便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这边纪瑜刚一说完,电话那头的邵子义便一个劲儿的怂恿她离婚。
虽然纪瑜对付屹有颇多怨言,但也没有把她逼到离婚的地步。
但是邵子义的危言耸听无休无止,她听不下去便挂断了电话。
付屹看纪瑜差不多要回卧室睡觉了,便提早撤离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