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渺在这黑衣男子的地盘上如此放肆,想必是有恃无恐?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凤云渺伸出了手,迅速扣上了对方的肩!
那黑衣男子脸色一沉,回过神的第一时间自然是想要反击,挥出去的拳头却也被凤云渺空着的另一只手拦下,仿佛没有力度。
“你……”他惊觉自己体内的力气流失,被凤云渺喷了一脸的酒水,竟然有些使不上劲?
而凤云渺的情况也并不乐观,体内的力气同样在减少,是因为他口中同样有迷药的残留。
离二人最近的史曜乾见此,当即将手中的酒杯一扔,身影一闪到了黑衣男子身后,扣住了他的胳膊往背后一拧!
周围的护卫们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涌上前来,剑拔弩张。
“都别动!不想你们主子有事就老实点!”颜天真厉喝一声,几步快速奔到了凤云渺身旁,冷眼扫向四周的众人,“反应慢半拍,就注定你们今天困不住我们,难道你们还想罔顾你们主子的性命,上来强攻?”
这样的威胁一出,众人自然是不敢乱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着局势有变,史曜连自然是十分欣喜,同时却也有些疑惑。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死断袖递给他们两个人的酒里掺的是催情药物才对。
凤云渺先喝了下去,假装做了吞咽动作,实则依旧含在口中,又故装瘫倒,惹得对方来扶,只等对方靠近,便一口喷在他的脸上。
被他这么一喷,黑衣男子竟然就使不上劲了,被轻而易举地制服。
“这酒里面下的……难道不应该是媚药?”
“是那种药没错。”凤云渺慢条斯理地说着,抬起了手,指间捏着一枚药丸,口服了下去。
“你这吃的又是什么药?”
“九转**散的解药,刚才趁机将九转**散抹在了酒杯的边缘,我喝了下去,自然不可避免会受到影响,此迷药可通过口鼻进入,一旦沾上了便会逐渐渗进肌肤里。失去力气,无法运功。”
凤云渺说到这儿,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这厮被我喷了满脸酒水,自然中招,刚才的那一瞬间,我与他都失去了内力,只能用蛮力比拼,好在史曜乾反应够快,及时制住了他。”
“好极了,总算不用受这混账玩意儿的控制。”史曜连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伸手便挽起袖子,一副想要打人的阵势。
被这黑衣男子抓来实在憋屈,若是不报复,他这心里都不舒畅。
黑衣男子此刻处于下风,倒也不慌不忙,抬眸望了凤云渺一眼,“你很聪明,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扭转局势,不过——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能把我怎么样?”
说到这,他唇角的笑意有些猖狂,“我若是出了个什么闪失,只怕你们也别想走出这栋阁楼了。”
看他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凤云渺自然明白他是有恃无恐。
眼下还是在他的地盘上,还是在他的包围圈里,他自然有猖狂的资本。
不想与此人耗费太多的时间,凤云渺当机立断,“我们放你,你放我们,各自退让一步,如若不然,两败俱伤,谁也别想讨到好处,你自行斟酌。”
这厮要是个聪明人,必然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各自退让,目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若是谁都不让,得僵持到什么时候去?
黑衣男子略一思索,道:“也罢,这回就算你们运气好,不跟你们僵持。”
双方各自有筹码,互相牵制,这么一直僵持下去,的确对谁都没有好处。
今日注定不会有什么收获,来日方长。
“吩咐你手下的人,给我们准备两辆马车,准备好之后,我们会押着你走到阁楼之外,上马车的那一刻,我们自然会将你丢下,下次再见,再争个高下如何?”
“好啊。”黑衣男子将凤云渺的话听在耳中,欣然应允,“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下回你们要是再落进我手里,绝不会让你们有逃走的机会。”
“那就下回再试试看,究竟谁倒霉。大话都别放得太早,省得下次输得太难看,回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脸上无光。”
“……”
与黑衣男子协商之后,凤云渺四人押着他出了阁楼。
黑衣男子的下属们已经准备好了两辆马车。
“我与天真先行,你们二人垫后。”凤云渺望着史家兄弟二人,“看在是我出主意的份上,你们二人也为我善后一次,等我与天真的马车走远了,你们再将这家伙放了,省得他耍什么花招。”
对于凤云渺的话,史家兄弟二人并无意见。
今日之所以能脱身,的确是多亏了凤云渺。
因此,让他先行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他们可不想欠他人情。
“依你。”史曜乾淡淡道了一句,“你们先行。”
凤云渺牵着颜天真上了马车。
眼见着二人乘坐的马车远去了,被史曜乾扣着的黑衣男子冷哼了一声,“真会算计……你们分明就是双生子,还非要骗我是三胞胎?先走的那个,显然跟你们不是兄弟。”
“当然不是。”史曜连道,“我们可没有那样的混账兄弟。”
史曜乾道:“哥,上马车。”
“好。”史曜连应了一声,跃上了马车。
史曜乾扬起了手,一个手刀将黑衣男子劈晕,身影一闪,也跃上了马车。
“驾!”
马车十分迅速地驾驶而出。
身后的众人纷纷踏出了脚步,去搀扶地上昏迷的黑衣男子。
望着前方疾驰的马车,咬牙切齿。
“陛下这次,多半气得不轻。”
“那伙人实在狡猾,下回再遇,定不能饶。”
……
颜天真同凤云渺回到了镇安王府,第一时间便去看了玲珑。
玲珑此刻已经清醒了过来,趴在一株梨树脚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颜天真走到它的身前,蹲了下来,“莫非迷药还没解除?怎么看起来没精神。”
“非也,它这不是无精打采,而是心情郁闷。”凤云渺道,“毕竟它少有遭人暗算的时候,你看它平日里都趾高气扬的,无人敢挑衅它,这次被人算计,对它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打击。”
“这情绪可真是太丰富了,从前难以想象动物的喜怒哀乐是什么模样,如今算是见识到了。”颜天真伸手轻抚上了白虎的虎头。
这一次,它并没有躲开。
它难得‘友善’地注视着颜天真,不再像平时那样瞪着眼。
“不用太难过,换作我是猛兽,送上来的人不咬白不咬啊,你依旧是很厉害的,虽然中了招,也没被捕捉。”颜天真安慰着它,“不必对自己太过苛刻。”
是人都会犯错,更何况是兽。
动物的脑子再如何机灵,面对狡猾的人类,也还是会吃亏的。
凤云渺正是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才没有对玲珑给予处罚。
颜天真抬起手肘,撞了一下凤云渺的胳膊,“你倒是安慰它两句啊,这个时候你的安慰比谁都管用。”
凤云渺闻言,笑了笑,俯下身轻敲了一下玲珑的虎头,“这次不怪你,不必太郁闷。”
颜天真倒是挺懂得收买人心。
不,虎心。
“这一次被掳走,不过就个把时辰的事,咱们就当做没有发生,不必告诉大哥了。”颜天真道,“省得他回头又来说教。接下来这两天我不打算出门,我要在这王府里,等着南弦醒来。”
……
一日的时间转瞬即过。
这一天的傍晚,南弦总算是醒了。
一连昏睡五天五夜,醒过来的那一刻,自然还是觉得头昏脑胀。
“郡王,您可算是醒过来了!”
耳畔响起婢女欣喜的声音,“肖洁姑娘的医术还真是厉害,这么多名医都治不好的病,能被她医好。”
“什么?”南弦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脑,“我究竟昏迷了多久?我只记得,在街道上遭遇陌生男子的袭击,昏迷之前,依稀听到他说——让我睡上几天。”
“郡王,你昏睡的这几日,外界都传闻你是重症不愈,但其实你只是深度昏迷罢了。”站在榻前的肖洁道,“郡王昏迷这事很是蹊跷,对方袭击了你,却并没有对你不利,也不曾对王府进行勒索,实在奇怪。”
南弦道了一声,“真是莫名其妙。”
肖洁垂下了眼,掩下目光中的笑意,“这两日王府里混进了歹人,为了保证郡王的安全,太子殿下与良玉郡主都暂守王府,上百侍卫搜查,也没能抓住那个可疑人。”
“良玉就在我府上吗?”南弦的目光中迸发出一抹欣喜。
此刻他在意的,并不是这王府里混进了可疑人。
而是——良玉担心他的安危,暂居王府。
但很快的,他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不是只有良玉,还有那凤云渺。
他依旧不能自作多情。
或许,只是良玉看在他与摄政王交情不错的份上,施舍一下关心罢了。
“郡王,良玉郡主吩咐了,在您醒过来之后问您一个问题。”肖洁的声音传入耳中,“请问郡王,您这王府之上的密室有多少间?机关分别在什么地方?”
此问题一出,南弦讶异,“问这个作甚?”
“就在您昏迷的这期间,有人混入王府中试图对您不利,那可疑人暴露了身份,惹来了众人的追赶,但遗憾的是她溜了,在拐过一个走廊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拐过一个走廊就消失了。这歹人竟然知道我王府内的密室所在?莫非就是我府上的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或许就是您府上的人想要图谋不轨呢。郡主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密室通道,可那密室里一目了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这才来询问郡王,是不是还有其他密室?”
“有。”南弦掀开了被褥,下了榻,“王府之内大大小小的密室十余间,良玉郡主在哪?带我去见她,我去一间一间地开启密室,务必要将这个可疑人抓住问个清楚。”
“好,郡王请随我来。”
此刻正是饭点,颜天真与凤云渺正在用晚饭。
忽听手下人来报,南弦郡王醒了,正在走来的路上。
“总算是醒了。”
颜天真抬头,便看见远处的南弦,在肖洁的带领之下走了过来。
眼见着南弦走上了前来,他似乎直接忽略了凤云渺的存在,径直坐了下来,朝她开口,“良玉,这两日,真是麻烦你了。”
“何出此言?”
“阿绣失踪至今未归,我又昏迷不醒,多亏了有你帮我看着这王府……”
“这没什么举手之劳,看在你与大哥的交情上,我也得帮。”
既不想告诉南弦真相,又不想让他误以为她对他多么在意,这个理由自然是最合适的。
南弦在听了她这个回答之后,目光中划过一抹失落之色,“若不是因为我与摄政王殿下关系尚可,你是不是就……”
就不会关心我。
剩下的话他并未说出口。
说得太过直白,就徒增了几分尴尬。
凤云渺从始至终并未看他,仿佛他的存在可以忽略不计。
颜天真清咳了一声,“在你昏迷期间,有个可疑人貌似钻进了你们王府密室,此人肯定图谋不轨,必须把她揪出来。”
“我知道了,你手下的人已经告诉我了。我想问你,被你发现的那一间密室是哪一间?”
“南面院子的那条走廊,第二间房屋,机关是一尊玉观音。除了这一间,我们没有找到其他密室。”
南弦听闻此话,陷入思索。
“你是这王府的主人,自然知道其他密室的存在,密室与密室之间是否有通道?那人不可能跑得出王府。”
南弦起了身,“我带你们一间间地去找。”
“好。”
颜天真与凤云渺也起了身,跟上了南弦的步伐。
在南弦的带领之下,查探了约莫十余间密室。
然而,一无所获。
没有发现任何有人活动过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南弦低喃着,“一共就这些啊,我不可能遗漏的,绝对不可能。”
“你再仔细想想。”颜天真此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我发现的那一间,因为可疑人就是在那附近消失的。”
还有一件事情她并未说出来。
紫月魔兰的解药也是在那间密室发现的。
南绣分明是故意把解药放在那里等着他们,这就证明了她一定就在附近活动。
可是那密室里一目了然,别说是藏人,藏只兔子都藏不住。
除非——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机关。
眼下真的就只能指望南弦。
如果连他这个主人都找不到,更别说是她和云渺这两个外人。
她自然不能把真相告知南弦,以免他包庇南绣,紫月魔兰的事也不必要告知,反正他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
“良玉,那可疑人就在我的府上,我自然着急想要把他揪出来,可是,我真的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南弦苦恼,“所有的密室都带你们走过一遍了,真的没有遗漏。”
南弦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颜天真自然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也许你真的没有遗漏。”凤云渺出声道,“果然还是得指望花无心来一趟了,南弦郡王应该不介意本宫找个高人前来破解机关?说不定能找到一个连你都不知道的地方。”
南弦想了想,道:“不介意,既然是太子殿下请来的人,我自然愿意接待。”
“那就好。”凤云渺牵过颜天真的手走开了。
南弦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心中觉得一阵沉甸甸的。
也许——
真的应该放下了。
……
是夜。
万籁俱寂,树影婆娑。
南面的走廊处,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踱步,推开了第二间房屋的门。
踏进了屋内,借着微弱的月色走到了角落的柜子边上,握上了那一尊玉观音。
指节对上了观音身上的指印——
‘喀’
观音身凹陷了两处,同一时,整个书柜朝左边缓缓挪动。
进了密道,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下了阶梯,推开了前方朱红色的小门。
眼前是三条岔道。
三条岔道分别通向三间密室,每一间都是空荡荡的,一目了然。
不过……
人往往总是会被眼前的表象所欺骗。
进了最中央的那间密室,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不大的房间,整间屋子整洁到只摆放着一张桌子。
他走向了那张桌子,将桌子搬开。
伸手在墙面上的某一处轻轻按下,弹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有一个凹陷的形状,形似长命锁。
他从脖子上摘下了佩戴着的长命锁,对准了那个凹陷处,放了进去。
“笃——”
眼前的墙缓缓朝右挪开,展现出了另一个空间。
迎面一阵血腥之气扑来。
他抬眸,目光惊愕。
“阿绣,真的是你?!”
这王府内的所有密室都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只有如今所在的这一间别有洞天。
这间密室,只有他跟南绣可以打开。
母亲离世之时,给他们兄妹留下了一对长命锁,这间密室的锁孔也是按照长命锁的形状打造,他如今脚底下踩着的,就是一座金库。
是母亲毕生的积蓄,全藏在这儿,也是他们兄妹二人共同拥有的财富,五五分。
“大哥,果然只有你能找到我。”南绣倚靠在墙角,此刻唇色有些发白,透出些许虚弱。
可她依旧朝着他淡淡一笑,“你没有告诉任何人,对?”
“你究竟在干什么?我怎么闻到血腥之气?”
南弦踏入了密室,走近了才发现南绣手腕上受了伤,只是粗略地撕下裙子做了包扎,此刻血液已经渗透了衣料,难怪会溢出血腥味。
“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南弦望着她,目光中带着探究,“我怎么愈发不明白你了,良玉他们口中的可疑人就是你,你回自己家为何还要乔装打扮?被自己家中的下人追捕,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一开始他自然没有怀疑到南绣,只以为是他这王府里出了奸细,因为常年在这王府里做工,所以无意中被人家发现了密道也不算稀奇。
可就在带着颜天真找完所有的密室之后,他开始迷茫了。
就算是他身边出了奸细,也绝不可能知道每一间密室的位置。
所有的密室里都找不到那个可疑人。
唯有一间密室,他没有说出来。
一间只有他跟南绣可以打开的密室,绝对不会被外人所知晓。
就在那个时候,他怀疑到了南绣,他心中觉得古怪,于是就想着在夜里亲自前来求证。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大哥,这件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你为何不能现在解释,我现在就想知道原因。这些日子你失踪了,你知道全府上下多么担心你的安危?到底是谁拐走你的?这些日子你经历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大哥,你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你解释。如果你不想我出事,最好按照我的意思来做,眼下,你必须助我离开王府。”
“你才回来,又想去哪里?”
“不想我死,你就听我的!否则我就完蛋了!你若是现在不听我的,你就只能等着来给我收尸了!”
南绣如此狠戾的威胁,顿时让南弦一惊。
她说得这么严重,不像是在开玩笑。
南弦顿时也不敢问太多,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好,你说,我要如何做?”
“帮我找一套王府下人的衣裳来,这样我才能顺利地离开。”
“好,那你何时再回来?”
“再说,我会和你保持联络的,但是大哥你要跟我保证,不能把我与你联络的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将不再与你联络。”
“好,但是回头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
一夜过去,又迎来了一个黎明。
这一日,镇安王府迎来了一位客人。
“劳烦通知太子殿下一声,贫僧花无心前来求见。”
门外的守卫望着眼前那眉清目秀的和尚,侧开了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子殿下早有吩咐,若是花大师前来,可直接入内,请。”
花无心笑着点了点头,踏进了王府之中。
被王府内的下人迎接去了大堂,静坐片刻,凤云渺便出现了。
“云渺啊,我跟你说,这鸾凤国的女子还真是热情啊,我今日走在街道之上,好多眼睛粘在我身上,还有姑娘上前来与我搭话,说想要摸一摸我的脑门,想不到贫僧在这帝都之内能如此受欢迎……”
眼见着花无心一脸陶醉的回忆,凤云渺有些鄙夷,“你十分享受被人调戏吗?”
“那当……不是不是,只是觉得这些女施主颇有眼光,懂得欣赏贫僧的俊俏,阿弥陀佛。”
“别在这沾沾自喜了,快些帮我去解决问题。”凤云渺说着,直接扯着花无心的衣领便走,“跟我来。”
“诶,你慢点慢点,我自己会走,别揪着我,你说你这人真是的,我赶了那么远的路,也不让我休息会儿,也不请我吃顿饭,茶都没喝上两口就拉着我来给你办事。”
“你要是能办成事,想喝多少茶吃多少饭,随你高兴。”
凤云渺带着花无心一路走向南面的院子。
踏上了走廊,拍开了第二间房屋的门,“你不是擅长破解机关吗?给我破解破解这间屋子里的奥妙。”
凤云渺故意不给出任何提示,由着花无心自己找寻机关。
花无心这回也正经了起来,开始在屋内走动。
“这柜子上摆着这么多东西,杂乱无章的,这种地方藏着机关的可能性挺大。”
花无心说话间,伸出了手,手指拂过一件件物品,最终落在了一尊玉观音上。
“不错,这么快就发现了机关,比我和天真用的时间少。”
“你都知道机关所在了,还找我来破解个屁?”
“要真是有那么简单,哪里需要找你?真正神秘的在里面呢。”
他始终觉得这间屋子最有古怪,因为只有这间屋子有南绣活动过的迹象。
虽然里面的三间密室都一目了然,但也不能确定,这密室后是不是也别有洞天。与其自己带人一阵瞎找,倒不如找个擅长的人前来破解。
花无心开启了密室机关,踏进了密道之中。
凤云渺紧随其后。
他想知道,这花和尚有没有发现奥秘的本事。
……
另一边,雅致的房屋内,颜天真悠悠转醒。
这是在镇安王府,不是在自己家中,她与凤云渺也就没有歇在一处。
穿衣洗漱完毕,才打开了屋子,便有婢女恭候在门外,朝她道:“良玉郡主,我们郡王请您一同去共用早点。”
“太子殿下起了么?”
“太子殿下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起了,太子殿下的朋友也上门来了,此刻他们二人正在南面的院子议事,郡主您用过早点之后再去找他们。”
“也好。”
颜天真应了一声,随着婢女前往大堂。
南弦已经坐在了桌边,桌上摆放着好几道精致的点心,两碗燕窝粥。
颜天真在桌边坐了下来。
“良玉,怎么几天不见你,你似乎瘦了?”
“大概是最近夜里没有休息好。”
被紫月魔兰的事折腾得东奔西走,能不瘦就怪了。
虽然是南绣犯下的错误,但她对南弦并没有怨恨。
那些若是知道南绣害她,想必也会很震惊?
颜天真低头吃粥。
才吃了一半,便听得有下人前来报——
“郡王,太子殿下说有要事,请您前去南面的院子相商。”
南弦喝粥的动作顿了一顿。
颜天真也放下了手中的汤匙,“应该是他们有什么新发现了,咱们这就过去。”
颜天真说完,率先转身走开。
南弦自然是跟了上。
……
“你看看这个凹陷处,像不像长命锁的形状?再仔细看,这上面还刻有纹路,精细繁琐,这样的钥匙,想要打造都很是艰难啊,没个几年的时间真的别想打出来了。”
密室之内,花无心端详着墙上开出的暗格,发出一阵惊叹。
“这样的设计可真是不错啊,这么高明的锁匠,不多见。”
花无心只顾着感慨,凤云渺目光中却是波涛涌动。
这个南弦……
昨日对他们有所保留。
他还真就不信,南弦会不知道这间密室的存在。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在这样寂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
凤云渺转过头,看见的便是南弦与颜天真一同走来。
“云渺,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了?”
颜天真凑上前,望着墙上开出的那一个暗格,怔住。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机关。
她当即转过头望着南弦,眸光里带着审视,“南弦,这个机关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是这里面不可能藏人。”南弦迎视着颜天真的目光,“这间密室,是母亲留下来的藏金库,是留给我与阿绣的,钥匙就是我与阿绣身上的长命锁,除了我们兄妹二人之外,不会有人能够打开,所以我猜测,混进王府的这个可疑人是绝对进不来的。”
凤云渺望着他,目光锐利,“如果这可疑人就是你妹妹呢?你敢说她进不来?”
“休得胡说八道!”南弦当即反驳,“不可能是阿绣的,这是她的家,回自己家里哪里需要偷偷摸摸?”
“如果是她做了亏心事呢?偷偷摸摸也不奇怪。”
“太子殿下不要说笑话了。你干什么?你……”
就在他说话间,凤云渺已经走上前来,揪过了他的衣领。
“你现在立即给本宫把这间密室打开!”
“你让我打开我就打开?你说话这般不客气,我为何要听你的话?”
“你开不开?”
“我不开又如何,这是我家!你还想在我家把我怎么着!”
“阿弥陀佛,你们别吵啊,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颜天真见情况有些不妙,连忙上前劝阻。
“好了,不必争执,南弦你把密室打开成不成?我们只是看一下而已,你还怕我们乱动你的东西?”
“既然是良玉要求的,我自然不会拒绝。”面对颜天真,南弦没了脾气,便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长命锁,按在了墙上的凹陷处。
密室立即开启。
众人踏了进去。
“不是说藏金库吗?为何空荡荡的。”凤云渺瞥了南弦一眼。
南弦道:“你脚下踩着的就是金子,你若不信,直接把你脚下的地板撬开。”
其余人听着他这话,才察觉到了地面是有些松动的。
凤云渺俯下了身,拆开了一块地板。
映入眼帘的,当真是明晃晃的金条,摆放得十分整齐。
“无论你们踩在这间密室的哪一处,脚底下都是黄金。”南弦道,“现在相信我的话了?这间密室之所以如此隐蔽,正是母亲考虑周到,密室藏金一事,我们从不对外公开。”
凤云渺将掀起来的那块地板盖了回去。
他自然对这些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如今已经可以确定,南绣就是躲在这间密室里。
她虽然有地躲藏,但是她难以脱身,因为整个镇安王府,都在他和尹默玄的监测之中。
他们的人随处可见,南绣想要逃脱,只能经过伪装。
但是,她当初自投罗网的时候可没有任何准备,这才会被逼得困在密室里好几天。
或许她能有本事找到食物,但她绝对不可能走得出大门。
后门都出不去。
但凡是王府里通往外界的通道,全部封锁,进出的下人们都要经过检查。
唯一能帮助她逃脱的人,恐怕就只有南弦了。
南弦作为镇安王府的主人,来去自如,行动随意,这就是十分方便南绣借助他逃脱。
但是南弦不会愿意承认,除非有证据让他无法抵赖。
不如——诈一诈。
想到这,凤云渺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密室之内走动,走过墙边,指甲悄悄在雪白的墙上刮出一些粉末。
经过墙角处时,他蹲下了身,将指甲里的粉末洒在了地上。
“南弦,你说,这间密室里不会有人活动对吗?”
凤云渺背对着南弦,如此问着。
南弦道:“不错,除了我与阿绣,没人进得来。”
“这样啊……”凤云渺背对着他,从地上抹了一把白色粉末,“那这金创药又是怎么回事呢?谁会在你这密室里疗伤啊?”
南弦听闻此话,心中顿时一惊。
金创药?
怎么会……
昨天夜里,将这间密室的门开了两个时辰,确保能将血腥味散干净,又把南绣用过的东西都收拾了,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现在凤云渺却说,地上有金创药残留?!
对了,阿绣的手受伤了。
会不会是她之前用的时候,洒了一些到地上……
粉末状的药物在涂抹的过程中,总是难免会掉渣。
他明明记得他清理干净了所有的东西……
凤云渺根本不给太多时间让南弦思考,一个转身,两步走到了他面前,直接揪起了他的衣领——
“我们之前那么信任你,你却在这鬼话连篇?!你绝口否认南绣进来过,那么这金创药残留到底是谁留下来的?除了你跟南绣,还有谁?难不成还是鬼?这几天你都处于昏迷之中,绝不能来,那你告诉本宫,除了南绣还有谁?谁!”
南弦被凤云渺如此逼问,额后冒出了冷汗。
“还有,还有……我……我不知道!”
凤云渺唇角轻扬,“你心虚得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