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忻的眸底泛着一层幽幽暗光,直觉告诉他,这只猫绝对有秘密,所以今日就算别的消息一个也不知道,他也要套出这猫的秘密来。
他不放过顾城渊脸上任何一丝超乎寻常的表情,然而……他注视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顾城渊神情自若,懒懒地将怀中的猫换了个边,才很淡定地看他一眼,冷傲自恃,与生俱来的高贵感让夏忻莫名觉得低人一等。
薄唇流露出来的声音清隽悦耳:“不然,如何能成为本王的猫?”
话毕,直接回了房间,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房门。
“……”
夏忻被关在门外,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顾城渊的意思,低咒了一声:“嘁,王爷了不起啊?要不是小爷……哼,怎么着我也能成为个王爷。”
他余光瞥到滚落到脚下的一粒棋子,心中愤恨更甚,一脚将它踢飞出去,转身也回了房间。
临近黄昏的时候,俞坚派了人来邀请顾城渊参加他们的篝火晚宴,说这是他们铁岐山寨的风俗,每个月十六都会举行这样一场活动。
顾城渊得到消息时,宣尹若还窝在床上睡得香甜,他试了两次都没能把她叫醒,便不再强求,留了一句让她不要乱跑的字条,才跟着那人离开。
几乎是在顾城渊前脚刚离开,上一秒还睡的不省人事的宣尹若下一秒便睁开了眼睛,偌大的翡翠眸滴溜溜地扫过整个房间,确定没人后才悄悄地爬了出来。
她的项链还落在夏忻那儿,方才听传话的人说整个寨子的人都会去参加篝火宴会,那夏忻如此爱热闹的一个人不可能不去,她正好借此把项链取回来。
宣尹若又等了一会,爬上窗台竖起耳朵听外面院子的动静,直到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山风的声响,宣尹若才一跃跳了出去。
她来到夏忻的房间,这一次,他的窗台没有拴上,宣尹若很轻松进了他的屋子。
环视一周没能一眼看到项链的踪迹,不得不翻箱倒柜一个个搜寻,只是作为猫,她这小短手小短腿难免有发挥不到的地方,
这就导致一圈下来,房间摆设也被弄的不像样,衣袍木箱洒了一地,好在这个房间东西并不多,宣尹若总算在书案下抽屉的里层找到了她的项链。
她轻嗤了一声,这夏忻藏的这么严实,难不成真怕她偷不成?
宣尹若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房间,正犹豫着到底是让外面的仆人进来收拾还是就让它这么乱着,门外突然传来两道声音,其中一道很明显就来自这房间的主人。
“哎,我就说嘛,每次宴会都是一样的无聊,跳舞唱歌都是同样的人,这让小爷怎么能看的下去?”
另一道是个带着笑意的女生:“大当家,您这是想出去了吧?何必要找这样的借口。”
夏忻轻咳一声,用来掩饰尴尬:“这也没有那么明显吧?”
突然他的眸光一顿,瞥到了窗台上的痕迹,明显是被人动过的。
他眸色一凛,一双慵懒的凤眸也在此刻变得有些凌厉,手放在了腰间别着的剑上,侧眸朝身侧之人做了个继续的动作,悄悄靠近了门边。
他身边的女子顿时会意,接着轻笑出声:“您这明显的就差写到自己脸上了。”
话毕,夏忻也顺利接近了房门,一脚将其踹开,手执冷剑,划出一道冷厉的剑芒。
然而,整个房间,空无一人,除了被翻得乱七八糟外,没有任何损失。
那婢女脸色猛地变了变,连忙开口:“大当家,有刺客,我去叫人。”
在她离去的空当,夏忻仍不忘仔仔细细一寸一角的搜索房间内任何一个角落,不出意外在窗台边搜寻到了一缕细密柔软的白色毛发。
夏忻缓缓眯起眼眸:“莫非,又是那个小家伙?”
他没有犹豫,跃出窗台,顺着可能行径的方向追了过去,果不其然在一碟草丛里看到了一只身形微微颤抖的白猫。
他走过去,才发现小猫儿似乎十分痛苦,嘴里还叼着个项链,双眸紧闭,脸上的表情也几乎拧到了一起,看起来十分难受。
看到宣尹若这样,夏忻心底没来由生起一股隐隐抽痛的心疼情绪,也来不及计较它乱翻房间和偷取项链的事情,抱着她回了房间。
他刚把它放上床,转身去倒杯水的功夫,床上的猫儿就已经蹿了起来,飞快跑了出去,连带着的好像还有他的一件衣袍。
“哎,你跑什么……”
夏忻手上动作一晃,茶水洒了一地,刚好落在了他最喜欢的那件外袍上,他欲哭无泪,可此时也不是心疼的时候,只能咬咬牙丢下茶杯朝猫儿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
而此时前方山谷,喧闹的人群和艳丽的篝火吵的顾城渊头疼,他心系某只小东西,对这些歌舞游乐也没什么兴趣,站起身正欲离去,另一边却传来了一阵喧闹。
“有刺客!”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道声音,歌舞声戛然而止,在最外侧的一群人训练有素聚在一起冲了过去,而顾城渊身侧的俞坚也半点没有心急的意思,端了杯酒慢悠悠地靠近顾城渊,懒声道,
“大人莫慌,铁岐山时常遭遇刺客,他们早有经验,不会有事的。”
顾城渊的预感却并不太好,他凛眸看了俞坚一眼:“二当家可还记得我今日提起的同伴之事?”
俞坚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呛了两三声才道:“大人的意思是刚刚那刺客很有可能是来救您的同伴?”
顾城渊脸色阴沉,并未答话。
俞坚却有些慌了,赶忙飞身涌入人群,一边警告着:“别动手,留活口。”
顾城渊不得不又待在这里等了一会,俞坚才带着几个人走到他面前,微微屈身:“大人您看,这几位就是刚刚偷袭的刺客,可是您要找的?”
俞坚微微侧过身来,露出了身后之人的面孔,那为首之人,脸上虽有些挂彩,仍不减锐利锋芒的不是邵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