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
我苦笑一声,说道:“想必你们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才落得如此下场!”
“嘿嘿。大奸大恶?”凤栖梧干笑道。
听得我心里发麻!
“李常缺才是大奸大恶,才是魔鬼,我算什么。”凤栖梧放灯笼,把自己的脸隐在黑暗中。
“放屁。”我可以忍受别人的侮辱,但绝不能忍受别人对我家人的侮辱。
凤栖梧淡淡说道:“你爷爷心里没鬼。为什么要装死,二十年?”
“我本来是,天山道宗的。掌门弟子。眼看就可以,接任掌教,要不是李常缺,我会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凤栖梧说这么长的句子已经很吃力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准备收我做徒弟?”我不屑地问道。
既然有天大的仇恨。那就杀了我啊,还收我做徒弟那不是扯蛋吗!
“嘿嘿,我要当着李常缺的面,再让你行那师徒之礼!”凤栖梧转过身,一行人提着灯笼,慢慢地走了出去。
隆隆隆。洞口打开,又关闭。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咬紧了牙齿,所谓的收徒不过是准备当着我爷爷的面,给他的一份耻辱罢了。
此刻我改变主意了,这个头就算死也不能叩。捡骨李家的孩子,没有孬种!
再次行气,依然是被铁链阻住。这铁链看来不简单,我只好枯坐地上,原本打算静静养足精神,伺机而动。布吗私技。
可是一想到权小悠,还有凤栖梧那色眯眯的眼神,我却心乱如麻,她会不会遭到毒手?
是我害了她!
难道每一个和我走近的女子,都没有好的下场么?苍天啊!
不知过了多久,洞门再次打开,几个裸露上身,
这些汉子并不说话,为首一个打开门,另外两个就把我架了出去。
我不能反抗,因为气劲在手腕和脚腕处被阻滞,完成不了一个周天。此刻我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虽然我身板不小,不过在这几个彪形大汉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出到洞外,才发现外面天色将晚,关我的地方是一座耸立在莲池旁边的巨型假山。莲池这边还有一条长廊,依水而建。
长廊边角挂满了白色灯笼,灯火通明。
老辫子一干人等,就站在走廊边上,扶着栏杆,在看戏一样。
隔着莲池对面,是一块空地,空地上搭起了一个小舞台。
台上果然在演戏!
那几个汉子把我拖到老辫子他们身边放下,并不说话,躬身便退。
“哈哈,你知道对面那处是什么戏吗?”老辫子侧过身来问道。
我环顾了众人一遍,没有发现权小悠,不由得什么心急,怒道:“我朋友呢?”
咯咯咯,鬼婆婆笑道:“小哥,叫你看戏就看戏嘛,你朋友现在可爽腻啦,被几个姑娘伺候着呢。”
姑娘、伺候?
所幸我见到大色虫凤栖梧现在正站在这里木然看戏,心中才稍安。
“对面那出戏很精彩,你就不看看?”叶老哥吐了个烟圈。
我只好转过身去,只见那戏台边角,也是挂着这种巨大的白灯笼,里面装着的可能是灯泡,不然不可能这么亮。
只见台上中间立着一条木柱,木柱上绑着一个被麻袋套住了的人。现在一个老旦,正在台上挥舞着两把大刀,倒也刀光闪闪的,气势如虹。
四个武生正在翻耍着杂技与他苦苦周旋。
可是这几个演员身手不错,就是太不职业了,你不穿着戏服、不化妆就算了。
场中只听见双刀老旦的吃喝声,那几个武生明明被打到落花流水,连个大一点的叫声也也没,更不要说配套的鼓乐。
如果连这样的戏都叫有趣,那外面混的导演都可以收拾铺盖回家放牛去了。
“古有沉香救母,现有常缺救孙,真是太好看了。”旁边的鬼婆婆夸张地拍着双手赞道。
什么?
就像一盘冷水当头淋了下来,我浑身一颤。
场上那个老头是我爷爷?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叶老哥阴笑道:“不是李常缺,李常缺的老朋友双刀王永光,落到我们手里也不赖嘛。”
双刀王永光,这个名字我从没听过。不过我总算明白过来了,场上哪里是在演戏啊,却是真刀实拳的拼杀。
他们布下了假象,引我爷爷上钩,然后将他合力击杀。那台上绑着的人就是诱饵“李半满”了!
“卑鄙。”我牙齿都要咬碎了。
“对付你爷爷那样的老狐狸,不卑鄙一点怎么行呢?”鬼婆婆笑道。
“看来我们把你请进来的消息,都已经在道上传开了咯。”老辫子更是得意地眯起了双眼。
看着他那讨打样,我更加气愤填膺。大喊一声,冲过去想一脚把他擂倒。却忘了自己脚上有锁链锁着,顿时噼啪一声摔了个狗啃屎,眼冒金星。
“咯咯咯,我蓬莱岛的如意锁很厉害吧,莫说你,就是真神大仙被锁住都挣不脱呢。”鬼婆婆抓着我的衣领,轻轻地把我提了起来,啪啪地在我脸上刮了两巴掌。
这边未完,叶老哥又一把扯了过去,露出两排大黄牙,对我吹了一面浓烟。
我被呛到咳了几下,还未来得及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半死人凤栖梧已经把我死死按在栏杆上,抵住下巴,一动也不能动。
“看戏。”凤栖梧的声音就像一块冰。
我眼睛现在只能对着戏台那边的方向,不看也得看了。
只见现在那老者王永光似乎开始力气不济,刀光大减。另外四个汉子却开始了频频的攻击,占据了主动。
“连黄河四象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都被太爷调教得如此厉害,竟能把就把鼎鼎大名的双刀王都困住了,太爷真是良师啊。”叶老哥边抽烟,边叹道。
“哪里哪里,贤弟袍哥会里近几年才叫人才济济啊,可见叶兄才是真正的良师呢。”老辫子脸上一片得意之色,嘴上却客气说道。
“咯咯咯,你们两个好不知羞,要不是王永光这几十年安逸的日子过多了,就算是你们任何一位出马,我看也未必能将他留下。”鬼婆婆毫不客气揭穿了那两哥俩的互相吹捧。
“说得对。”凤栖梧冷冷答道。
我耳边听着,眼中看着,心中还急着,却无可奈何。
只见眼看那王永光刀光划出的圈子越收越少,黄河四象的攻击圈越收越紧,失败不过片刻间的事情。
就在这一刹那,忽然听到王永光平地惊雷,大喝一声,乱斗中划出了一圈虹光,正在凌空翻滚攻击的黄河四象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向四处摔落。
有两个向着莲池这边摔了过来。
灯光中,只见这两个人飞到半空,被人脆生生斩成两截,才突然分离,洒下了两蓬血雨。然后咚咚几声,沉入了莲池中。
“哎呀。”老辫子惊叫出声。
“那老鬼扮猪吃老虎哩。”叶老哥也惊愕道。
我心中大喜,却见眼前被砸开的一片莲叶下面,咕咕咕地冒起了一阵血泡,几块肢体就浮了起来。
这时凤栖梧的手松了松,我乘机抬起头来吸了口气。
王永光骤然发威斩杀黄河四象,手上收刀一转,已经向台中绑着“李半满”的绳子割去。
“小心‘有诈。”我不由得大叫一声。
喉咙随即被人掐住了,再也喊不出来。
王永光转过身来,对着这边怒喝道:“水帮听着,老夫以后再向你们算这笔账。”
他左手搁住双刀,右手就往罩住“李半满”头上的麻袋扯去。
“咦?”王永光怪叫一声,浑身就被电流击中一样,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