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见周凯旋无懈可击的剑法,已经把那魅笼罩在一片剑光中,以为胜算已定。周凯旋一声痛叫,我回过神来。
只见周凯旋躺在地上,闷吭不止。长剑早已甩手,却是被那魅夺了过去。
那魅正手拿长剑咯咯地笑着,她竟然伸出手向着剑身那闪耀的符文抓去。只听见一阵噼噼啪啪的灼烧声,那些符文竟被她硬生生抓灭。
符文熄灭,长剑顿时黯淡无光,周凯旋见了心疼地大叫一声:“还我剑来。”
那魅眼睛一瞪,手一扬,长剑便如箭般向地上的周凯旋射去。
“哎呀。”周凯旋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怎么能看他眼睁睁地死在我面前?我早已畜势待发,此刻见魅已出手。要截住她射出的长剑断无可能。
我抓着周凯旋的脚往后一拉,“叮”的一声,长剑稳稳地插在周凯旋裤裆下面。
幸亏我反应及时,不然周凯旋不死也残,遗憾终身啊。
周凯旋这才睁开双眼,见到双腿之间下面插着一把长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竟然失禁了。
那魅见状捂着嘴哈哈地笑了起来,周凯旋更是又羞又怒。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拔出长剑又要冲上去。
我急忙叫道:“老周,等等。”
周凯旋停下来问:“怎么了?”
我踏步上前,举起剔骨刀指着那魅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那魅笑道:“这个应该是我问你吧?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那语气轻浮,就像在戏谑我一般。
我不由得一阵火起,不过此刻也只能压下来,说道:“我二人游山玩水,不慎来到这里,还望姑…姑娘指点出路。”
那魅哈哈大笑,然后语气一收,寒声道:“老娘不管你们是谁,来了这里便得死。”
说完摸了摸肚子,吞了吞口水,语气一转,幽幽地说道:“老娘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新鲜的肉了,你们来得刚刚好。”
我啰嗦了一下,看着她那模样,恐怕真的是吃人的玩意。
“不过,”她玩味的摸着脸上刚才我划出的那条疤痕,显得无比恶心。
“不过什么?”我连忙问道。——此刻敌强我弱,谈谈条件有何不可?
“咯咯咯”,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双眼骨碌碌地转,看得我一阵发毛。
“不过奴家很久都没有处过男子了,如今一见就是俩。怎可错过这般好处,在吃你们之前奴家要好好玩玩。”她语气突然变得妩媚起来,身体就像蛇一样扭动。
这货还好这口?
我呸。我吐了一口唾沫。
虽然她的样子并不算难看,但是她的话相当难听。我原本还以为有什么条件讲,现在没有了。因为我已经生起了无边的愤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灼烧——我堂堂七尺男儿岂可受这等侮辱!
我转头看了一眼周凯旋说道:“老周,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今天你我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气,切不可被这等鬼物取笑。”
周凯旋咬牙说道:“老兄,但求一死而已。”
我手上的剔骨刀像是感受到了我熊熊的怒火,连它也在颤抖。
我对着那魅正色道:“鬼物,此刀名为剔骨,你可知道?”
那魅竟颤了一下,但随即她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如果在别处我还要顾忌三分,如今你们死在这里,又有谁会知道呢?”
我凛然道:“尘归尘,土归土,你的日子结束了。”
我自然没有和魅一搏的实力,刚才周凯旋的攻击在她面前就像在玩过家家一样。我不觉得我会比周凯旋强多少。
可是在打之前,我的气势不能输。和这类阴物打交道,最重要的是气势。所以为什么说正直的人连鬼都怕呢!——虽然我眼前这货是一只魅。
“了”字一出口。我已经再次冲上前去。《李家捡骨》的招式很简单,一个字就是:快。像我大伯,可以片刻间就把你剔成一具骷髅,你是僵尸又怎么样,你是魅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变成一堆骨头。
盛怒之下,我的速度比刚才更快几分。可是我眼前魅影一晃,那货已经避开我的刀锋,整个身体撞在我胸口上。
我只感到胸口一闷,几乎要窒息了一般,然后整个人向后飞摔而去。
只一招,或者一招都不到!
周凯旋扶着我,惋惜地说道:“你快则快矣,可全身都是空门,只要避过你的刀,你必败无疑。”
我张开口,呜哇一声吐出血来,说道:“这货太逆天了!”
周凯旋见状挺着长剑又要上前。
逞匹夫之勇只不过是死早还是死迟而已。我苦笑一声,拉着他说道:“慢。老周,你发现了没?”
周凯旋忙问:“发现什么?”
我伏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如此如此。周凯旋边听边点头称是。
那魅又慢慢地走了过来,她的实力高过我们太多了。在她面前我们就像稻草做的,不堪一击。
她之所以陪着我们玩了这么久,可是因为她待在这里真的太寂寞了,此刻她不过在溜溜我们玩而已。
可是现代世界上有一个词,她一定没听过,那就是:NOZUONODIE。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迎了上去,周凯旋依然在后面打着电筒为我照明,我们两人轮流攻击,总不能摸黑就上吧。
那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她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子竟然无畏地迎了上来。距离越来越近了,就像两个分别多年的老情人在此刻相见,每一步走出我都觉得异常沉重。
可是就在此时,我打了一个手势,突然向旁边一闪。后面的周凯旋也在一刹那把电筒推到了最大档位。一束强烈的光柱突然射在了魅的脸上。
没错,这就是我的底牌!
刚才在一击之间,我发现她撞过来的时候,刻意地避了一下无意照在她面上的强光。此刻电筒开到最大档位,光束更亮更集中,一下把她的整个头笼罩起来。
“啊”,那魅尖叫一声,呆了一般。
此时的我就像绷紧腿的兔子,一见灯光有效,已经飞身扑了上去。剔骨刀终于在她身上开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第一次感到我手上的的刀如此锋利。插进她颈部一直拉至小腹,要经过胸口的骨头,可是没有丝毫阻碍,就像在空气中拉动一样。使我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又扑来了个空。
刀锋停在她小腹处,我手一勾,随即转换角度,向后腰切去。
那魅没有来得及再多呼一声,便被我切成了两截,倒在地上。可是我不敢怠慢,小刀连连舞动,最后往她头颅一插。
周凯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电筒光调小,走过来赞道:“兄弟,真有你的。”
现在他连叫我的称呼都变了,显然相当佩服。
我还怔怔地看着地上那魅的一堆尸块,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得手了。
“魅,真的怕光?”我这才觉得自己实在太冲动了。如果不像预料的那样,恐怕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
周凯旋略一沉吟,才说道:“传说中那魅能走于天光之下,未必会怕光,只是这货呆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月,不见天日,所以一下反应不过来而已。”
我看着肢块上连着的袍子,说道:“她穿的不是近代服饰,也非清国旗袍,倒像汉服,最少应是明国之前的人。”
周凯旋嗯了一声,又抽了一口冷气,说道:“这通道怪异之极,这扇门的货色比刚才的要厉害得多了,也不知道前面还多少扇门。”
我一听也不由得啰嗦了一下。难道就像游戏中刷怪一样,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高级。要是那样,只怕此路不通啊!
可是我们能怎么样,坐在这里等饿死?还是回去爬铁链摔死?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周凯旋扶起我,走进第二扇大门内。里面果然又是这样的通道,不同的是,这通道右边还摆着东西。
赫然就是一具具棺材!这些棺材竖着排放,有的完好无比,有的又已经腐烂不堪。可见并不是同时放进来的。
通道显得更加狭窄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不敢怠慢,一个个棺材揭着过去。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害怕棺材里有东西乍起,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的攻击。
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棺材里有的放着凌乱的白骨,有的放着腐朽的尸体,有的是空的,有的竟然装满了头骨。并没有规则。
其中有两具穿着清国官服的尸体,在我们揭开盖子的时候,猛然扑了上来。周凯旋显然也是对付这些东西的专家,只见他用剑背在僵尸颈部用力一拍,那尸体口中冒出一口黑气,便直绷绷地倒回棺材里去。
周凯旋告诉我,这类低等僵尸,全因是怨气不泄造成的,并非聚阴地养成,所以破掉只要它怨气就行,并无太大的麻烦。
就这样一路揭过去,速度颇快,顷刻间就揭了几十具,眼看前面还有几具,这摆着的棺材总算到看到头了。
可是前面的周凯旋却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