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混乱之中,吕娉婷却是用孱弱的声音喊道:“快请大夫,”
薄莫言一抬头,正好看见盯着他们这方的李知恩。面上仍旧平静无澜,却还是让开了位置让吕娉婷的贴身丫头料理起来。
李知恩走近吕娉婷,温柔的吩咐:“还是请回府里吧!嫂嫂往日里操劳,如今修养些时日也是应当的。”
朦胧的杏目对上李知恩的,吕娉婷卸下刚刚的真情实意,客套的笑:“弟妹想的周到,如此一来,我倒真要修养一段了。”
送走了吕娉婷,薄莫言不肯随之回府,而是留在商铺之中,无法。”
这是哪一出?李知恩不禁有些猜不出意思来。
薄莫言侧脸仍旧俊美,仿佛没有情绪的雕塑,瞧得她心情稍显镇定。
正厅中。状圣投亡。
因着身子的原因而不常出门的尉迟映雪今儿个也是破例,挺着个硕大的肚子,还难得描了些淡妆,抚着肚子喜气盈盈的入了众人的眼。
许是叶氏私下里给了意思,身为平妻的尉迟映雪今儿个竟是着了一身正红色,配上那琳琅的金银首饰,模样竟比李知恩这个正室更有嫡样。
李骄阳虽性子骄傲,但为人妻后免不得有所偏爱,本想着为了夫君而讨好尉迟映雪的,不想倒是一见那孕肚,真真又是觉得奇,又是得出妙来。
一溜烟的下了主位,李骄阳迎上尉迟映雪,伸手就要去摸她的大肚:“呀!如今家姐孕肚竟这般大了,想来定是辛苦了。”
“婢妾见过公主。”
尉迟映雪早闻李骄阳性子骄傲难伺候,如今见她这般活泼善言倒有些意外,尉迟家又因着她添了辉煌,隐隐的,心中生出欢喜来。
趁她过来虚扶,尉迟映雪便笑道:“为人妻,这开枝散叶乃是幸事,又怎会觉得辛苦,公主不日便会明白了。”
闻言,李骄阳似羞涩,面上一红,偏着头看了座上的尉迟英一眼。
只见尉迟英面不改色,眉目冷清似充耳未闻,李骄阳满目的热情骤然一熄,顿时浑身的不快格外明显。
尉迟映雪心中难免担忧。
叶氏见状忙让丫头快快请了糕点来,对李骄阳招呼道:“公主且尝尝我们江中的花糕,幼女曾说京都中难得吃着称心的,想来,还是现做的要好吃些。”
李骄阳勉强一笑,拿起一块浅尝了一口却是放下了,眉目紧缩似有忧愁。
此时,在外贪玩的薄籽言也总算是露面了,按着叶氏的吩咐小心着步子踏入正厅中,竟是忍住了偷看的冲动,朝座上两位行礼:
“籽言见过公主、驸马,愿……”
不想,这李骄阳双目愈发的疑惑,上下打量了她良久,终于犹豫着轻唤出口:“言儿?”
薄籽言闻声抬起头,看见竟是昔日里寺院中遇到过的小姐妹,顿时喜上眉梢,就要忘了礼数跳起来的时候,终究是被叶氏一声咳嗽给压了下去。
李骄阳似小孩儿心性,这么一来,倒是把夫君对自己的冷漠多少暂时抛掉了。
薄莫言终是携了李知恩同来,两人厅中请完安,气氛才算是正常了些,管家安排了住处,一行人累了自然是要做休整的,便散了去。
李知恩一扫厅中,许是因着心结,竟发现吕娉婷没来,大抵是身子抱恙。
蓝儿竟也没得踪影,这便有些奇怪了。
李骄阳拉着薄籽言就要叙旧,不想,薄籽言却认定在这薄府里李知恩同她是一类,一个搭一个的便成了三人行。
薄籽言同李骄阳性子中有相似的地方,怪不得两人会投机。
三人走到小花园僻静处,如今阳光正暖,舒适的很,却不想被骂声给扰了去,薄籽言最是听不得一定要去。
李骄阳也起哄,李知恩便也只有跟班的份了。
只见,今日里未出现的蓝儿此时正挺着肚子同一个衣裳朴素的妇人对面站着,那妇人半是谄媚半是得意,把尾音拖得老高:
“如今我也来了,你这身子也好,不会让她个没生养的欺负了去……”
李知恩眉头轻皱,双眼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