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两颊通红,不敢看明安公主,“恩齐见过皇婶。”
皇婶好得意,“乖,恩齐贤侄!听说你低价买了本公主酿的葡萄酒啊,好眼光!我送佛送到西,给你包个邮吧。”
太子听得两眼一抹黑,“包个邮?”
连城早知道那晚宴请岩国使节团的葡萄酒是自己王妃所酿,把姜环两兄弟狠狠骂一顿。他现在没空算账,更没听懂明安公主这岩国土话,沉声道,“明安,不许胡闹!”
朱渔横他一眼,“王爷,太子殿下跟您一起回京都目标太大,他不安全,你也不安全。到时候你还得腾出手来保护他,我说的对不?”
王爷负手而立,眉头深敛,不知道他这古灵精怪的王妃又要出什么主意了。朱渔的确有个好主意,“姜油之前运了我将近一百坛葡萄酒出荆北,有十分可靠的镖局押运车队。这次让太子殿下提前两日跟着镖局押运葡萄酒去京都,等到了京都郊外,太子在那等着王爷。这样一来,你
们岂不是谁都轻松?”
王爷的眼睛又黑又亮,眸底溢了一层赞许。
朱渔朝福央耳语几句,后者望了望王爷,去了。
片刻后,风展来了。
脱掉平日黑装束服的风展,换上白色锦衣华服,头上束着和太子殿下一样的尊冠,真真儿是温润如玉。
朱渔拍拍手,美目狡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哈哈,偏偏这样的公子,咱们真有两个!”
太子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跟自己长得极相似的人,竟然忘了记下公主刚才吟的诗句,“这,这这……”
朱渔第一次看见太子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像是在哪里见过。只是风展一直穿着黑衣示人,加之表情太过单一,令她一时半刻没想起来。
后来有一次,风展和霍三一起送来一堆小玩意儿给连夜和连萌,朱渔才恍然大悟,风展跟太子殿下长得十分相像。
尽管细看区别极大,但穿上同款衣饰,跟王爷站在一起,必不会有人认得出这是假太子。
太子殿下兴奋得拍大腿,“像!太像了!那你替我去梧国为质好了!哈哈哈,本太子就留在这荆北王府,做一辈子的……”
美梦还没做完,脑袋就被王爷顺手从书桌上拿毛笔打了。
王爷气不打一处来,“尽想美事!”
朱渔从王爷手里抢过毛笔,也顺势敲了一记,“饭要不要帮你吃?觉要不要帮你睡?你留在荆北王府给本公主和你皇叔当儿子吗?我可养不出你这么大个儿子来!”
太子殿下摸摸脑袋,“皇叔,皇婶,手下留情!我可是太子……”
“你是质子!”王爷没好气地抢白,心里却愉悦。他的王妃主意确实好,如果由风展扮太子,他这一路行程就能顺利多了。
谁知朱渔见王爷也觉得自己出的主意赞,竟后悔“包邮”了,见钱眼开的样儿,“太子殿下,本公主想了想,十坛酒扯那么大个镖局押运,实在惹人怀疑。要不,你把剩下的十坛酒也买了吧。”
剩下的十坛,本是想留给王爷大人喝,但太子实在太有钱,此时不把握机会,错过了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这样的大人物大凯子?
她决定牺牲掉王爷的口感,反正王爷也不爱喝她酿的酒。她一直怀疑那天晚上王爷打了她一顿,虽然王爷死不承认。
太子殿下是识货又爽快的人,还是个有钱人,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拿出十万两银票递过去。
得了甜头刹不住车的朱渔,两眼发红,头脑发昏,当着王爷的面可劲儿敲诈人家侄儿,“这一路的镖费,车马人力各种费。哦,对了,王爷,您是不是还得给太子殿下配几个厉害点的保镖?”
太子殿下听得很蒙,一顿问话,才知道,“本宫还是得走?跟着运酒的镖局走?”
朱渔笑笑,“不然呢?难不成我们荆北王府养你一辈子?”
太子殿下又颓了,“皇婶,救命……本宫不想为质……”王爷见他连家的男儿是这路货色,不由得丧气,“烂泥扶不上墙!连恩齐,本王既然护你回京,就必不会让你有事!哪怕你去了梧国为质,本王一样保你性命!你能不能拿出点血气来,就你这样儿,本王救
你都嫌费事!”
“能……嘤嘤嘤……我能……”
“你能个屁!”王爷气大,一甩手,走了。风展脱了外衫华服,露出内里一贯的黑衣追了出去。
福央道,“太子殿下,王爷早上已经回了京都来的人,说不日便护送太子回京。如今王妃出了这样的好主意,你更可以放心了。”
“可本宫根本不想离开荆北。”太子殿下忽然眼睛亮起来,“皇婶,不如让本宫在这儿过完年节再走?”
皇婶傲娇,“不行!别打乱你皇叔的计划!”她伸出纤白玉手,“运费十万两,给钱!”
太子再从兜里掏出十万两奉上,又衰又颓。
皇婶瞪眼,“瞧你这不情不愿的模样,你敢嫌贵?”
“不,不是,本宫只是……不想离开荆北……”
“哦,我说嘛。你可不能嫌贵啊,本来五十万两,我给你打了折的,知道不?”朱渔喜滋滋捏着手里的银票,兴奋得很。
天哪天哪,她成小富婆啦!当了皇婶的人果然格局大,好赚钱。只恨当初酒酿得太少不够卖,她也想嘤嘤嘤了。
小富婆办完几件大事,得意洋洋回去了。
朱渔刚踏进星月殿,就听珊瑚说,珍珠姐正在偏厅招待陈夫人。
“哪个陈夫人?”朱渔最近脑子不好使,常常记不住事儿。
珊瑚提醒着,“就是陈医官的夫人,他们家做玫瑰花茶的。”
哦,陈夫人,想起来了!朱渔一拍脑袋。那天和陈夫人刚见过面,就被宝樱骑马给踹了。
这一踹,把她脑子都给踹坏了。
她远远就染了笑,先声夺人,“陈夫人,你来了!”她看到陈夫人,仿佛看到了金元宝。
她了解得十分清楚,这个陈夫人别看是个妇道人家,生意也做得一般,其实主要是被老公束缚了手脚。人家能干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