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声闷响,随着李沐双拳呼啸撞向车厢,车篷乍然间就四分五裂迸散开来。()
夕阳西下,幽深的雁谷内,就连最后一抹夕阳的光线都被高峻的山崖所阻,整个谷内已是一片昏暗。
四下缩围的黑影顿时被这一声巨大的闷响,震得陡然一惊。
连同刘将军以及太子侍卫在内,也都被这一声惊得身上一凛。与此同时,几乎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随着车篷碎裂炸开后,那两个坦胸接触的一对男女。
太子妃……太子……
太子?!
刘将军死死盯着那身着太子服色的男子,口中喃喃叫了一声太子。但是他猛地回过神,大吼一声道:“太子呢?”
这人绝不是太子,绝不是!
比及太子,这人看起来极为年轻,不过十六七岁岁的样子。()虽说也和太子一样白净,但是比起来太子,这人的容貌更加清秀……清秀异常!
刘将军惶乱的眼光猛地又转向这人身前的太子妃,可是这个太子妃却一头扎在这人怀里,头连抬也不抬。
朦胧的光线映出斑驳的树影,重重叠叠迷离变幻地在这两人身上摇曳着,刘将军霎时眼睛中几乎要滴出血来。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这又是落在哪一个陷阱圈套里了?
一件件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这刘将军生出满眼的绝望之色……自己还能被骗的更苦一些吗?
近在车轿旁的侍卫们更是无比惊讶。虽说以他们的耳力,对于车轿内的动静还是有所察觉。
但是他们的极端注意力,都放在可能的刺客危险之上。至于车轿内太子与太子妃是在吵闷架,还是在卿卿我我叽叽咕咕,那就不是他们可能会去关注的事情了。()
所有的人中,只有两个侍卫与那莫奴和两个侍婢,对于太子这一幕并不是过为震惊。
他们是太子与太子妃心腹中的心腹,是极少数知情者与计划的实施者之一。
只不过就是这些人,也实在是想不通……太子妃为何会跟这人,以一种这么独特的嚣张浪荡方式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沐感觉到自己胸前的太子妃,紧紧一头扎在自己怀里,乌压压的发髻在自己胸前死死顶着,依旧还在忍不住颤抖。
眼光环顾过四面目瞪口呆的人群,见在这一瞬间,不分敌友,所有人都看怪物似的看向这车轿之上的自己与太子妃,李沐不由一笑。
目前自己的情形,在这个时空的人看来,确实不够……那个雅观……
若不是因为太子妃的资质太过孱弱,非内家高手,自己就不用这么夸张费事。()胸口相贴,自然是为了反射盾与隐匿开启时,所需的极端能量波动,可以从太子妃的左胸处传递而已。
换成克兰等人,哪里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才一想到克兰,李沐眼光一跳,嘴角的那抹笑意就越发清晰。
唔……克兰,你来的正好。原本没料到你会这么快就在此地出现,竟然就给我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么想着,李沐眼光一边锁定那边山崖上合金丝的目标,一边运力笑道:“克兰,替我解决掉这些官兵,我会在……床上等你!”
说完,李沐一声长笑,“嗖——”的一声,合金丝骤然疾射而出。
与此同时,隐匿瞬间启用。()强力的气旋覆压过体表,超强的能量波动顿时如洪水猛兽般袭遍太子妃的身体。
“呀——”太子妃柔弱的身体,猛然就如同被重物超强挤压,又如被炭瓮灼烤般,大痛之下,连同窒息的感觉都开始麻木了。
她银牙咬着的樱唇间,立刻就血迹斑斑。全身的骨骼都似乎在眨眼间被人一段段击碎般,一点点力气都已是荡然无存。
整个身体就仿佛没有筋骨的软体动物一样,几乎是“挂”在了李沐胸前。
也就在此刻,两人的身形如鬼魅般骤然消散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一切的发生,只不过短暂的几秒之间。还未从车篷乍然崩裂,一对男女**上身紧贴而现的惊人一幕中清醒过来。
众人便又眼睁睁看着,在这幽深宁静的山谷中,在重重围困之下,这一对男女竟又是凭空消失!
这一下,所有人,包括对太子与太子妃计划略知内情的莫奴他们,都真正傻了!
静寂。
还是死一般的静寂……
几声鸟鸣惊醒了惊愣在原地的众人,鹤堂手下猛地有人惊叫道:“有阵风从我头上刮过去了……”
“刮过去了……是有阵奇怪的强风呼啸过去了……”立刻就有人接着他的话肯定地惊叫道。
就在这时,东鹤主与克兰的身形也出现在不远处的山石之上。一人据一块山石而立,保持着冷漠的势力平衡距离。
“往哪边去了?”
东鹤主冷喝一声道。
哪边去了?
那边一溜儿鹤堂手下,手持兵刃惶恐张望四周。但见林荫深深,溪泉淙淙,山石嶙峋而立,崖间光影凝滞……哪里有半点人踪可循?
“主子哎——呵呵——”车轿旁的莫奴不知是哭是笑,茫然四下看看,确定自己的太子妃已然消失了踪迹,不由长大了嘴巴发出呵呵的怪音。
“主子都走了……老奴也该走了……”莫奴话音未落,猛地扑到一个侍卫的刀身之上。
“嗤——”的一声轻响,刀身刺进他的身体。他看着四下的黑压压的人群,又是一声呵呵怪笑,转而就没了声息。
那两个紧依而立的侍婢,微微有些悲凉的互相望一眼,从袖中各自抽出一柄短刃,猛地刺进对方的心脏。
“姐姐……他们会关顾咱们阿爹……与哥哥的……是不是……”一个侍婢微弱地问出她此生最后一句话。
另一个侍婢也断断续续道:“会的……阿妹……不要怕死……姐姐跟你……一起……”
她话没说完,两人都已是没了声息。
本来的计划中,就没他们活命的可能。他们不是有身手武技的侍卫,没有一拼的可能。
或者唯有这样,比及被人在乱刀之下屠戮成不敢想象的惨样,才可能死的更为干净体面一些。
“西鹤主……敢问西鹤主,你认得那人?”
东鹤主无视被自己兵力围困的金吾卫与太子侍卫,冷漠狠戾的声音极为拿捏地猛的质问克兰。
那人明明说……要克兰在床上等他……这谷中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东鹤主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面上却在渐趋黯淡的光线中露出一丝狰狞阴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