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房内早备好了浴桶,李沐今日心中本有些不快,想起乐游原上马球场发生的一切。那所谓的什么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狗伤人,连带自己家人“帮”自己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
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一片逐步滋长起来的乌云,将这个时空明朗的阳光,在李沐心中渐渐隐去。
见他面色不豫,这两个丫头都提着小心伺候。
闻着浴桶内花瓣沁人心脾的香气,泡着热气熏腾的水,李沐心里积扰的那些不快,渐渐沉淀了下去。
既然这千年前的冷兵器时代也遵循着弱肉强食的冷血原则,就不容大意。这些负面情绪的积淀,也正好警醒自己,征服环境从来都是从顺应环境开始。
从这个时空现有的条件中,利用可利用的一切,才是明智所为。
想到这里,李沐放松地坐在浴桶中,看着身着明衣的春水秋水,只见少女凸凹有致的身子在这片薄如蝉翼的轻纱下玲珑毕现。
秋水正在用玉瓢轻轻舀着水,替李沐洗浴头发。一眼瞧见李沐的眼睛看向自己的胸口,忍不住脸一红,微微侧过脸去。
李沐一笑,右手掬了一点水,抬手至秋水的脖颈间。手一倾斜,那水顺着秋水如玉的脖颈缓缓流下,打湿了秋水明衣的前襟。
湿湿的轻纱明衣软软地包裹住秋水高耸的双峰,霎时间,秋水便如半裸了身子一般……
秋水先是一个愣怔,转瞬间反应过来,嘤咛一声转过身去。
尽管知道这主子的脾性,尽管知道这主子素日的浪荡行止,可这次这样的动作,依旧让秋水心里一惊。
不等她完全转过身去,李沐左臂已经伸过浴桶外,毫不犹豫将她纤细的腰肢环了起来。
两个丫头吃吃笑了起来,春水红着脸笑着小声道:“公子……急什么……”
李沐没理会她的话,扫一眼那边玉屏风旁的低榻,便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推开春水递过来的巾帜,抬腿迈出浴桶,湿淋淋地也不擦身,直接就将秋水抱起,走过去放在榻上。
这两日在自己不懈地暗自训练下,身体资质在一级标准巩固进度上进展惊人,超出原先的预估。
虽然不过这几日,一级标准就已经基本稳定,自然,这些男女之事的需要就不必再压抑。
更何况,这两个丫头,按照这个时空的规则,是属于自己的,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最重要的是,就目前来说,她们只会被自己利用,而不会对自己产生任何威胁。并且,得到她们,无需付出任何代价。
利用一切眼前可利用的,满足一切自己眼前所需要的,李沐,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秋水平躺在榻上,拿手臂半掩住羞红的脸庞,有些急促地喘息着。自家公子以前可从没这样的臂力能将自己这么轻易抱起。
她只感觉,今日公子抱起自己的是那样的毫不费力,就如同自己是一片轻轻的羽毛。
这种感觉,忽然让她在迷茫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甘情愿的欣喜。
比及往日的浪荡轻浮,这几日的公子冷漠得异常,生疏客套得异常。但是他眼神中的那种冰魄一般寒冷稳定的眼神,却每每让她又是心悸,又是忍不住地想要臣服于他。
李沐将秋水身上的轻纱明衣缓缓除去。
看着她毫无掩饰一丝不挂地躺在榻上,双手轻掩着脸庞,洁白如玉的身子微微地颤抖。李沐嘴角忍不住牵起一丝笑意。
这个时空的女人,果真风味不同于前世所碰过的女人。
只是,所有的女人对于李沐来说,都只是一种放松需要。调戏女人和逗弄前世自己所养的那只猫,对于他而言,没有更多意义上的不同。
当年组织内D线二号的惨死,正是因为女人。听说,还是为了什么爱情,可是这女人却出卖了他,最终让他死得尸骨无存。
李沐嘴角的笑意渐渐阴冷起来,对女人身体的抚摸立时变得狂野与生硬。
正在此时,忽而门外侍立的仆妇隔着门窗轻轻道:“三公子来了。”
李涯!
李沐停了在秋水身上游走的手,轻轻一挥,将明衣搭在秋水身上,站起身平静道:“你们换了衣裳,出来伺候!”
秋水的双手早从脸上移开,紧紧握着搭在自己身上的明衣,有些错愕地望向自家公子。
她真的有些惊诧了……自家公子,竟能在转瞬间就从男女之事的狂风骤雨中转归平静么!
李沐不理会面面相觑的这两个丫头,说话间,已是以迅捷无比的动作将自己的衣衫穿好。
走出厢房,便见果然李涯正站在院中蔷薇花丛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边。
一见李沐从西厢出来,李涯忙迎过来笑道:“二哥果然好身手——小弟适才在乐游原上失礼了,出语莽撞,兄长休怪!”
看着这个三弟与马球场中截然不同的言行,李沐心中一动,握了握左腕,斟酌一下古人的用词习惯,淡淡笑道:“三弟言重了……三弟找我有事?”
李涯彬彬有礼回道:“适才场上的事情,众人皆所目睹。四公主纵犬伤人在先,兄长才救人伤狗……父亲回来,小弟自会将此事原委细细禀明父亲。父亲若知兄长此举,也只有颔首称道,万不会迁怒兄长,但请兄长宽怀便是!”这话说完,又是一躬。
李沐温和回道:“如此说来,倒要劳烦三弟在父亲面前多替我周旋几句……我先谢过了。”
李涯飞快地扫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平静,既没惶恐不安又没感激神色,不由心中暗自诧异。
这二哥自从那次被打的昏迷后,好像变了一个人!
不要说今日在马球场上,这二哥奇异的身手,就是那份体力,也与往常大不相同。
想到这里,李涯忍不住又偷偷瞟了一眼自己的这位二哥。
为什么,就连眼神,也都变了呢?此时春日阳光明媚,院内花草新鲜夺目,处处洋溢着春日的煦暖之意。
但是,这位二哥的眼神,却让李涯心中一凛。为什么他明明在笑,自己却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甘心又望一眼,可是这下,连脊梁骨都是凉飕飕的……
索性收回自己的眼光,看着一旁的廊柱彩绘,接着笑道:“兄长今日技压群雄,太子关切,四公主红巾飞赏。我大唐文秀武德,马球虽乃小技,那也是咱们阖府的荣耀。”
李沐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三弟绝不是为说这话而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要看他说到底最终目的是什么。
在对手的尾巴没有暴露之前,贸然惊动、打草惊蛇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李涯的额头上已是有些冒汗,一种莫名其妙的压抑感油然而生。自己这么多话说出去,自觉依照这兄长往常的脾性,反应会在意料之中。
可是,这二哥今日连对自己话语的反应,都是这般不寻常。看着淡然自若的二哥,本已想好的戏,却不由自主已是演不下去。
伸出手揉碎了一朵蔷薇花,看着花瓣在自己手中被蹂躏得汁液一滴滴下来,李涯带着脸上刻意的笑容,接着说道:“有件事要跟二哥商议……”
来了!
李沐不动声色道:“哦?”
李涯搓着手上的花汁,忙道:“四公主府上已遣人送来帖子……邀兄长明日过去金陌园中赏牡丹……”
原来如此!
尽管猜不透今日得罪了这公主,为何反而会邀自己去赏什么花,但是,这位公主的这个举措,显然让这位三弟转变了一些策略。
看着李涯有些犹豫的神色,李沐笑道:“赏牡丹……三弟特意过来,只为给我说这个么?”
李涯腮帮轻轻抖了一下,忙笑回道:“金陌园,乃长安第一牡丹园。花开之盛,不亚于洛阳……小弟颇爱牡丹,这个……羡煞兄长有此眼福……”
原来他也想去,可惜没得公主邀请!
李沐心里忍不住冷笑一声,这公主是何用意,这三弟摆明了想跟着去,又是何用意……
是脓包总要挤出来,想到这里,李沐似乎满不在乎笑道:“花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既是公主之命,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近日忘了很多事情,只怕许多地方要人提点警醒……三弟如果有空,可否跟我一起去?”
看着李涯正中下怀般轻松一口气,李沐故意又道:“三弟不肯么?那……”
“兄长说哪里话!”不等李沐说完,李涯忙打断道:“兄长吩咐,弟焉敢不从?只兄长回帖时,且要言明此因……背地里说句不敬的话,公主脾性颇有些怪异。弟若贸然跟去,公主怕有不悦,小弟虽没什么,倒是连累兄长反而不美……”
绕了这么大圈子,原来是要名正言顺跟了自己过去!
李沐心里微微有点诧异,这金陌园赏花,到底其中有何深意,为什么这三弟不惜做戏,来讨好自己这个他从来都看不上眼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