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嫂连续喊了好几遍,萧俊的妈妈才平静下来,说巧嫂是做梦了,因为平时对箫健有太多的思念,昏迷中就梦见了他,所以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然后对仍心有余悸的萧俊说:“别怕,等她醒了,梦自然也就做完了。我去做碗姜汤,醒后让她喝。”
妈妈走了以候,萧俊坐在床边看着她,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无常,时而欢喜,时而皱眉,时而娇羞,时而媚笑,萧俊看着,在心里笑了笑:“巧嫂这是做了怎样的一个梦,这么丰富多彩。”
看她还是在做着美梦,萧俊就坐回到老板椅上,拉开抽屉看着那些钱,心里仍旧很是不安。无意中挖出灵芝卖了二十万块钱,吃喝已经不成问题,又赐给内丹,让自己无所不能,还成为了受人尊敬的神医,再收患者的钱合适么?
他一沓一沓的拿着,感觉沉甸甸的。后来就想起了孟婉秋的话,那么多人为了脱贫致富,舍下家中老小外出打工,还不就是为了挣钱吗?自己给人治病,也是付出了时间,付出了精力,而且,房子确实也不像样子,是应该翻新一下,为患者提供更好的医疗环境,让自己的生活也方便一些。想到这里,也就慢慢地释然了。
突然,看到巧嫂伸出了双手,在空中乱舞着,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于是,就走了过去,见巧嫂的脸上红红润润的,有一种风情万种的妩媚,一种回肠荡气的邪魅。他就抓住她的手,轻声喊道:“巧嫂,你真见到我哥了?”
巧嫂并不说话,而是拉住了他,就跟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有力,把他拉向了自己的身体。
萧俊浑身颤栗了一下,立即要起来。这个时候,她也好像没有了一点力气,把手松开了。萧俊立即站起来,看到巧嫂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体两侧,呼吸和脸上的表情都恢复了自然,睡熟了一般的一动不动了。
萧俊在心里想:她把自己当成了箫健,刚才一定是梦中相会了。
就在萧俊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只见巧嫂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胳膊伸展了一下,就坐了起来,她揉着眼睛问:“小俊,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
萧俊说道:“我先问你,你的腿还疼不?”
她伸了几下,说:“不疼。”
“那你的脑子清楚么?”萧俊又问。
“不清楚我能知道是你么?”她揉了几下眼睛,又说:“就是这个地方从来没来过?”
“巧嫂,这是我以前睡觉的屋子,上午买家具了,这床、沙发。写字台都是新买的。”萧俊指着屋里的摆设说,巧嫂到处的看了一下,点头:“是,是,是你睡觉的屋子。”
妈妈端姜汤进屋,让巧嫂喝。巧嫂就说:“婶子,我又不是受凉感冒,你给我熬姜汤干什么?”
“暖身子的,舒筋活血,喝吧。”妈妈说着,就把碗递给了她。
巧嫂一口气喝完:“婶子,给你添麻烦了。”
妈妈就问:“你是不是做梦了?”
她说:“没有呀?我很少做梦。”
“那你是忘了,那样大声的喊箫健的名字,是不是想他了。”妈妈说着,就拿着空碗走了。
巧嫂在努力回想一般,过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就问萧俊:“你也听见我喊你哥的名字了?”
“嗯,你那么大声,谁听不见?”
巧嫂靠在床头上,又拍了一下床,让萧俊坐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俊,你哥不甘心,他有一件事没有完成,死的太憋屈了。他没有留下一个孩子,就这么走了。”
萧俊就有些不解:“那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家是做金银首饰的,祖传的手艺。到我爸爸这一辈,在继承的基础上,在城里又开了金店,家里算不上很富有,但也是殷实人家,而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都在不同的地方开了金店,我哥哥还有分店开到了省城。我是家中的老小,家里人都爱我、疼我,爸爸要把他的金店给我的。可是,我认识了箫健以后,家里人嫌他家穷,都反对,可我非他不嫁。我们是偷偷领了结婚证,来到箫健家的。”巧嫂说到这里,泪水哗哗地流,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萧俊拿了块毛巾给她,她擦一下满脸的泪水,又说道:“那天晚上,是洞房花烛夜,他喝了不少酒,因为家里人谁也没来送我,既没有祝福,也没有叮咛,伤心不已的哭了一夜。箫健陪着我也是一夜没睡。他是有志气的人,下决心要混出个人样来带我去见我的爸妈,重新补办一个隆重的婚礼。所以,第二天就又去打工了。”
巧嫂的洞房花烛夜是在泪水中度过的,连肌肤之亲都没有。她又继续说道:“箫健一去就是大半年,过年也不想回来,说加班可以多挣钱。是我求他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我在生理期,我对他说明天晚上身上就干净了。可是,想不到第二天他去卖萝卜,再也没有回来。”说到这里,就又是泪流满面的说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唏嘘地说:“我一辈子都后悔,那天晚上就该依了他,说不定就会怀上个孩子。每当想起来,我这心里就火烧火燎地疼。虽然是娶了媳妇,可是……就离开了人世,他好亏。”
萧俊端了杯水给她,她接在手里喝了几口,依靠在床头上,不再说话了。她一定是陷入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萧俊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巧嫂,你也不能这么自责,你不顾家里人反对,毅然嫁给他,就说明你们的爱很伟大,很纯洁。你的心是属于他的,这比什么都重要,都珍贵。”为了让巧嫂尽快的从悲伤中出来,他笑着问:“巧嫂,去种芝麻,怎么还种到悬崖下边去了?”
巧嫂沉吟一会儿,说道:“我带着饭去的,想中午不用回来,在山上垫吧点,下午早回家。我一看中午了,也饿了,就坐在山坡上拿出干粮来吃。正吃着,就看到一条蛇冲着我爬了过来,跟那天在你家大门口看到的蛇一样一样的,也是青色的,也是那么长。以前我不怕蛇。可是,这次我看到后就全身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站起来就往后退。蛇不紧不慢,我退多快,它就爬多快。而且,当我停下的时候,它就弯着身子抬起头来,吐着鲜红的信子逼我继续后退。当时,我真得吓坏了,退到了悬崖边上也不知道。刚掉下去的时候还是清醒的,可是,给你打完电话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禁不住全身抖动了一下,想起当时的一幕还在后怕不已。她又缓缓地说:“都说蛇有灵气,可是,那根本就是咬人的样子。也有人说蛇是魔鬼,因为当初引诱了亚当夏娃犯罪,受到了神的诅咒,让蛇终身吃土的。我在想,我是不是也遇见了魔鬼?”
萧俊听到这里,也是打了一个激灵,刚才巧嫂昏迷中的举动,怎么就像是被魔鬼附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