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这一路兵马所走的路程说来是最远的,不过长安到陈仓的这七百余里还是比较平坦的,大军走了十日便到。在这个一日行军平均三十里的时代,能日行七十里,也从侧面反应出文远这支兵马兵员素质之高!
能不高吗?要知道文远手下这十万战兵已经是各军团精锐之中的精锐了!
当然,虽说七十里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在文远带过的兵滦也不算最强!记得当年文远在下曲阳亲手tiáo教出来的那一拨兵马,日行百里都不算什么。到后来文远雄踞了河北,日行百里的标准河北军也能跟上。
只是随着地盘的扩大,文远手底下的兵员越来越膨胀、来自中原的、关中的、反正天南海北的都有,从百姓中招募的、或者阵前归顺的渠道也不一样,如此一来这些兵员的素质难免就参差不齐了,再加上此时文远已经身居高位,显然再难安下心来、也没有精力悉心tiáo教,只能把练兵的任务各军团的将领手上,这些将领的能力有差异,侧重的方向也不一样,如此,晋军的士兵素质比起当年的河北军难免在总体上略有一些下降。
这就像是历朝历代,军队一般都是刚刚开国时战力最强,而在和平年代偏弱了一些,毕竟开国的军队经历过真正的战火考验,斗志和经验都不一样。
此外,在一个刚刚建国的军队中,又以少数一部分嫡系王牌军战斗力更高。这样的军队经历过的危险最多,参与战争的时间最长,士兵一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素质自然要比后来加入的士兵要高出不少。
这就像文远前世的红军,能活下来一个个都是久经沙场,那可以称得上奇迹的二万五千里长征,至少文远觉得大部分后来的解放军难以做到,因为这些活下来的红军战士就像是一颗颗火种,后来几乎都走到军队指战员的位置上。
文远麾下的晋军就和这种情况一样,当初的下曲阳军士活下来的不过十之二三,这些随文远征战二十年功勋卓著的老兵如今至少也都混个司马、都尉什么中级军官当当,有的人甚至成了统领万人的军中大将!也正是由于这些人将当年河北军的种子播撒四方,才让大晋军队的素质远远凌驾与其他军队之上!
而且虽然整个大晋军队的平均素质略有下降了一些,不过其中还是有一部分建制保持着当年河北军的素质。这些无疑就是文远手下的嫡系王牌了,比方说直属文远的中军军团、骁骑军团!而破军营和中垒营这两支由玄缨卫前身衍生出来的队伍,由于吸收了更多地方素质顶尖的兵员,其战力还在当年的玄缨卫之上!
当然这些只是文远偶然的感慨罢了,随着大军过了陈仓道口,后面的路就不向现在走的那么简单了。
大军还没进入陈仓地界,地形就已经开始起伏崎岖起来,远处,一道巍峨的山岭直插云霄,由西向东,绵延无数里长。山上树木苍郁,正值秋末看上去一片荒凉,看着这样一幅景色,让人胸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悲怆。
这就是秦岭。文远前世生活在平原地带,今生虽然也南征北战,但是眼前的这种景色或许却也只是在太行山岭那片区域中所能看到。当然,让文远唏嘘的不仅仅是眼前的景色,还有对不久的将来那场战争的一种思考。
自己戎马半生,所打的仗绝大部分都是在平原上,而麾下的将士们也和他一样,纵然文远对麾下将士的素质有信心,却也知道突然来到一个新的环境,短时间内必然适应不了……
事实果然如文远所料,大军刚刚进入陈仓谷道不到半个月,先锋马超的前军才刚刚进入武都郡境内,意想不到的麻烦就来了。
武都郡原属凉州,不过在文远设立雍州之时划归到雍州治下,说到这,就不得不说一说从司州、凉州中分割出来的雍州。
当初考虑单独设立雍州,主要是考虑司凉二州地域太广,这两州幅员上千里自不必说,尤其是司州,一来这里是帝国都城之所在,政治意义极其重要,二来又因为吸收了南阳、江夏二郡,这样一个庞大的行政区域,权力自然也是相当大的,分出去一来可以制衡官员的权力,二来考虑配属官员的精力终归有限,这么大的疆域显然难以做到面面俱到。
如此,雍州才应运而生,而且文远设立雍州还有另一个想法,就是将雍州为前沿,打造成进攻汉中乃至整个益州的前进基地。
不过作为最新划分的一个州,雍州的总体环境并不算稳定,东面,从司州划出来的几个郡经过钟繇的治理还算好些,而从凉州划分过来的几个郡,局势却有些动荡。
而很不幸的,武都就是其中之一。
和钟繇这个内政奇才比起来,马超的内政能力显然差了不少。而且作为投降而非被征服过来的一系,文远为了避免过于刺激马超脆弱的神经,这些年虽然也往凉州安插了一部分官吏,却多是文职方面的,对凉州的整体变革并没有发挥多少影响,就比方马超控制的凉州军团文远就没有插手,这支军团只忠诚于马超,只是在文远的强势之下才服从征调。
除了文远给予马超的超然地位,凉州和其他州还有些不一样,这里除了汉人,还聚居着大量的胡人、羌人、氐人等少数民族部落,大批少数民族的存在也成了制约凉州发展的重要因素。而武都,恰恰就是氐人最大的白马族聚居的地方。
氐人在这个时代是个桀骜不驯的种族,只受部落首领统治,并不服从汉庭的管教。尤其在汉人统治力量薄弱的武都,白马氐人甚至占据了几座县邑割据自立,而前方突然传来的消息,先锋马超就是在路经河池时遭遇到氐人的阻截吃了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