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军马,如铺天盖地的潮水一般涌到阳平城寨之下,从寨墙上看去,黑压压的人群占据了方圆数里的区域,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人头攒动,那澎湃沉郁的气势令了心情不禁紧张。
袁绍以就是那么爱讲究排场,只见远远的,袁绍一身金甲,头戴金盔,依稀大红的斗篷,从一顶青色麾盖下策马奔出,十余员战将簇拥在他的身边,袁绍隔着百余步外指着寨墙喝道:“张辽小儿何在,既然下书约我來此决战,何以坚守城寨,不敢出來与我一战?”
寨墙上文远哈哈大笑道:“哈哈!枉你也活了那么大岁数了,我让你來你就來。袁绍,你还真是听话呢!”
虽然明知张辽是在挑衅自己,袁绍仍气得吹胡子瞪眼,怒喝道:“张辽匹夫!你屡次辱我,你今日誓杀汝,有胆子出寨与我一战!”
文远剑眉一挑厉喝道:“袁绍,你有胆子就來攻寨看看,这阳平亭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袁绍大怒,派出百余人上前搦战,从早晨直到中午,袁绍见文远在寨墙上谈笑风声,对着城下袁军不屑一顾的指指点点,气更不打一出來,宝剑呛啷一声出鞘,回顾身边军士大声喝道:“张辽小儿欺我太甚,传令进攻!我要将张辽碎尸万段!”
看着停下來的袁军军阵缓缓的向前移动,文远悬着的心猛的一松,他虽表面看着挺看不起袁绍,其实内心却不然,此次袁绍出动了六万大军,自己这两万余人实在不适合与袁军野战。
现在好了,只要袁军肯进攻,拥有一定地利的巨鹿军就有能力与之一战……
嗡……
袁军距离城寨半里,寨墙之上发出一阵令人心弦震颤的沉闷声响。一颗颗排球大小的巨石伴随着凌厉的呼啸往袁军阵中砸了下去。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安置在寨墙上的六座陨雷车的攻击区域,一时间数十颗石弹飞翔在天空之上!
嗡嗡劲风当中,数十颗二十几斤重的大石狠狠砸进袁兵阵里,在地上狠狠的砸出一个深达半尺的小坑!或者是砸在袁兵身上,直接将袁军砸得整个伤处深深的凹陷下去!又的巨石砸在地上,在地面上翻滚跳动,一路翻滚向前,被碾中的袁兵一个个腿骨断折,惨叫哀嚎不已。
攻城器械更是这些陨雷车重点招呼的对象,几辆挡箭车厚重的木牌被巨石生生砸散了架,一辆井阑车被巨石砸坏了一脚滚轮,车上弓箭手惊呼着从数丈高的平台上跳了下去……
一轮石弹,砸死砸伤数十人,看文远皱了皱眉,此处的地面有些松软,陨雷车抛出的石弹落在地上很少弹起,否则的话效果会更理想一些。
而且陨雷车一次发射效率比一般的投石车虽高出十倍,不过装发射间隔却比普通投石车更长一些,这一点是陨雷车唯一的缺陷。
石雨过后,袁军顿时加快了前进的速度,他们显然熟悉文远这些投石车的发射频率,作为对手,他们也在战场中不断学习。不仅如此,据传袁绍也在延请能工巧匠试制抛石机。
前排的密密层层的挡箭车很快就冲过了二百步陨雷车的射程区域,到达一百余步开外,很快的,他们发现遇上了困难。
阳平城寨半圆形的寨墙之外七十步以内的区域,随处可见深有数丈的坑堑,这些坑堑大都三五丈宽,难以逾越,长却沒有定数,每道沟壑之间相隔数米,把这片地面分隔成无数九曲回廊似的复杂地形。
沟壑中插着无数削尖的木刺,猬集如林,看了不禁会想想掉下去的后果,让人遍体生寒。
此外沟堑不规则的排列着,横亘在前进的袁军之前,袁军想要靠到寨墙之下,必须七扭八拐绕上好几圈。
不要以为在沟堑间的平整地面上行走就一定安全了实际上有许多陷坑隐藏起见,陷坑上覆盖了一层薄土,人一踏上去立即会掉下來,坑里的蒺藜、尖刺木桩会给掉下去的士兵很热情的招待。
而且绕行势必延缓士兵冲刺的速度,而且一些大型的攻城器械可不易转弯,况且寨墙上的弓弩手可不是吃素的,七十步,已经是他们的有效杀伤距离了。
文远在寨墙上微笑着看着数万袁军停滞在自己的杰作之前,这种防守的灵感还是出自他前世玩的一款塔防游戏,面对这么复杂的沟堑,除非你肯顶着箭雨把这些壕沟一一填平,否则任凭你有千军万马,也必须体验一下过独木桥的感觉。
当然逼袁军不计伤亡填平沟壑并不是文远的目的,文远真正是让将袁兵聚集在三处寨门前的平旷地段。
阳平城寨有左中右三处寨门,寨门前是一片宽二十余丈的直道,地面平坦,并沒有开挖沟堑,不过众所周知,寨门前的防御一般都是最严密的,二十余丈的区域,一次攻击顶多只能让千余人展开。
前排的袁军停滞下來,后排不知情的袁军仍在不停的向前涌來,为了不被挤进壕沟里被尖木刺穿,前排的不由自主的向着三处寨门处拥挤过去,寨门前那片区域人挤人,人推人,拥挤的如同如文远前世春运时的火车站一般,这就是文远所要的效果了。
嗡……
又是一阵陨雷车发射的沉闷声响。近百块排球大的石块在机械的作用下飞上半空,狠狠的砸落在袁兵最密集的区域,这一次取得的效果比第一波齐发要好得多,两架井阑车被力道千钧的石块砸的支离破碎,其余的石块在人群中开出一条条血胡同,伴起袁军士兵一阵阵刺破鼓膜的惨嚎。
一个袁军队率被巨石砸中头部,整个人被巨石夯在地上,巨石弹地滚落而过,就见拿定生铁兜鏊已经完全变形,兜鏊里的人头血肉模糊,红红白白的血肉脑浆如同烂西瓜一样浸透方圆数尺的地方!
听到身后同伴的惨叫,位于前排的袁军士兵本能的涌进寨门外的空旷区域,二十几辆挡箭车,五六座井阑车、加上七八百袁军士兵转瞬之间就将这片区域沾满,而后面的袁军被同伴的惨状所慑,犹豫着该不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