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巨鹿军一路疾奔,身后漫起的滚滚尘土遮蔽了半边天空!而且这种速度或许比起一般行军来说或许快不了多少,可若是连续坚持很长一段时间,便足以让天底下任何一支军队自叹不如!
前面刚刚还暗自庆幸没有落入包围圈的张杨步卒此时脸上写满了震惊!他们已经能够听到身后隆隆的脚步踏地声!因为是被匈奴人强行吞并的步卒,他们的战斗意志本来就不够浓厚,因此一直被于夫罗当作辅助兵种使用。
说起来这支军队和巨鹿军还有一段渊源,在虎牢关前行军,两支军队还曾比拼过一阵脚力,只可当初之坚持了五里路就已经认输,此刻见追杀在身后的就是当初让自己在虎牢关前吃灰的张辽所部,很多人都泄气的放慢了脚步!
和山贼一样,一个上党兵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懊恼喝道:“不跑了,跟这帮野人比脚力,铁定是输!”
此言一出,又有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其中一个脑瓜纪灵,道:“我等本是官兵,辽将军发兵攻打匈奴也是为了救下咱家主公,我等何不降了张辽将军,一起讨伐匈奴!”
为了掌控张杨部众,于夫罗安插了许多匈奴军官在这支步军之中,这些汉军本来平时就受到匈奴军官的压迫,心中早就忿忿不平,此言一出,本来已经绝望的张杨部卒心中生出了一丝希望,纷纷响应。
此时虽然许多匈奴军官已经骑马逃走,但还有不少傻愣愣约束的麾下一起奔行。
几个上党士兵见一个匈奴军官从后面跑过来,相互间使了个眼色,待那军官靠近,钢刀长矛齐出,顿时将那匈奴军官砍死在军中!此举一出,张杨部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本来逆来顺受的汉军翻身农奴做主人,掀起了一波杀匈奴的浪潮,不过转瞬功夫,几十个匈奴千夫长、百夫长尽数授首!
文远领着骑兵和玄缨卫一阵风的最先赶到,远远的就见五千张杨部卒齐刷刷的跪伏于地,身前还码放这几十颗血淋淋的首级,一个披甲将领见文远前来,领着麾下齐齐拜道:“我等本是张杨将军旧部,愿降明公!”
文远放缓马速,指着那员战将道:“你是何人?”
那员战将见文远问起自己,心中一喜,脸上露出献媚的笑容。讨好道:“末将拜见明公,末将乃我家主公麾下部将杨丑。”
“杨丑?”文远剑眉微蹙,低头沉吟道。
杨丑心中一阵激动,谄笑连连道:“正是正是,明公莫非听过区区贱名?”
文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青龙戟如电递出!杨丑正做着被眼前这个张辽将军赏识的美梦,哪里会想到文远会突然下杀手!锋利的青龙戟轻易的破开胸前甲片,从杨丑前胸没入,后背透出!
文远使劲一抖戟尖,冷哼一声道:“主辱臣死,你倒还有献媚他人的闲情!”此杀杨丑,厌恶他的那献媚谄笑的丑陋嘴脸固然是原因之一,关键是文远清楚张杨的生平,事实上张杨最后就是死在自己部将杨丑之手,如此反复无偿、背主求荣之人,文远如何能留?
杨丑不敢相信的看着文远,他自认和文远根本未曾见面,怎么突然就对自己下杀手!恐怕至死他都想不通!
文远杀了杨丑,张杨部卒皆惊,降卒中顿时一阵骚动,许多士卒不由自主握起了身旁的兵器,生怕眼前这个将领杀了杨将军,又会对自己下手!
文远虎目圆睁,一扫张杨步卒,高声道:“杨丑身为部将,不能为主分忧,某已杀之!此事不干尔等,尔等可愿随我去救张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出声响应:“我等愿随将军左右!”
文远满意点头,长戟一指,喝道:“随我来,此次不破匈奴,誓不回兵!”
“不破匈奴!誓不回兵!”张杨兵随着巨鹿兵一起发出震天的吼声!
两拨军马当下合兵一处,继续追杀匈奴败兵。
“呼呼......”刘豹喘息着从马上跳下,紧张的回头看看身后是否还有追兵。
这一路,匈奴兵一口气奔出了三十里,终于回到了己方大营,刘豹回顾左右,跟着自己跑回来的已经不足五千匈奴兵,两万多山贼并全军覆没不说,父汗苦心经营的万余匈奴铁骑也折损一半左右!
想到这,刘豹就不由一阵气沮。
而且经此大败,仅存的五千匈奴骑兵个个垂头丧气,想起方才那支犀利无比的汉军队伍,想起大汗已死,士气更是萎靡不振。
回到大营,刘豹终于松了口气,正要吩咐士卒埋锅造饭,北面突然传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
刘豹禁不住心里一咯噔,回顾左右,身边将士个个面无人色,眼神游移惶恐。
想起父汗临终前的嘱托,又看到麾下一干毫无斗志的兵众,刘豹咬了咬牙传令道:“走!”
匈奴兵闻言如蒙大赦,丝毫不敢停留,一溜烟的上马撤走,连大营中的粮草辎重都来不及带走!
“弟兄们,主公说了,这次不破匈奴,誓不回兵!加把劲,咱们这次一定把于夫罗那小儿揣回他老娘的肚子里头!”
几里之外,周仓大声的鼓着劲儿,他的破落嗓子中气十足,声音传出很远,巨鹿士卒稍稍疲惫的精神顿时一振,引起周围一阵哄笑声!
数千巨鹿兵冲过匈奴营寨,只留下几百士卒看护,脚不停留继续追击向南逃逸的匈奴骑兵!
刘豹仓皇逃逸,连泫氏也不敢逗留,一日一夜,没命奔出三百余里,直道入了河内郡境,才敢停下来聚拢残兵,去投袁术去了。
文远领兵疾奔两日夜,沿路兵不血刃泫氏,高都两县,西面阳阿也闻风而降,文远直追到高都县南五十里处,方才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