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笙跟在小肉墩子身后怪不好意思的低头走着,因为小肉墩子的热心举动换来厨房其他人的侧目,一个两个都一副了然于心的看着她。
他们到底在了然啥个锤子?
出了厨房,小肉墩子站在门口等走在后面的苏韫笙。
“谢谢你呀,你就放在门口好了,我一会再过来拿,我就住在对面。”出了厨房的苏韫笙朝对面的小院扬了扬下颚。
小肉墩子将手中的大包子放在托盘上后,另外一只空下来的手拿着叼在嘴里的大肉包子无所谓道:“没事,反正也不远,我给你送过去吧。”
说着也不问苏韫笙愿不愿意,自己率先走了。
苏韫笙无奈摇头,这个小胖孩怪热情的嘛。
追上小肉墩子,她自然的柔和下语气。“我苏韫笙,你叫我韫笙就好,你叫什么?”
“我叫申花,你可以叫我花花,我爹爹是厨房的大厨,韫笙哥哥,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爹爹说哦。”申花甜甜的对她讲道。
“额。。。”申花。。。这个名字倒是挺别致的。
回到小屋苏韫笙用热水擦拭脸后,又用剩余的水给沈易臻擦了手脚。
看着他满脸胡腮,她恨不得立刻马上冲去厨房要一把杀猪刀把他满脸碍眼的胡子给剔了,但想到自己的技术不太好,一不小心可能会把他的脸皮给削下来就罪过了。
申花庞大的身躯蹲在房间门口看着苏韫笙给沈易臻擦拭着手脚,好奇出声:“韫笙哥哥,他是谁啊?他死了吗?”
“他是我叔叔,他被土匪砍伤了一直昏迷不醒,并没有死。”边给沈易臻擦着修长指尖边抽空回答申花的问题,坐在床边的她摸着沈易臻还有些温热的手掌失神了。
万一沈易臻一直昏迷不醒的话那她该怎么办?丢下他吗?好不容易把人带到祺地小镇最后丢下,那也太可惜!况且她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但是他一直昏迷不醒的话那她就得一直养着他,养到他醒来为止。
希望老天保佑,沈易臻你他妈的快点醒来吧!
“哥哥,哥哥,我在叫你呢!”申花来到床边拍了拍苏韫笙的肩膀。
苏韫笙回神,侧首扫了眼申花有些委屈的面容。
“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你为什么不应我?”申花扁着嘴巴。
“不好意思啊,我想事情一时间太入神了,原谅我呗。”苏韫笙叹息一声,自然的抬手捏了捏申花肉嘟嘟的脸颊。
申花白胖的脸很快因为苏韫笙这一亲密举动红成一片,她倒退一步,有些扭捏。“外面有人喊你呢,好像是颜掌柜,貌似还带了一个老爷爷。”
“颜掌柜,这么快!”想到应该是颜式给沈易臻请来了大夫,她急忙起身跑出房间。
两人就在院中交谈,也不知道来了多久,苏韫笙歪头看了眼颜式身边的灰衣男子,也就是申花口中所说的老爷爷。
其实男子的年纪也没有到达老爷爷这么夸张的程度,他大致三十岁这里,因为身着灰衣令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点。
男子面容俊逸,周身漫着一股不正经气息,但他的一言一行看起来又极为正经。
“真的不好意思颜掌柜,让你们二位久等了。”迎接过去,苏韫笙道歉。
“无事。”颜式无所谓的摆手,给苏韫笙介绍了身旁的男子。“这位是梁匡严,你唤他梁大夫便好。”给苏韫笙介绍完,他又指着苏韫笙对梁匡严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新来说书先生,她叔叔受了伤还挺严重的,一会还得麻烦你看看。”
“哟。”梁匡严挑眉,扫了眼苏韫笙。“还是个孩子,颜大掌柜你够缺德啊,聘了个孩子给你干活。”
“不小不小,我不小了。”苏韫笙解释,赶紧把人给请进屋。
“看你的病,废话这么多干嘛。”颜式哼声,熟络的推了他一把,在苏韫笙指引下进了沈易臻所躺的房间。
进入房间看到申花,梁匡严双眼一亮。“小胖花你咋在这里?”
申花看到梁匡严,就似老鼠见到猫般跳了脚,招呼都不打的“砰砰”溜出房间,差点没把站门口的苏韫笙撞翻在地。
“嘶”被撞到肩膀的苏韫笙吃痛的皱眉,不解的看着申花像个企鹅一样跑走的背影,不明白她见到梁匡严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没事吧你?”颜式伸手扶了一下苏韫笙,“申花儿时身体不好,天天被她爹申大带去匡严那里看病,一来二去的,小孩子嘛,现在见到匡严反应难免有些大。”
“原来是这样子。”她被颜式搀扶坐在椅子上,瞬间理解申花的反应。
“那小屁孩这么大块,胆子却比芝麻粒还要小。”梁匡严笑道,抬手摸了摸苏韫笙的肩膀,面上闪过异样,但很快恢复正常。“没事,没伤到骨头。你可要吃多些,太瘦会影响身体。”
交代完苏韫笙他便坐到床边掀开沈易臻身上的被褥为他诊脉。
“他肩膀和大腿上都有伤口。”苏韫笙起身告知梁匡严,眼也不敢眨的盯着他逐渐严肃的面容,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结果他面上并无多余神情。
梁匡严查看沈易臻的面色后动手解开沈易臻的衣衫查看他两处的伤口,当看到红肿流脓的伤口时他双眉蹙紧。
“怎样?是没救了吗?”苏韫笙心下一颤,不敢置信的问出声。
见苏韫笙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颜式也赶紧出声问梁匡严。“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被扰的梁匡严白了颜式一眼后便对苏韫笙道:“伤得有些重,而且有些肉都腐烂了,得割掉腐肉排出脓水这伤才能好。你叔叔的命也是大,拖了这么久还没死,幸得遇上了我,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再过来。”
听到还有希望,苏韫笙全身一软,差点没给梁匡严跪下。真的是,还有救干嘛严肃着一张脸,吓得她以为沈易臻没救了。
抹了抹额头的虚汗,她感激道:“辛苦梁大夫了。”
“没什么。”
梁匡严起身出了房间,颜式跟在他身旁,苏韫笙追上去送他们二人,梁匡严却阻止她相送。
“苏……小哥,就不用相送了,颜式送我便好,你去准备一下热水,过会我再过来。”
“好,好,那就麻烦梁大夫了!”苏韫笙停下相送的脚步,扭头回小院准备热水。
梁匡严果然有两下子,她相信不久沈易臻就能醒来。
颜式这边将梁匡严送出了客栈,在他要上马车时他询问。
“怎样?是刀伤吗?”
“是刀伤,不过。”说到这里,梁匡严沉思了。
“不过什么?”颜式不解。
“那孩子是个姑娘家。”梁匡严笑道,捻了捻指尖,虽然苏韫笙瘦小,但是男子与女子的骨骼还是有差别在。
“姑娘家?怎么可能?你没搞错吧?”颜式一脸不相信和震惊,女子他见过不少,可没见过比男子还要男子的女子!他可没忘记今早苏韫笙哭得老赖的一幕。
“我行医多年这还分不出,那这些年我白救人了。”梁匡严没好气。
女子?怎么可能是女子?颜式觉得匪夷所思,一时间无法接受苏韫笙是个女子的事实。
“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他不解,还扮得这么像。
“这世间女子不易,扮成男子这很正常。”梁匡严倒是没有他想的这么多,上了马车,不再理会还在纠结的颜式。
——————
知道苏韫笙是女子后,颜式看苏韫笙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宽容,更是怜悯她小小年纪承受了这么多,尤其是下午梁匡严过来给沈易臻清理腐烂伤口时,他连梁匡严所需要的热水都是自己亲自去打的,搞得苏韫笙好不自在。
趁着苏韫笙不在的空档,梁匡严无语的扫了颜式一眼。“我说颜大掌柜,你可以表现得更加明显点吗?”
“我一想到她是个女子就不好意思让她做这些事情。”颜式挠挠耳后,“你瞧申花也是个女子,被他爹养得多娇贵。你再瞧瞧苏韫笙那小身板子,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一想到这两人的对比,我就心疼那孩子。”
“得了吧。”梁匡严不以为然,解开沈易臻的上衣。“幸好苏韫笙没有申花那个爹,真的是,都把女儿养肥成什么样了。”到时候能不能嫁出去都还难说得很,就算嫁出去了,大半夜她丈夫还得提心吊胆的睡觉,睡得太死一不留神被申花那身板子压一个晚上,怕是扁得都吹不起来。
“肥怎么了?那也是人家凭自己本事吃肥的。”颜式不认同梁匡严的话,“申花肥肥的多可爱。”
“我家后院那两头猪也挺肥的,不见你说可爱。”梁匡严好笑,正要解开沈易臻的裤子时,他的手指便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惨白大掌给抓住,对方的手极为有力道,直接把他的食指和中指抓得“啪啦”响了两声。
“嘶”梁匡严疼得倒抽口气,抬头看向手的主人,只见本双目紧闭的沈易臻不知何时醒来了。
他的双眸极为幽暗和犀利,藏在胡腮下的面容紧绷,周身杀意浓烈,给人扑面而来的是血腥戾气,他就像一头苏醒的猛兽,虽受了伤,但依旧是警惕和蓄力待发。
站在一旁的颜式都感到鸡皮疙瘩立了起来。
“啊啊啊,疼疼疼,你小子快松手,我的手快被你扭断了!”梁匡严的手指被沈易臻很有技巧的扭着。
“你们是谁?苏韫笙呢?”
他沙哑出声,太久没说话喉咙间像被卡了骨头,难听又压迫,高位者的气息袭来,让人想臣服于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