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而已。”周瑾然并不多说,一句奉旨足以说明,他的不声不响都是皇命难违,推到皇上身上,谁也没有办法。
“哈哈,我们大统领真是河蚌,嘴真严啊,我是半点话也问不出来了,既然遇到了,晚上咱们喝酒去吧,雅乐轩,我做东怎样?”
周瑾尊要请他吃饭?那还不是为了追问南下的事?南下之事虽说不是张扬的人尽皆知,可是也不是密不透风,这样看来,皇上对周瑾然的保护工作做的也并不好。
若是往常,周瑾然定然推脱,但是他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周瑾尊可是曾经去找过钰娆的。
周瑾尊当时的表现,足以证明他有问题,连趁人之危之嫌都不在乎,周瑾然可不打算轻易翻过。
“好!”既然相邀,他便赴约。
听闻周瑾然答应了,周瑾尊喜不自胜。
“好好,那就说定了,大统领可别爽约哟。”一个禁军统领,若是能为自己所用,那他所图之事还不是很快就成功了?
周瑾尊算盘打得响,却不知已是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如同脱光的小丑,尽情表演。
雅乐轩里宾客不绝,三楼雅间里周瑾尊携着周瑾然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明显都有些醉意之后,周瑾尊终于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客气话之后,切入正题。
“你这次出门奉命查案十分辛苦,这一路想来十分艰辛吧?”即便是不用他吩咐,下面的人为了自保,也要派出不少阻挠的杀手来,周瑾然能全身而退,可见一斑。
“身为臣子为皇上分忧,辛苦也算不得什么。”周瑾然故意岔开周瑾尊的问话,若是识趣的人,自然也就明白不是所有话都能挑明了说。
周瑾尊眉头紧蹙,这周瑾然被自己灌下这么多酒,还死咬着不说,这点,太可恶。
“大统领即将大婚,本王在此先行祝贺了。”周瑾尊见既然问不出什么,索性就换个话题。
“到时候希望王爷能给个薄面,过来观礼。”
“好说好说,大统领大婚,想来父皇都会赏脸的,何况本王?”
周瑾尊笑着应着,接着又试探的说道:“达瓦那边最近可不太好啊。”
“哦?达瓦又有什么动作了么?”周瑾然忙着处理贪墨灾民款的案子,对旁的到没有太多关注。
“去年我大夏洪水泛滥,达瓦却闹旱灾,草木凋零,达瓦本就游牧民族,没有丰嫩的草场就等于断了生路,如今也是食不果腹哦。”
周瑾尊的话让周瑾然陷入了沉思,难怪,先是德古格日勒曾经闯宫,年末又是赛斯格日勒带人趁乱攻城,原来是想趁机让大夏大乱,抓一些权贵,再要求赎人谋一些救灾款。
当初德古格日勒是提前踩点,画好攻略图,再由赛斯格日勒带人行动,可惜,他们如意算盘打的再响,最后都化为了泡沫。
现在,他们面临着粮决的危机,想来不日就会上表求饶吧。
“大统领,你听到没有?”周瑾尊见他发起呆来,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愠怒。
“什么?”果然,周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也没听到。
“达瓦似乎要派人来和谈了。”周瑾尊不厌其烦的再说一次。
和谈?
达瓦有什么资格和谈,如今他们没有粮草有什么筹码,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你今天进宫就是禀报此事?”周瑾然还记得,周瑾尊去找过皇上,现在却还在这和自己安心喝酒,可见,皇上是真没有提点一下他的样子。
“当然。”一直以来,周瑾尊对达瓦的事都了如指掌,一方面取决于他的身份,另一方面,不好说。
周瑾然嘴角微扬。
“王爷如何打算?”
周瑾尊正要喝酒,听了周瑾然的问话,放下酒杯说道:“我大夏宽以待人,以德服人自然会宽以待人,只是他要拿出点诚意才行。”
“诚意?王爷认为的诚意如何?”
“俯首称臣,年年纳贡,进献牛羊珠宝,否则,勿要和谈。”
“哦,原来如此。”周瑾然一脸了然。
“你那表情什么意思?”周瑾尊十分不解,莫不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没什么,只是见王爷如此说,恐怕,这招待达瓦使臣的差事交给您了?”
“哈哈哈,大统领有眼光,父皇确实有此意,不过旨意还没下,可别出去招摇乱说哦。”
“哼哼,你觉得我会么?”
“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否则我也不会和你说啦,来来来,喝酒喝酒。”
从雅乐轩回去之后,周瑾然先是回了趟统领府,甩开尾巴就到了县主府。
往常这个时候,钰娆早已经休息了,然而此刻的钰娆,却正对着烛火看着一封信。
微光照亮她的面庞,夏雯立在一旁。
“主子,信上怎么说?”夏雯见钰娆将信看完,就着烛火点燃,蓝色火焰瞬间吞没了纸张,只剩下一滩灰烬。
“信上说,安排妥当,可以行动了。”
“主子……”夏雯有些担忧的问,她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
“夏雯,人做错了事就该勇于承认,否则,那些无辜的人该有多悲惨,你若不能还他们一个清白,他们却背负着原本不该有的罪名苟且偷安,而有些人明明知道,却不作为,这世界岂不是太没天理了?”
钰娆安慰着夏雯,她要她知道,她做这一切不是为还谁的情,也不是为了所谓的义,而是,她要给世上一些人一片清明,一份正义!
“主子,夏雯替他们谢主子。”夏雯双眼含泪,给钰娆跪下磕头。
“好了,最近可能不太太平,县主府内的事你要留意点,以防有人趁虚而入。”钰娆不想有所差池。
“主子放心,夏雯一定会尽心竭力的。”
主仆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钰娆再三嘱咐一番,周瑾然便到了。
夏雯见他到来,习以为常的退下,和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周瑾然见钰娆身穿一件半旧的粉色长裙,上面还罩着鹅黄色的外敞,头发用丝带束着,两鬓还留下两缕发丝,圆润的耳朵若隐若现,显得妩媚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