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政对生物总有一种偏执,一扯起来就没完:“而且呢,抗张强度维持时间超过伤口愈合所需的时间短,其打结强度大大超过羊肠线,为患者提供了安全保障。对人体无致敏反应,无细胞毒性,无遗传毒性,无刺激,并能促进纤维性结缔组织向内生长。植人体内半个月后开始吸收,一个月天后大部分吸收,两个月到三个月完全吸收……”
川哥抢先说道:“可吸收缝合线根据缝合材料的可吸收程度,分为羊肠线、高分子化学合成线、纯天然胶原蛋白缝合线嘛!我懂得啦!”
“你说拆不拆线?”关政反问道。
川哥嘿嘿一笑,说:“你说话别那么大声,保护一下你的心脏啦,你自己注意一下行不行啊,你要是疼的厉害就吃点药,要是发烧就物理降温,要是出现别的状况,你就赶紧回医院,千万别耽误治疗。”
关政淡淡的说道:“我打电话给你,不是听你婆婆妈妈的。”
“我知道啊,大概是想问我六.二八大案的进展吧?”川哥倒是机灵的很,一下子就知道关政要说什么。
关政说道:“既然知道我想问什么就赶紧说啊,别浪费时间。”
川哥说:“你也不是我们专案组的人,你一天操心个什么劲儿啊?”
“我帮我老师不行啊?《警察条例》哪条说不能请外援了?”关政倒是没什么好脾性。
川哥最终还是被关政折服了,说:“行吧行吧,我一会儿把详细的东西发你邮箱,想破案的又不止你一个,人手嘛,多多益善。”
“没事儿就挂了。”关政匆匆挂断手机,坐到电脑前,看着川哥发来的邮件。
关政第一时间掌握到这些线索,但是在把口供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什么头绪,也不知怎么的了,胸口疼起来真的要了人命。一颗心脏火辣辣的感觉,好像要炸开了似的。
关政静坐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心脏类的疾病真的需要静养啊。关政感慨之后继续翻看着文档附件,根据韦强的口供,还真的是和自己所见有出入,而且有些地方和韦强妻子的说法基本相悖,这样的口供对于办案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关政静下心来回想韦强那天的状态,那时候的韦强到有几分狂躁,可是要说是病态的,倒也没那么严重,精神不正常的倒是韦强的妻子无疑,可大家都在本能的选择相信弱者,也就是韦强的妻子。
关政渐渐也想到了,这也许就是大家思维的惯性,先前的活动而造成的一种对活动的特殊的心理准备状态,或活动的倾向性。在环境不变的条件下,这种定势使人能够应用已掌握的方法迅速解决问题。而在情境发生变化时,它则会妨碍人采用新的方法。消极的思维定势是束缚创造性思维的枷锁,正如现在。
关政翻到了附件最后,川哥留下疑问:“他们到底谁有精神障碍,到底谁的口供可信?”
关政纠结的正是这两个问题,韦强的妻子被自己催眠,她的思维方式的确有益于常人,说明韦强的妻子有很大的可能是患有精神类疾病,那韦强呢?是正常的?还是那个?
“感应式精神病。”史进宇从卧室里走出来,这声音可把关政吓了一跳。关政起身,说道:“您这么快就醒啦?才睡了一个多小时。”
史进宇微微一笑,说:“年龄大了嘛,没那么困了。而且心脏也是老毛病了,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有点小病才叫不正常吧。不过,我想说的是感应式精神病。”
关政回忆起来,说:“感应性精神病是一种以系统妄想为突出症状的精神障碍,往往发生于同一环境或家族中两个或两个以上关系极为密切的亲属或挚友、母女、兄妹、夫妻、师生等。”
史进宇点点头,说:“就是这个。精神病的病因尽管尚未十分明确,但精神病不是由细菌传染的,目前病毒感染学说也没有说服力。我们偶尔可见到精神病有近似“传染”的现象。其实,这不是精神病的传染,而是特殊素质的人相互感应造成的,称为感应性精神病。
原发者和被感应者长期生活在一起,表现相亲相爱,互相关怀,同情体贴,甚至相依为命,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其中,原发者在家族中多为威信较高、受人尊重、影响较大、占主导地位的人。继发者多为内向性或癔症性格的人,他们情感不稳定,易受暗示,意志薄弱,缺乏主见,一向处于被支配的地位。在文化程度偏低、迷信保守的环境中,在遗传、病前性格等因素影响下,相互暗示、彼此影响,故出现了类似的精神症状。多是一个人先出现精神症状,然后把它传给别的人,继发者对原发者的精神症状很快相信,不加分析的吸收,产生相应的妄想内容,致使出现了感应性精神病。”
关政补充说:“其实还有一种癔症流行现象,多在集体场合下,如学校中,多数人集体同时或前后发作。一人患癔症后,周围的人目睹了发病情况,由于对疾病不理解,受迷信或不科学解释的影响,产生情绪紧张,再加上自我和相互暗示作用,多数人相继出现与原发者症状相同的癔症发作,如痉挛发作、躯体不适、呃逆、瘫痪、附体观念等,这就是癔症的集体发作或癔症流行。偶见于偏僻地区中小学中的女性学生,但成人也可发作。有人将此也归于感应性精神病的范畴。”
史进宇点点头,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韦强和韦强的妻子为什么都有疑似精神障碍的状况了。”
关政恍然大悟说:“您的意思是,韦强的妻子有精神障碍,而韦强是正常人,但在和妻子的日常生活中得到了传染,也开始胡乱猜测,总觉得有人在向自己家暴,所以才会把我推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