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辞摩拳擦掌做好准备:“你等着看,我去了!”
站在一边的帝阙不置可否,却也后退两步给鹤辞留出了空间。
小企鹅小小的爪子和喙部一起努力,扇着毛茸茸的翅膀,攀附在冰霜上那大小不一的孔洞上,费力的往上爬。
好半天才勉强往上挪动了一点。
帝阙站在那看了半天,其实有好几次他都想直接把冰霜撤掉算了,可看那个小家伙如此努力的样子…
算了,再等等看吧。
但是鹤辞这战况着实惨烈,帝阙别过头,简直不忍再看。
可他这一错开视线,眨眼间鹤辞的半个身子居然穿过了一个不小的冰孔!
只是那一身绒毛更加乱糟糟的了。
努力了半天的鹤辞终于有了进展,可那小脚在空中蹬来蹬去的,身上依旧纹丝不动,似乎卡在那再难挪动分毫。
帝阙又沉默的等了一会,才斟酌着开口:“你…确定现在不是…卡住了?”
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有种不祥预感的鹤辞,这下僵住了。
“不、不可能!我分明就是这么出来的!”
帝阙仔细观察着他留下的冰霜,视线一转,他发现在鹤辞旁边还有个差不多大的孔,他愣了一下,这…似乎就是问题所在吧。
心里有底的帝阙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假装好心的推理道:“啧,才这么大一会,你也不至于变胖啊。”
闻言鹤辞再次扭动的更加激烈,他不信过不去!
帝阙细心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别的企鹅,这才悄悄化为人形蹲了下来,还伸出手故意戳了戳鹤辞露在外面的小身体。
“小家伙,要不要我帮忙。”
“不、不用!你走开!”鹤辞觉得丢脸极了,深呼吸缩紧腹部,更加用力的挣扎。
帝阙眉头一挑,屈起手指敲了敲看似薄弱的冰霜:“你确定?我幻化出的冰霜可是不会被温度融化的,你要是真的卡住了,嗯…”
这下鹤辞彻底愣住了,他刚刚确实是想,大不了多卡一会,冰化了就好了。
可现在这条路也断了。
帝阙也不是想为难鹤辞,他看到小企鹅被打击到生无可恋的样子,忍着笑意撤掉了冰霜,双手则在下方稳稳的接住了鹤辞。
“知道危险了么。”帝阙哼笑了一声,起身抱着他走入了冰川内,“之前你能出来还真的是运气好,刚刚我若是不在,你得被卡到什么时候?”
鹤辞还是不服气,但他被帝阙拢在怀里,对方微凉的指尖将他杂乱的绒毛慢慢理顺,舒服的他不好意思再反驳。
帝阙还以为他听进去了,单手撑着冰面慢慢坐了下来:“困了吗?算时间,你也该睡觉了。”
鹤辞被帝阙托着趴在他的怀里,黑亮的小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着。
其实鹤辞是有点累,但也不是很困,他还在想为什么自己出去的时候很顺利,可进来的时候却被卡住了。
“等等!”鹤辞忽然想起来了,他支起身子仰头看着帝阙,“你刚刚是不是…用你那个超能力卡我的?”
帝阙啧了一声。
“你小脑袋里想的的都是什么?”帝阙揉了揉他的一身绒毛,“我至于吗?”
鹤辞挣扎了一下,不服输的扬着脖子啾啾叫。
看他这么活泼,帝阙扬眉笑道:“虽然这次不是我,但是下次,你别想再用这个办法溜出去了。”
鹤辞动作一滞,这下他也发现哪里不对了,呆呆的看着帝阙。
只见那个俊美的男人笑的更加愉悦,还故意朗声道:“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冰川外面的积雪被风吹起,其中一部分洋洋洒洒落入了这个小空间里。
随后熟悉的冰霜像有生命一般迅速的攀附这冰川,再次把入口封住了。
终于认清现实的鹤辞瘫在冰面上,还来回打滚,啾啾的抗议。
若是忽略他偶尔偷看帝阙反应的事实,也算足够可怜了。
可帝阙就像是没看到一般席地而坐,手中还把玩着两颗夜明珠。
鹤辞好后悔,他是傻了吗,他光顾着让帝阙别生气,连智商都下降了么!?
他为什么要让帝阙知道他是怎么出来的?鹤辞越想越后悔,又开始不停的叹气了。
帝阙到底是看不过去了,他躺到了鹤辞边上,还手动的把鹤辞翻了个面,揉了揉鹤辞被冰冻得发凉的小肚子。
“好了,睡觉吧,如果不是很危险的情况,我也不会关你的。”
鹤辞哼哼两声翻了个身,不让帝阙揉自己,帝阙也不勉强。
但下一瞬,他直接拎着鹤辞的后颈绒毛,把小企鹅抱到怀里,还把鹤辞按在自己心口,不让他乱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在柔软的灰白绒毛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鹤辞:“乖,睡吧,地上凉。”
帝阙以人类的样貌躺下伤口会舒服一点,若是要他用企鹅形态站一晚上…
鹤辞直接被动的摊成了企鹅饼,但柔软的腹部让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帝阙呼吸时胸口的起伏,还有对方肌肤传来的温热,这陌生的感觉让他浑身的绒毛都要炸了。
活这么久第一次与别人亲密接触的鹤辞吓得把眼睛紧紧的闭上了。要不是有绒毛遮掩,他真的整个鹅都要红透了。
“我…我睡了……”
他想着,自己内里可是个人类,绝对不能趁着帝企鹅的“无知”就占人家便宜。
看着小家伙老老实实的闭眼睡觉了,帝阙松了口气,也合眼休息了一会。
一时间,外面风雪吹过的沙沙声都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帝阙以为自己睡着了,可胸口那一小团只是微微动了动小脑袋,他就睁开了双眼。
那暖乎乎的一小团窝在他心口,暖到他的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帝阙也没动,只是伸手拨了拨小家伙的绒毛,他腰侧的伤口该结痂了,明天差不多就能再次下水捕猎了。
看起来鹤辞蛮喜欢磷虾的,可以多带一些回来……
帝阙正在计划将来,忽然他胸口的鹤辞就像是被魇住了一般抽搐了一下,这种变故让帝阙拨弄绒毛的手指不上不下的僵住了。
“爸爸…”鹤辞在睡梦中啾啾的叫了两声,可怜巴巴的把自己蜷成一团,“妈妈…”
明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落在帝阙耳中却像是惊雷一般,把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了。
每一个进化族人在帝阙那都是有记录的。
可之前帝阙带领族人捕猎时并没有进化企鹅失踪,也就是说鹤辞的母亲大概率应该只是普通企鹅。
若是说鹤辞父亲是很有可能回来,那鹤辞的母亲现在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帝阙忽然沉默了。
凡事都有万一,若是鹤辞的父母真的回来了,小家伙还会愿意待在他这么?
他忽然睡不着了,一面安抚的轻拍着鹤辞,一面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他确定鹤辞父亲走的时候也没来找过他求助。
所以…应该…就是普通企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