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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是一种感觉,这跟走哪条路,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进了军统,就等于进了活棺材,只有进去的活人,没有出来的活人。Www..Com你看到有活着的人出来吗?”
“哈哈哈。”葛建辉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难道你现在这种处处受人指使的生活中还有什么值得可欢笑的吗?”
“生活就是生活,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就像你自己刚才说,棺材理论。南洋,想开点,美丽的东西是值得我们去欣赏的,而丑陋的东西也值得我们去欣赏,只要自己有一种美好的心情。人生重要的不是你现在在哪里,走的是哪条路,而是你的朝向问题。”
“说句笑话给你听,十年前,爆发抗战,我在想,这个世界这么乱,我该怎么混,十年后,我又在想,自己这么乱,这世界怎么混。”
“说的有道理,生存就是要不折手段的活着。”
“葛建辉,大家都说你深邃稳健。我看一点都不错,说了那么多的话,我还是是看不透你。”
“继发,你看我这样怎么样?”
“嗯,长头发,长胡子,还有点像个导演什么艺术家的。老板,今天是第一天,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奇迹往往总是在最后才出现的。”
“你把我当小学生啦。”
“不是,我的意思,你要注意安全,如果感觉不好,就早点撤离,毕竟我们这种做法也是一厢情愿的事,也不知道那位同志能不能看到这个启事。”
“这个我有心理准备,如果今天就能接上头的话,那我不是额骨头碰到天花板了。”江来生嘴上这么说,而他的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江来生走进原味咖啡酒吧,在8号桌上坐了下来。
“服务生。”
“请问先生需要什么?”
“来杯蓝山。”
“好,请稍等。”
“等等,要手磨炭烧的。”
“好勒。”
江来生掏出香烟,点上一支,把烟放在左手边,打火机放在了香烟上面,这是接头信号。
江来生喝着咖啡,眼睛望着门口,这进进出出的人群,他觉得都有点像是来接头的同志,但又都不像。这像与不像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对面的位置一直空着,他希望有人能坐下来。本书最新章节来自书河小说网茫茫人海中,别说是找一个不认识的人,就是一个曾经相识的人,也是很难的。这种做法,他甚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完全是一种瞎猫去撞死老鼠的侥幸心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离接头时间只剩下几分钟了,失望开始慢慢升起。虽说来的时候,就有一种心理准备,但不管怎么说,努力过的事,没有如愿,心里还是有那种失落的感觉。
江来生回到家里,脱去假发,摘下胡须。
“怎么样?老板。”
“意料之中的事。”江来生无奈地摇摇头。
“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吧。”
“没有异常。”
“别心急,这启事我们不是连续瞪了六天吗?”
“但愿吧。”
江莎莎刚进办公室,小陈就拿着报纸进来。
“江少校,回来了。”
“嗯,昨天夜车到的。”
“辛苦了,江少校,这是这几天的报纸。你不在,我都给你留着呢。今天的报纸也到了。”
“你放那儿吧。今天我有许多事情要办,恐怕也来不及看了。对了,特派员来了吗?”
“还没呢?”
“等一下你告诉他,我和张一彪回来了,这会儿,我要出去,晚上我找他汇报工作。”
“哎,好的,报纸搁桌上了。”
“行。”江莎莎急急忙忙跟在小陈的后面离开了办公室。
“特派员,这是今天的《申报》。”
“好,你放桌子上吧。”
“特派员,江少校昨天晚上回来了,她说,下午晚些时候跟你汇报工作。”
“她去哪儿了。”
“她没说。”
楚汉把帽子挂到了衣帽架上,倒了杯水,坐了下来,有事无事地翻阅着报纸,他看到一则寻人启事,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信号,他连忙在桌子的一角把近几日的《申报》全拿过来,打开,都有这个启事。他数了数,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他轻轻地读着启事:“大手牵小手,街道巷里走,因本人不慎,二月二十五日下午,约一点钟左右,在原味咖啡酒吧,走失一孩子。”
楚汉读着这份奇怪的寻人启事,心里不知不觉地冒出许多的问号。他拎起电话。“喂,电侦科吗?我是楚汉,段科长在吗,你请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段科长,你看到这则寻人启事了吗。”
段子琪接过报纸,说:“我也看到了。”
“你不觉得这个寻人启事有些怪吗?”
“是有点怪,如果我找到了这个孩子往哪里送,怎么跟失主联系,这些该有的联络方式都没有。”
“你看,这里面会不会隐藏着什么密码?”
段子琪认真地看了一遍:“好像没有什么密码,很正常的。”
“你把冯南洋找来。”
段子琪拨通电话。“南洋吗,我老段,我现在在特派员办公室,你马上过来。”
“我就有一种直觉,这是一种接头的暗语,什么人跟什么人的一种约定。”
“特派员,可能是你过于敏感了。”
“大手牵小手,街道巷里走。完全是一种父子之情,还真有点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味道。”
“段科长,你真有点浪漫的情调啊。想象力也挺丰实的。居然这么短短的几个字,让你想起了陶渊明。”
“随便说说,随便说说的。”
“报告——”
“进来,冯南洋,最近的《申报》看了吗?”
“看了,怎么啦,特派员?”
“这则寻人启事你看到吗?”楚汉把报纸递到冯南洋的面前。
冯南洋结果报纸看了一眼寻人启事。“看到了,都登了好几天啦,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应该是第六天了。”
“你不觉得这则启事有点怪怪的吗?”
“昨天上午,阿豪就拿着报纸找过我。”
“他找你干什么?”
“也是为了这则寻人启事,他觉得这里面有密码。找我破译,我跟他说了,这里面没有密码,只是一个思维的方式。正常的思维逻辑,谁都认为这则寻人启事里,缺少了许多必须的联络方式,联络地点和时间等条件。但这则启事里没有,如果我们用逆向思维的方式想想,这些条件都有了,丢失孩子的原味咖啡酒吧,就是联络的地点,丢失的时间就是联系的时间。”
“你是这么跟阿豪说的?”
“是啊,一切都是照实说的。”
“我明白了,好了,你们去忙吧。”
下午一点钟,楚汉准时出现在了原味咖啡酒吧。他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位子,坐了下来。
“先生,你要点什么?”
楚汉从口袋里夹出几张票子在服务生面前一晃说:“你告诉我,这几天在这个时间段里,有谁是这里的常客?”
服务生两眼盯着票子,凑过脑袋对楚汉说:“8号桌上的那位老年人。”
“长发长胡子的那个。”
“对,是他,这几天,他天天来,很准时。”
“这是你的了,拿去吧。”
“谢谢先生。”
“那个老头喝的是什么?”
“手磨炭烧蓝山。”
“好,给我也来一杯。”
刚过午饭的时间,这里的人并不多,楚汉远远地盯着8号桌上的客人,观察他的眼神,揣摩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江来生并没有发现楚汉在注视着自己。
“老板,今天是第六天了,或许不该出现的,就会出现了,该出现的不一定会出现,你可要千万当心啊,说不定已经被特务盯上了,要不今天我陪你一起去?”
“没事,小心谨慎不等于害怕胆怯,我会注意的,放心吧。继发,希望今天会出现奇迹。”
“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但愿这位同志能看到启事,平平安安接上头。”
楚汉一抬头,发现张一彪和阿豪带着几个人冲进了就把。
“张一彪。”他冲着张一彪大声喊道,这一喊似乎惊动了所有客人。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过来。
“特派员,你怎么在这里啊。”
“怎么,我不能来吗?你来干什么,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这可是公共场所,你想干什么?你们统统过来。”
“特派员,”张一彪把头凑到楚汉的耳边悄悄地说:“阿豪在这里盯了两天了,8号桌上的那位老人很可疑,我们怀疑他在等什么人。”
“等人,在这种场合等人不是很正常吗?”
阿豪过来说:“特派员,《申报》上瞪了一则寻人启事,很像共党接头暗语。”
“你是说地下党要这里接头?那还愣着干什么,先把人抓回去再说。”
“是——”当张一彪和阿豪回头时,8号桌上的客人不见了。
“人不在了,跑了,快追。”特务们冲出酒吧。
“阿豪,你带几个人去那边,其他的人跟我这边来。”张一彪急急忙忙地说,特务们分成了两股,沿马路的两头追了出去。
此时,江来生换回了原来的真面目,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坐回8号桌:“服务生,来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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