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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关长生举来到东新桥15号门口。//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老丁,有什么情况?”
“没有,我来之后,他就没出来过,十点左右房里灯熄了,估计就睡下了。”
“看来,这只猎物还挺老实的。”
“交给你啦,我该回去了。”
“没事。放心吧,他跑不了。”
“爸爸,我和长青今天跟你去药厂转转,熟悉,熟悉。”
“你今天怎么想到关心起爸爸的药厂啦?都快30年了,还是第一次听你主动说去厂里看看的。”
“爸爸,看你说的,以前女儿小不懂事,现在长大了,爸爸的事业,做女儿的哪能漠不关心,高高挂起呢。”
“看来,梦茹真的长大了,懂事了。”徐欣荣冲着楼上喊:“梦雨,好了没有,就等你啦。”
“来了,来了。”随着话音,梦雨走下楼来。
“你妹妹今天跟我们去厂里。”
“好啊,那就一起走吧。”
“黄包车——”
关长生见刀疤脸向自己招手,连忙拉起车跑到他跟前:“先生,你要车,去哪里?”
“亚尔培路。”
“好嘞,请坐好了。”
刀疤脸上车后,点燃一支烟。
“先生,我们好像见过。对,我想起来了,昨天你从亚尔培路出来,是我拉你回来的。”
“这位师傅记性真好啊,每天拉那么多的客人,拉的是什么客人,你也能记住。”
“先生过奖了,拉车得,最大的特点是识路而不是识人,只不过是先生超群的风度,给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先生一看就知道是个气度非凡的有地位、有身份的人。”
“你这人话还真多啊。”
“先生,你不知道,这聊天拉车,不会感觉到累,注意力分散了啊。先生,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包个车,你可以包我的车,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包车?”
“是啊,如今的上海滩出门招手要黄包车的已经不是什么时髦了,出门就有黄包车相迎,那才是时尚和潇洒,怎么样,先生是不是可以考虑包我的车,我可是上海的活地图,只要你能报上名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Www..Com”
“可以考虑,那今天你就跟着我走吧。”
“谢谢先生抬举,请先生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松子。”
“六子哥。”
“最近没犯事吧。”
“我已经听六子哥的,改邪归正了,再也没有做那种偷鸡摸狗的事了。”
“你娘的身体怎么样,还好吧。老板刚给我开了饷,拿去。”
“六子哥,我怎么能老拿你的钱呢?”
“叫你拿就拿着。”小六子把松子拉过来问:“松子,六子哥向你打听一个人,你有没有听说一个叫野猫的惯偷。”
“野猫?听说过,他可厉害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大家都很崇拜他,据说,‘野猫’,这个名字还是大家伙给他起的,说他就象只野猫,身子轻,手脚快。不过这个人好像销声匿迹了,很久没有他的任何信息了。”
“从现在开始,你调动你的那些狐朋狗党,帮六子哥找到这只野猫,只要找到这只野猫,六子哥我亏不了你。”
“六子哥,你又不是警察,找他干嘛啊?难道六子哥你有什么事情要请他帮忙不成,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不一样嘛,我松子不会让你失望的。”松子有得意的样子,却被小六子打了一巴掌。
“说什么呢,你六子哥是那种打家劫舍抢银行的人吗。叫你找,你就找,别那么多没完没了的废话,哪怕有一点线索也行。”
“知道了,六子哥,这事包在小弟我身上。”
接连几天,许梦茹的工作没有一点进展,急的她就像个无头苍蝇,不知方向,不知所措,阴云慢慢地爬上了她那张青春的脸。
“梦茹,你这样犯愁,能把药愁出来吗?”
“姐,你说国民党这招也太狠了,自家的厂子,自己说了不算,这还是不是我们许家的药厂啦。”
“梦茹,战争年代,抗菌素永远都是紧控物质,不管是国民党也好,**也罢,只要战争存在,药品就是第一需要的。一盒盘尼西林等于一根金条的年代,你又不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现在的上海,不光是我们一家药厂是这样,几乎所有生产消炎药的药厂,都在国民党手里。咱们药厂现在的情况,还多亏了梦兰的面子,内战爆发后,国民党三番五次地上门,要求收购药厂,恐吓,威胁,什么样的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了,爸爸也几度想放弃这个药厂,全家人到香港去安居乐业。”
“姐,要真弄不到药,我怎么回去啊,来的时候,我可是拍着胸脯向首长保证过的。”
“你拿什么做保证啊。”
“这药厂是咱家的,药卖给谁还不是咱家的事,谁会想到是这样一个局面啊。”
“梦茹,这俗话说得好,满口的饭可以吃,满口的话却不能说。你又不了解上海的情况,怎么可以拍胸脯下保证呢。”
“姐,这事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否则,空手回去,我真的没脸见首长,没脸见我的战友们。”
“好了,这不,姐给你想办法来了。”
“大姐有办法啦,快说说。”罗长青的性子可能比许梦茹还要急。
“是这样的,去年日本人投降那阵子,国民党,军统只忙着对日本人受降,接管敌伪资产,厂里正好有一个批号的磺胺药下线,于是,我就偷偷地隐藏起来,没想到,今天倒帮了你的忙。”
“真的,姐,你说的是真的?太好了。”
许梦雨冲着许梦茹肯定地点点头说:“这个批号共五箱,现在就藏在咱家的老宅子里。”
“才五箱啊。”许梦茹似乎不满足。
“嫌少啊,嫌少不要算了。”许梦雨说着起身。
许梦茹连忙拉住:“姐,我没有,没有嫌少。”
“大姐,五箱药对我们来说,是少了点,但总比没有强啊,梦茹,你说是不是。”
“现在是你们怎么样才能把这批药弄出去,这可是个大难题。”
“以前,我总是认为,革命需要有一种不怕牺牲的澎湃热血和坚定的信仰,没想到这么绞脑汁,费脑筋,弄个药,也要过五关斩六将的。”
“这事,我看只有请梦兰帮忙了。”
“你准备怎么跟她说,明说,你不就露底了。”
“露底就露底,就算用我这条性命去换,也要换来那张特别许可证。”
“傻妹子,瞎说什么呢,干嘛这么冲动,难道说你的命就值这五箱药吗,再说了,你想换就能换来的,也不看看人家肯不肯换。”
“姐,我有一个办法,你明天到厂里拿些维他命或普通药的包装回来,咱们来个狸猫换太子,运普通药物的通行证或许要方便多了。”
“这个办法我看行,明天我就去厂里拿些包装盒和商标来。梦茹,你和长青到老宅子等我,咱们就来个鬼不知神不觉得。”
“狸猫换太子?”许梦茹突然大叫一声:“有了。”把许梦雨和罗长青吓了一跳。
“梦茹,你发神经啊,爸妈都睡了。”
“姐,我们既然可以做到鬼不知神不觉地狸猫换太子,那又何不来个偷天换日呢。”
“偷天换日?怎么偷,怎么换?”
“借着长青的这个主意,我萌发一个新的办法,你们过来,听我说。”三个头颅凑到了一起。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药片,不是糖丸子,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姐,你别急吗,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我们将普通药丸和维他命之类的药与抗菌素消炎药换了包,被军方销售的就是普通药或维他命,这些药吃不死人的。”
“那你们手上的就是抗菌类,一旦医护人员弄错,那不是……”
“这个你放心,回去以后,我们会通过组织程序下发通知,错不了。我担心的一点就是药的剂量问题,体积缩小了,药量自然减轻了,或许就起不到应有的药力。所以,姐,还得请你这个药理师做好换算标准。”
“这个倒内问题,很快就可以出结果的。”
“姐,你说这事,要不要跟爸爸说清楚。”
“不行,爸爸是个谨慎的人,不能让他知道。还有个问题,厂里的1号3好生产线,用的是同一个配料室,而这两条线被规定生产抗菌素,2号线离得比较远,这要调换配料箱,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就让2号线出故障停止运行,让调度重新调整生产线。”
“长青说的对,这样如果1号,3号生产两种药品,调换配料箱就在一个屋子里,那不就简单多了。”
“好吧,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
“大姐,我代表上海地下党组织谢谢你,也代表前线的战士谢谢你。”
“长青,你先别言谢,其实,我只是一介百姓,不懂政治,也从不关心政治,我只是觉得你们**人在行事上,深得民心,我这样帮你们,也算是民心所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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