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瑞斯·狼兄。”
“不错,是我。”
罗非依稀记得德拉诺之王版本中,与玩家作对的雷神氏族首领就是改了名字的芬瑞斯,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一位铁血残酷的领导者,至于现在在罗非面前这位嘛,
“你能跟我解释一下,独自挑战戈隆的原因吗?”看着由哈姆亲手整理的,字迹如同老蟑爬的似的报告,罗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有头戈隆发狂袭击了霜狼的一个村落。”
“所以你一个人追踪过来的?”
“啊。”
“呃,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想过,老头子不会给我援军的。”
“你真的不打算找援军?”
“我本来打算寻求雷神氏族的帮助。”
本以为芬瑞斯会继续说下去的罗非等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已经回答完了自己的问题。
“哈姆,你来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哈啊~”
“你一天天干啥了,这么困。”
“别提了,我也不知道你给我爹和大萨满灌什么药了,白天我得跟着讨伐队出去杀戈隆,晚上他们还要给我进行补课。
哈啊~让我再睡一会儿,事情的详情已经写在报告上了。”
“你t管这张擦屁股纸叫报告?!”罗非一把把手里的所谓报告呼在了哈姆的大脸上。
“嘿,非哥你瞧不起我什么都行,就这个字我还是很……”
“很什么?很自以为耻吗?你以为老子没见过兽人语怎么写啊。那些督军就是拿脚写报告都比你写的好你知道嘛!啊!”
这边正教训着哈姆呢,帐门口挤进来一个大狼头,“滚蛋,你都去那么多回了还非得来烦我吗?啥?忘了,忘了就自己找味儿去。”哈拉萨被主角一顿吓唬给吓唬走了,芬瑞斯看到这幕,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别告诉我你那俩弟弟比这帮玩意儿省心。”
一句话,芬瑞斯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怎么可能?杜隆坦那家伙人小鬼大,别看平时老成,真要使起坏来比谁手都黑,我一直都在想杜隆坦那小子是不是应该改姓黑手。”
“哈哈哈哈哈,真的啊。”罗非随手拖了个凳子给芬瑞斯坐,芬瑞斯在尊严与舒适二者间迟疑了两秒,“行了,别站着了,一会儿腿都站麻了,坐。”
罗非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把芬瑞斯的面子圆上,芬瑞斯自然不再坚持。
“非哥,这字儿念啥来着?”哈姆接过自己写的报告,研究半天的结果就是……他不认识了。
“滚犊子!自己认切。”罗非一抬手,“我听哈姆说你还有个三弟?”
“哈,他还不如杜隆坦呢。至少杜隆坦闯祸之前还知道给自己计划一下退路,他那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退路?”
“呵呵,退路就是我背锅。”
“哇,这么恶劣。”
“没事儿,现在老爹已经基本不信他的鬼话了,毕竟十八九的大小伙子天天偷人咸鱼干儿,这种事儿你搁谁谁也不能信啊。”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老成也不过如此。”
掏出怀中小刀,芬瑞斯由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宾。“你呢?”
“嗨,比你好点不多,你那是真孩子,我这儿是大孩子。你看看他这幅熊样,像是白爪少酋长吗?”罗非一脸无奈地说道。
“行了,他只是没遇到正事儿而已,真遇上事儿的时候他还是很可靠的。”
“平常这样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啊,堂堂少酋长,连字都写的那么烂。”
“喂,我那不是烂,那叫艺术好嘛,艺术的事,能叫烂吗?”竖着耳朵偷听对话的哈姆一听话又聊到自己这儿,苍白的辩驳着。
“非哥,哈拉萨说他饿了,你这有吃的吗?”正在罗非打算继续教训哈姆时,雷克萨带着哈拉萨走了进来。
“呢,这就是我的另一个大小孩儿了。”
“狼养的不错。”
芬瑞斯是霜狼中人,霜狼于他就像汗血宝马于蒙古人那般。
“嘿,你谁啊?哈拉萨不喜欢外人碰他。”
“抱歉抱歉。”见猎心喜的芬瑞斯为自己的冒失行为道歉。
“他们都叫你非哥?”
“哦,我还没自我介绍呢吧。嗨,我这人自来熟儿,经常是跟人聊半天不知道人家叫啥名,我都习惯了。我叫罗非,来自莫克纳萨氏族,这位是雷克萨,也是莫克纳萨的。”
“莫克纳萨?我还以为那是个传说呢?”听到莫克纳萨的名字,芬瑞斯并没有像其他兽人一样嫌弃他们的血统,反是从氏族的隐世打开了突破口。“传说都不是空穴来风,不是吗?”
“说的对,传说都不是空穴来风。”雷克萨紧张的脸色松了下来,“兽栏里没给哈拉萨准备食物吗?”
“哦,准备了,但是哈拉萨说它不喜欢塔布羊肉。”
“呃啊啊啊啊,哈姆,帮个忙。”
“非哥,咱俩谁跟谁啊。雷克萨,带着哈拉萨,跟小爷走着。”
研究自己的报告研究到头疼的哈姆立刻摆出一副土豪恶少的模样,拉着雷克萨和哈加萨离开了大帐。
“芬瑞斯,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正事儿了?”芬瑞斯收起了脸上的温柔,“我确实是一个人追踪来的,不过我原本的打算是先和白爪搭上线,至少我得先解决后勤问题。
如果他们愿意帮助我杀戈隆的话,我就拉着他们杀戈隆便是。如果他们不愿意帮我杀戈隆,我就去雷神。”
“雷神?你打算怎么从雷神手里抠出援兵来?”
“雷神氏族一直都遵从弱肉强食的规则,只要我能打败一个领军将领,他就得帮我一次忙。”
“哈,雷神氏族还有这么一茬呢?”罗非真的是没法想象雷神的组织架构有多坑爹。
“你以为我可以挑战托拉什那样的角色吗?别傻了,我顶多也就是挑战个中队长,一百个百战老兵杀一头落单戈隆,再加上我这个猎人的帮助,成功率还是挺高的。”
罗非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随后睁开眼睛回答道:“计划还是很不错的,成功率很高。”
一个人,计划的执行力是有限的,过多的步骤和备用计划在这种情况下反而会变成拖累。
“呵呵,本应如此。”芬瑞斯的无奈让罗非终于想起了最开始的问题:“你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杀错了。”
“杀错了?”
“啊,本来我是用我的座狼追踪那头蠢货戈隆身上的同胞血迹来着,结果没等我先去跟白爪取得联系,就碰上那头戈隆了。”
“嗬,你这运气不错啊!”
“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猎杀,于是当机立断,想来个战术转进。
可你也知道戈隆是有控制大地的天赋的。我跑了半天,发现根本就跑不出去:那家伙根本就是在耍我们。”
“既然如此,何来杀错一说?”
罗非的打断让芬瑞斯略有不满。
“你听我说完啊,本来我都认为这是我的最后一战了。结果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边又杀出来一头戈隆。
两头戈隆打在一起,身上的味道也混在一起,我的座狼也分不出来谁才是我们的目标了。没办法,我就点肥羊点了一个作为自己的目标。”
“于是?”
“我估计你猜出来了,对,我可着劲儿削的那头戈隆是友军。”
听完这话,罗非的脸不断抽筋,“我说,你就不能两边来个雨露均沾?这个来一下,那个来一下?”
芬瑞斯一脸“你t怕不是个zz”的表情深深的伤害了罗非的尊严。
“大哥,一头戈隆长十几步,高十几步,俩大玩意儿还搁那摔跤加大地法术,我还两边都打,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罗非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是我的失误,我的失误。”
“不过还好,还没等我把友军砍死呢,就来了支雷神步兵队把我的敌人给宰了。”
“随后你就被抓来了?”
“是啊,对了,白爪和雷神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抱歉,这个事情吧……”自己面前男人的欲言又止让芬瑞斯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这个事儿我现在是不能跟你说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个跟霜狼有关的情报。”
本以为什么都问不出来的芬瑞斯一脸奇怪:“与我们有关?”
“对,与你们有关,你回去给你家老头子带个话,就问他想不想在刀塔堡头,痛饮敌血。”
“这种事情,你应该找一个使节来办。”之前聊家庭聊的挺好的芬瑞斯一听老头子三字立刻不高兴起来,“啧啧,我是在帮你。”罗非两手抱胸,故作高人状。
“什么意思?”年轻的芬瑞斯成功被“我是为你好”这种典型的忽悠开头吸引了注意力。
“我问你,你出来之前跟你爹说了没有?”
“跟他说我还能出来吗?”
“那你回去以后打算拿什么理由应付你爹?”
芬瑞斯陷入了沉思。
“之前,你回去就是等着吃禁闭,甭寻思,现在嘛。”罗非的坏笑表达着“你懂的”这样的潜台词。
“可是……”
“放心,你有任务在身。无论是戴罪立功还是使命需要你爹都不会关你禁闭。
至于换个人跟我谈?我不见不就完了,当初我是跟你说的,那使者我就认你芬瑞斯一人,其他的?我认识你老大贵姓!万一你顶着霜狼使者的名义来我这儿骗吃骗喝怎么办。”
即使听到罗非的插科打诨,芬瑞斯仍然不愿松口。
“哎,你是不是就是单纯的不想见你爹啊。”罗非有充足的应对叛逆期的经验,一看自己用利益无法让芬瑞斯动心,就只能去解他的心结了。
“我的父亲,他总是跟我讲家人的重要性,总是告诉我不要那么痴迷于力量,告诉我不要光想着用武力复仇,要多为氏族想想。他总是在跟我讲,他从来都不愿意听我讲!我说的一切都是莽撞!是经验不足!是不懂事儿!是……”
“你爹说的对。”罗非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芬瑞斯这头孤狼。
“你说什么?”芬瑞斯愤怒的蹿起来,眼睛有狂暴变红的倾向。
“我问你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如果你不叛出部族或者死的话,你爹能把族长这个位置交给杜隆坦吗?”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能?如果真这样了,你的位置怎么定?摄政王?还是大将军?杜隆坦怎么命令你?
于亲上,你是他大哥,于理上,你是他的手下。氏族的理跟亲分不开,你难道不会尴尬?杜隆坦难道不会尴尬?你手下的人难道就不想你当上霜狼酋长然后混个将军当当?杜隆坦的手下能放心你吗?”
人的学问已经让几千年来的天朝先贤给研究透了,除非哪天人能光合作用或者吃石头活着,否则老祖宗的话一直都用的上-by罗非。
罗非这一通分析让芬瑞斯明白了自己之前是想得太简单了。
“也就是说……”
“你爹在教你怎么去做一个酋长,霜狼是霜火岭最强大的氏族,其主要原因不是力量,而是智慧。
你的父亲告诉你家人最重要,是怕你因为追求力量而误入歧途。你的父亲告诉你多为氏族想想,就是为了让你能合格接班。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但我希望你能多想想。”
芬瑞斯沉默的离开了罗非的小议事帐,后者看着前者的背影,“别忘了啊。”
“我还不至于连这样的诺言都无法遵守。”
“报告罗非大人。”等芬瑞斯远走后,传令兵前来汇报。
“说。”
“戈罗大人说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好,其他人知道了吗?”
“有别人负责报告。”
“雷神之王,你的位置,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