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日晚九点,终于迎来了《狙击电话亭》的首映,孙子明和发哥提心吊胆地坐在屋太维影院里,等着观众最后的判决。
‘这个城市有八百万人,……’
拿着手提电话的发哥走在纽约的街头,嘴里全是金融专业术语,让风吹起的风衣、后面跟着的助理,一副成功人士的气派。
一个长镜头过后,发哥为了躲避妻子的电话单检查,支开了助理走进了那个电话亭,褪下结婚戒指,开始给他刚勾搭上的一个漂亮寡妇打电话调情。
挂上的电话又响了,发哥迟疑地接起来,电话里传来阴森森的声音,‘“从现在开始不要挂断电话,否则将遭受枪杀”
……
‘卟’的一声轻响,对着电话亭破口大骂的皮条客迟疑地摸向后背,满手的鲜血轰然倒地。
‘呼’几声轻声惊呼,让孙子明略略安心,观众们只要有了代入感,这电影就成功了。
终于,发哥在杀手的逼迫下?崩溃了,将自己坑害客户牟利、收买记者误导投资者、蒙骗富婆之类最阴私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出来……。
影院里的灯光亮了,观众们开始有礼貌地鼓掌,激动的发哥抱住孙子明失态地叫嚷:“子明,我们成功了!”
孙子明也兴奋地抱着发哥大叫,旁边的蒋鹏也松了口气,现在就等着其它影院的情况了。
激动完后,大家向观众鞠躬道谢,“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明,你太棒了!我爱你!”
……
回到公司,孙子明和发哥一边喝啤酒,一边紧张地看着在接电话、记录的蒋鹏、克劳迪娅他们。刚才在车上,蒋鹏已经把原因告诉了他们,屋太维影院是家高档影院,去那看电影的观众都是专业影迷,他们的反应是不具代表性的。
半个小时后,蒋鹏叹了口气,果然与自己估计的一样,选定的50家影院,上座率平均只有65%。普通影迷的反应也两极分化,1/3说是烂片,1/3的说是经典,还有1/3给了个及格,有三家影院还出现观众中途退场。孙子明和发哥也跟着叹气,有观众中途退场,那就证明市场接受度不高,这电影算是拍砸了。
回到比弗利山庄,坐在杨国忠的吧台边,孙子明边喝着茅台边后悔。操,自己手发什么痒?按‘原创’拍多好,电影是用来娱乐的,不是用来讽刺现实的,还真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上帝?
知道了结局的发哥倒是想得开,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就端孙子明的杯子,“得了,老子让人骂‘票房毒药’几年,还不照样扛过来了!哎,这房子不错,几千万?”
孙子明从吧台上面再拿个新杯子,自己又倒了小半杯,“800万”
“什么?这么便宜?扑你老母,老子得买两套,太便宜了!”
“美金!”
发哥这才反应过来,“你个衰仔!不过,你可以多买几套,老婆一套,小老婆一套,再把情人养在另一套。”
提到女人这个话题,发哥八卦起来,“哎,你怎么想的?浅水湾那幢房子至少也要2000万吧,就这样送给阿芷了?”
孙子明狡辩道:“哪个王八蛋说的,明明是向铧强那混蛋误会了。难道我还去跟人家说,哎,兄弟,我没那意思,房子你拿回去吧?”
“真没有?”
孙子明有点心虚,脸色如常道:“我有病啊?包个港姐才50万一个星期,我会花2000万去包个女艺人?”
发哥盯着孙子明看了一阵,突然指着他笑弯了腰,“编,再编啊!你撒谎的时候有个习惯,你自己不知道吗?”
啊?孙子明让发哥吓了一跳,幸好也是沉稳惯了的人,“切,少跟老子来这一套。”
发哥突然收住了笑声,迟疑道:“真没有?扑你老母,嘉尚还信誓旦旦说,你们肯定有一腿。哎,那阿芷能心安理得住那?”
孙子明也正好把这事蒙过去,“以她的名义,让给了关芝琳,等过个两三年,再让她俩过户。还记得我坐牢那事吧,估计马家买通了她的经纪人,我不给点甜头,她会照实说?”
发哥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啊,要说公司一帮混蛋,也就阿京和星仔聪明点,见关小姐也住进去了,一下就猜出是官司的事。你也真倒霉,打个架打掉2000万,还坐了九个月牢。”
“算了吧,不吃皇家饭,我能想到改编《肖申克的救赎》?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让发哥闹了一阵,孙子明心里的烦闷好多了。反正这片子还能小赚一笔,自己不抢先拍,等那几个学生拍出短剧来,那就跟自己没关系喽。
两人喝完一瓶茅台各自睡觉,第二天九点多一点,克劳迪娅带着分拣好的报纸来了。
‘china明不算失败的转型’----《洛杉矶时报》
而从影片的主题来看,《狙击电话亭》有不少引人思索的地方,在观看片子的绝大多数时间里,也会保持一定的紧张。从这一点上说,本片足以和其他一流悬疑片相媲美。但是china明还是没抓住美国观众喜欢看什么,他们不喜欢严肃的东西,特别是一个以喜剧闻名的导演,他们想看到的是《alonehome》式的经典喜剧。当然,他还年轻,这不算什么失败之作。
‘一部惊心动魄并发人深省的电影’——《达拉斯新闻早报》
这是一部经典的悬疑惊悚影片,从一开头的画外暗就抓住了我的心脏,让我一直紧张到电影结束。电影的主题也令人深思。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背后是如此的肮脏、龌龊。整部电影在娱乐的同时,也是在审问人性的罪恶。谎言,不正是我们人类的原罪之一?这不仅仅是一部悬疑片,更是一部道德******,特别是它的结尾,简直道尽了人性的阴暗……。
‘二流的剧本、一流的导演、一流的表演’——《华盛顿邮报》
整个故事就在电话亭狭小的空间下进行,但影片并没有因为空间的狭小而显得捉襟见肘,反而用复杂的构图和诡异的角度吸引你的眼球。那种参与其中的事态进行时总是紧紧的抓住你的心。这种限定在一个特定空间中发生的故事只要剧本好,再有一个好演员,这样的故事应该不会让人失望。
枪手处于一个神秘的位置,电话亭的四周全是高楼大厦,那个瞄准器的红外线小点总是停在倒霉的主角致命部位,观众的视角是处在被支配和戏弄的一方,强烈的一探究竟的心理推动观众和电影一起进展,我猜想每个观众此时都抱着“我看你怎么办”的心理幸灾乐祸,在这个投资不大的电影里,这是能吸引观众的唯一原因了。
在这部电影里,china明的导演能力和chowyunfat的表演才华,都体现得淋漓尽致。可惜的是剧本有不足之处,如果明把主角设定为公关经理、广告商之类的职业,或许能让影片更有戏剧冲突性。
当然,影片的结局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想过,一个才二十二岁的年轻人,居然有如此偏激的人生观。
‘china明的审问?’-----《纽约时报》
这片子非常优秀,完全是五颗星的作品。什么叫人性,整整一个多小时,chowyunfat给我诠释了人性弱点。当男主角哭着向所有人说出自己心底的秘密时,我确实被震撼到了。这个世界上,这样活着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们说谎、欺骗,没有真实感情、追名逐利,不惜损害别人的利益……他们是所谓的大人物,他们也都是最可怜的人。如释重负,当他说出一切的时候。不用伪装,不用掩饰,虽然可能失去很多光鲜亮丽的外表,但是内心深处却会收获更多的真情吧。来自妻子、朋友、同事……那才叫生活。
如果电影让警察抓住了凶手,那这是一部皆大欢喜的影片,可结局不是。结局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真凶走了,无辜的披萨小子成了替罪羊。
凶手是谁?
凶手走远了,拿起了手提电话,“如你所愿,记得把剩下的钱打过来。”
真正的凶手是斯图的对手,设计这一切,只是要把他搞臭、搞垮,让他成为金融界的一个笑话。
china明想说什么?估计在他想说的是,金融资本市场压根就没有正义、道德,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不择手段和尔虞我诈。
……
看完影评,再看报纸上的观众截然不同的看法,孙子明知道这片子又是第二部《枪火》,叫好不叫座。与《枪火》不同的是,《枪火》能在日本收获高票房,但这影片在美国都不能获得普通影迷的青睐,那就意味着票房失败了。
可是孙子明低估了八卦的威力,当他成为了全美话题人物时,这部影片的票房就不会差到哪去。特别是观众看过影评后,不抱着看喜剧的心态再去观赏影片时,口碑又逆转了。
“不,我不觉得china明拍了部烂片,这是部好片,只要你不抱着看喜剧的希望去看。”
“对,这是一部非常棒的惊悚题材影片!”
……
口碑的逆转,终于带来了高票房,用发哥的话来说,钞票象水样流了过来,他家浴缸都用来装钱了!
一星期后,《狙击电话亭》的首周票房出来了,2493万美元,排在票房排行榜第二位,仅落后《人鬼情未了》14万美元不到。
第二个星期,上座率还维持在61%,票房2179万美元,依然排在第二位。
第三个星期,1726万美元,跌到第三。
第四个星期,1522万美元,依然是第三……最后总票房定格在10036。582万美元,估计年度票房前十五位还是问题不大。
不少媒体又开始善意地调侃,事实证明,china明还是个非常优秀的导演,用140万美元赚了1亿多的票房。1:80的投资回报率,虽然比不上《alonehome》的奇迹,但足以傲视其他导演了。
等孙子明拿到这个票房成绩时,已经是他毕业考试完了。因为他首映完第二天就回了香港准备考试,毕业考试、坐牢时的补考,他只能闷着脑袋开始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