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大把触手脱口而出的时候，可把赵元嗣自己吓了一跳。看到触手就想到滑溜溜的汁液和衣衫不整的美少女，还有这样那样羞羞的事情，此等拔作在里番界长盛不衰，深受广大淫民的好评。
但触手和男人结合起来就说不上什么观赏价值，甚至可以说十分之惊悚了。何况赵元嗣在任何方面都算不上“可爱的男孩子”，这就更让画风诡异起来。
好在这触手来得快去的也快，把墙壁里那一坨东西拖出来直接丢进嘴里后就消失了，他的喉咙里甚至没有任何触感，就品尝到了一团软绵绵、富有嚼劲的灵魂。
当然，对于“口感”的描述也是基于赵元嗣自己的想象，实际上那就是一团没有味道的信息团，一个超小型化的“元气弹”，只不过毫无斗。没有厮杀，没有毁灭，完全够不上“量子信息病毒”的标准。
徐福和鬼谷子之间剑拔弩张的争吵中，已经透露出张拾迈目前的状况：他仅存的大脑和神经与这台量子计算机结合，记忆被动了大量手脚，精神虚弱不堪。
因为有过多次经验的关系（注1），这次赵元嗣消化这个灵魂并没有起任何不良反应。既没有行为变得古怪，也没有全身僵硬。相反，他在咀嚼的过程中得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信息，大部分是张拾迈所掌握的知识，那些科研资料已经多到他一动脑筋就眩晕的地步。
除此之外，就是乏善可陈的生活记录，张拾迈这个人没老婆，没女儿，没朋友，就是个在研究所领工资的撸瑟（注2）。成为中二病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救“女儿”。而是他本来就是个喜欢二次元机器人和美少女死宅。
成为中二病后，负责的研究项目倒确实是量子计算机，相关信息中充满了“我可是救世主啊”、“不。我本来就是神”，“区区人类”之类意义不明的话（注3）。表明了他随着量子计算机研究项目地深入，中二病越发严重，最后成为完全意义上的科学狂人。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通过这台量子计算机在一定程度上解析出中二病力量的奥秘，但也到此为止了。之后他脑洞大开的妄想支配这种力量的根源，被鬼谷子直接搓扁揉圆，修改了人格记忆，砌进了这堵墙。
但也因此。张拾迈的思维变成了一团量子波，摆脱了中二病能力单一的限制，能直接控制住其本质。他通过操作带给中二病力量的间波，来改变现实世界的自然常数——重力、流体、温度、磁场等等——类似赵元嗣所使用的“言灵”，只不过没有那么方便和快捷，而且必须时时刻刻都用心维持。
这也解释了徐福预测未来的能力在这里不会起效的原因。张拾迈时时刻刻都在利用偷窃来的神仙级力量改变这里的一切，让一切“未来”都变成了不确定。
从这个方面来说，被塞进计算机的张拾迈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有灵魂的量子计算机，一个操控力量的机器。
所以赵元嗣“吃掉”这个灵魂毫无压力。
但他还是用“很难吃”来发泄下“吃人”的负罪和恶心感。
遗憾的是。这个灵魂中的信息实在不多，关于“警察”的最终目的一段倒是货真价实，其他的。比如四天王的资料和以后的战略规划等一概没有。
他擦擦嘴，对着紧闭双唇，报以冷淡态度的徐福，装作没看到她眼神深处一丝憎恶，报以苦笑。
“麻烦喽，这个东西下达过劫持我们航班的命令，而且有提到圣彼得堡的行动。恐怕那里的研究所已经被中二病一锅端了。”
徐福扭过头去，发出一声冷哼。赵元嗣吸收灵魂的一幕让她想起曾经的鬼谷子，那个几乎无所不知的老怪物当着她的面吃下上万个灵魂。无尽的惨叫即使历经千年也未曾从记忆中磨灭。
赵元嗣见她不理自己，困扰地摸摸后脑勺。原本蛮好的气氛被自己弄坏了。但他并不后悔，如果不吸收掉张拾迈。而是粗暴的消灭这个鬼谷子的帮凶，恐怕他也不会知道中二病的一些技术到了什么地步。
他甩出一些徐福感兴趣的东西：“你刚才说对了，这玩意不仅仅是‘量子信息病毒’的原型，而且还和中二病的空间传送手段有关系。我没猜错的话，中二病用的空间传送工具，根本就是一个完成度更高的‘张拾迈’，利用我的力量实现了空间传送效果。”
徐福的耳朵动了动。
这是个好现象，说明她动摇了。
现在什么事都没中二病和鬼谷子重要，一些做法细节上的分歧可以先放在一边。徐福活了两千年，这种事情还分的清先后，可不会在这种时候意气用事。
她的情绪缓了一缓，徐徐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也跃迁过去，这恐怕是最好的方法。”
“怎么做？”
“当然是寻思一下。”
既然中二病能做到，作为提供力量的原点怎么会做不到。这个逻辑的说服力实在太强，徐福一时间居然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虽然她能猜到，因为赵元嗣本人对这种空间传送缺乏必要的认识，所以只能设下模糊的条件，以至于整个传送过程必定是乱七八糟，并且很可能伴随着让人无语的情况发生。但要从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到达快速到达圣彼得堡，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轻声念出“我寻思”，赵元嗣朝着侧边就是一拳，打出一个通往外界的大洞，足以容纳数人同时通行。然后指着那边说：“那么你去把外边那两个带回来，我刚好看下这里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张拾迈这家伙提供的信息还真是蛮乱的……”
他又敲了敲头，决定要耐着性子查看让他蛋碎的科学知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消化掉张拾迈的灵魂后他感觉自己聪明了不少，这些充斥着数字和符号的小东西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办嘛。
赵元嗣佩服着自己正确的判断。稍微有点得意起来。
他一边转悠着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圣彼得堡的上空，神威无匹地消灭挡路中二病的念头，一边又在担心那边已经像应天府的研究所一样完全毁灭。那样的话自己这次倒是做了无用功，完全被鬼谷子牵着鼻子走了。
至于圣彼得堡是不是还有针对自己的阴谋。他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赵元嗣不是徐福，没有时间积淀下来的经验和智慧，自然也不会想的太远。在他看来，在应天府的狼狈只是自己没有发挥出能力，不小心着了道，要是全力“寻思”的话，凡人程度的敌人只是小菜一碟。
在徐福回来之前，他就守着这个报废的量子计算机。深度挖掘着张拾迈的一切知识。
时空穿梭、高次元存在、观察者效应、量子纠缠态、平行时空理论，希格斯-玻色子跳跃……
有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进化成学霸的时候，从洞那边传来了陌生的女声。
“呀呵，没想到那些中二病居然在俄国佬的地盘上部署了这种东西！”
“酷！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造出这么大的东西，但是外面看真的很壮观。”
“明明应该嘲讽老毛子渣一样的防卫预警吧，连这样的东西都没法发现。”
有英语、法语，还有中文，赵元嗣发觉自己突然间全都听得懂。
应该是张拾迈留下的遗产吧，虽然他自己用言灵也能获得“通晓所有语言”的效果，但并不如这样好用。毕竟一个是学霸的知识。一个是外挂。
“都安静！”这是一个很有威严，但总感觉会掉链子的声音。她一开口，就压制住了其他人。
“徐博士。您确定我们能从这里直接支援到圣彼得堡？我并不是怀疑您，只是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即使你都带着这个……”她很为难得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带着‘最终人形决战兵器’，但要说能帮到那边，恕我孤陋寡闻，无法理解。”
“如果说驰名欧陆的最强魔女也算孤陋寡闻的话，那么这个世界99%的人都是白痴了。”
徐福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很快就进入了这个房间里。
“好了。到了，中二病弄出来的传送设施。用这个就能直接去到那边。”
她指着满是管线，却和死掉一样的墙壁。很有信心的向身后那群身着装甲的女人宣布。
随后进来的是两个一脸木然的女仆，被当做“最终人形决战兵器”的两人在心里奔腾着无数草泥马，却因为没下了咒，没法反抗近在咫尺的神仙。在那后面，是十几个赵元嗣没见过机体。
和熟悉的天朝圆滚滚的厚重装甲，还有毛子紧凑的高机动重甲完全不同，是更加科幻和魔幻的风格，好像是加装了天使羽翼高达，浑身上下都闪耀着“我很牛逼”的气质。
华丽、威武，看起来很强大，实用性存疑……
是欧美风格的显能者特装机？！
这些人都没戴头盔，一眼看去赵元嗣大都不认识，唯独一个肩膀上有ace标识的人非常眼熟。
“你是……玛格丽特？”
“哦，你就是徐博士提到的助手吧，听说你能让这玩意动起来？”
“呃？”
赵元嗣还没弄明白他曾经的撸管对象在说什么，就看到徐福对着她挤眉弄眼，传过来一道道信息。
【她们是赶来的救援队，刚刚遇到。】
【然后得知圣彼得堡被偷袭了？】
【没错，所以我告诉她们，这里有中二病的传送装置，可以直接到那边去。】
【她们怎么会相信这么离谱的谎话？！】
【因为张拾迈被你弄死了，这里的干扰也消失了，见识到足够离谱的浮空城，就是有空间传送装置她们也会相信。】
赵元嗣只好以囧相对。
“好了，我们时间很紧，徐博士，您和您的助手可以开始了。”
玛格丽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刚刚寻到坠毁的客机，发现重要人物依然幸存的愉悦立即被圣彼得堡遭袭，张昭重率领的部队陷入苦战的消息给磨平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想要回去，然后和那些毁掉她家园的神经病好好干一架。
传说中由超级天才徐君芳开发的，杀死了东瀛武魁的最终兵器带给她信心，只要能快速到达那边，就能取得胜利。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玛格丽特遐想的功夫，赵元嗣已经弄明白了徐福的意思，不就是演一场戏把大家一起弄过去么。现在没工夫洗脑，所以表演是必须的。
“好吧，好吧，首先，我们要让这玩意启动起来。”
他靠近墙壁，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我寻思……”
狠狠的一脚，踢在墙壁上。
因为张拾迈的彻底死亡而关机的量子计算机在无数动漫世界验证过的暴力维修法之下重新启动。辉煌的灯光效果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唯有两个不是人家伙在用眼神交流。
【开始吧。】
【ok。】
“我寻思，锁定圣彼得堡上空三千米区域，玻色子跳跃！”
刹那间，悬浮于山巅之上的巍峨巨城，消失了。
注1：第一次吞噬是猫娘，第二次是元气弹。
注2：“撸瑟”通loser，又引申为女朋友是双手的死处男。
注3：利冯兹.阿尔玛克的台词。
注4：玻色子跃迁是《机动战舰》里的脑洞黑科技，实际效果某方面来说是大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