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箫和孟钰看着祭司长老将酒菜都吃喝干净,直咽口水。
当祭司长老打出第一个饱嗝后,孟钰已忍不住问道:“现在可以为我兄弟解蛊了吧。”
“说吧,中了什么蛊?”
“金丝蛇蛊!”
“哦,你确定是金丝蛇蛊?”
“是玉儿猜出来的,具体是不是金丝蛇蛊那可不一定。”
祭司长老脸上若有所思,只听他道:“金丝蛇很是罕见,我活了六十年亦只不过见过两次罢了。”
“那你可知道如何解金丝蛇蛊?”
祭司长老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如何解。”
孟钰一听,眉头一皱,冲上去掐住祭司长老的脖子道:“你说什么?你竟敢说你不知道如何解!那你刚才还答应得出口。”
“你又没说是金丝蛇蛊,我还道是一般虫蛊罢了。”
“没办好事就白吃了一顿,你把那些酒菜给我吐出来。”
孟钰掐着祭司长老的脖子不停摇晃。
“停,我想到办法了。”
孟钰收回手,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非要逼我动手才长记性呢。”
祭司长老舒缓了一口气。
“说吧,什么办法?”
“那个金丝蛇蛊极其难解,所以解铃还得系铃人,你们找到养蛊之人,便能解蛊。”
孟钰一听,又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直摇晃。嘴上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要知道养蛊之人还来找你干啥。”
祭司长老被孟钰晃得晕头转向。
“既然中蛊,怎么会不知道下蛊之人是谁呢?”
“因为下蛊之人也不知道怎么解。”
“怎么可能,养蛊之人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解。”
“因为下蛊之人并不是养蛊之人,她不过是偶然得到了金丝蛇蛊毒。”
祭司长老被孟钰摇晃得胃酸翻腾,刚才吃下去的酒菜几欲呕出。
“你住手,我想到办法了。”
孟钰果然住手,笑道:“看来掐着人的脖子摇晃会使人长记性。”
祭司长老白了他一眼,那算什么道理,要是使在别人身上有用才怪。
“说之前你们可否告诉我这位小兄弟是如何中的蛊毒?”
孟钰奇道:“为什么要如此一问?”
“因为我认识有几个养蛊的朋友,他们便有金丝蛇蛊毒,你若说出来,我说不定可以判断是哪个养蛊师制的蛊毒。”
孟钰一听,陷入了沉默,似乎在考虑。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看了白玉箫一眼,然后叹口气道:“其实是一个蒙古郡主下的,那蒙古郡主说能解蛊之人便在苗疆里。”
祭司长老一听,身子一震,脸色惊讶。
“你说的是一个蒙古郡主下的?”
“没错,你可有线索?”
祭司长老慌忙摇头道:“没有。”
“真的没有?”
“暂时未想到与蒙古人有瓜葛的养蛊师。”
孟钰能感觉到这祭司长老并未说真话。
“可刚才你听我说出蛊毒是一个蒙古郡主下的时,你的反应告诉我你是知道的。”
祭司长老笑道:“那不过是我听说苗疆里有养蛊师为蒙古人效力,所以才作出那样惊讶的反应罢了。”
“原来如此。”
见孟钰相信他的话后,祭司长老松了一口气,但他发现他高兴得太早。
只见孟钰对他不停冷笑。
祭司长老一股冷意从心底升起。
“你又想怎么样?”
孟钰把手弄得嘎嘎响,发出一阵阴笑。
“刚才晃了你几下效果都不错,如果再晃几次,也许说不定你就会又想起些什么来。”
祭司长老急忙摆手道:“不要这样,我再想想,说不定会想到。”
“好,你现在快想。”
祭司长老想了一会儿,然后一声惊咦道:“有了。”
孟钰大喜。
“你快说。”
“过两天村寨里会举行庆丰收的芦笙会,将会邀请苗疆各寨长老于此一聚,到时请他们为小兄弟参谋一下,也许会有人想到解法。”
孟钰叹道:“眼下看来也只好如此。”
当孟钰与白玉箫从祠堂里出来时,太阳已升至三竿。
在谷场上,苗人男女老幼将刚刚打下的黄澄澄且饱满的稻谷,搬到谷场上晾晒。孟钰可以看到他们脸上露出着丰收的喜悦。
白玉箫感觉有趣,跑去帮谷场上的苗人一起晾晒谷子,孟钰无奈,也只好跟着去帮忙。
等他俩将苗人乡民晾晒好谷子,回到蓝玉儿家里,才一进门便见到蓝玉儿坐在桌子旁,一手撑着下巴,一脸愁容。
孟钰和白玉箫相视一眼,两人便心有神会,捏手捏脚走到蓝玉儿身后。然后两人做了个鬼脸并同时发出怪叫,竟是把蓝玉儿从凳子上吓得跳起来。
蓝玉儿转身一看,见是孟钰和白玉箫,便拍了拍胸脯,大出一口气,生气道:“你们两个做鬼了?走路没声音。”
“难道你没看到我们现在便是鬼吗?”孟钰和白玉箫仍做着难看至极的鬼脸。
蓝玉儿吐了吐舌头,又坐会凳子,一脸不高兴。
“无聊。”
孟钰和白玉箫也觉得无趣,将脸恢复本来面目。
孟钰看蓝玉儿似乎有心事,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一回来就见你愁眉苦脸。”
“蓝玉儿努了努嘴道:“你不知道看吗?”
孟钰顺她眼睛看去,只见一个瓷碗里,盛有一碗水。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是酒,因为孟钰可以闻到浓烈的酒香气。
孟钰还看到有一条三寸长的金黄色小蛇沉在碗底,一动不动。
“这不就是那条金丝蛇?怎么?它也喜欢喝两口?”
蓝玉儿叹了口气道:“对啊,它正喝酒呢!”
孟钰笑道:“好家伙,待在酒里那么久,看来酒量不错嘛。”
“什么酒量不错,它现在只怕已经醉了。”
“醉了?”
“没错,它已在酒里待了半个小时之久,然而一动未动。”
孟钰笑道:“只怕不是醉了,是被淹死了。”
蓝玉儿一听,也叹了口气道:“我也正这么想来着。”
孟钰用筷子把那条金丝蛇从碗里捞出来,放在桌子上不停拨弄。见金丝蛇根本毫无反应,笑道:“看来真是被淹死了。”
蓝玉儿一听,脸上一阵悲伤。
孟钰见她心痛的模样,但觉好笑。
“哈哈,你好不容易弄了条金丝蛇,竟没想到你又拿酒把它淹死了。”
蓝玉儿怒道:“我正伤心,你却再一旁开心,是不是成心要和我过不去。”
孟钰心里一咯噔,心想:“可不能把她火气点着了。”
“我开玩笑罢了,你不必当真。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怎么会想到用酒来泡这金丝蛇。”
蓝玉儿鼻子哼的一声,生气道:“我怎么会无聊到拿酒泡金丝蛇。”
孟钰笑道:“那这碗酒是金丝蛇自己倒的,然后再把自己淹死?”
“那更不可能。”
孟钰看了房里四周,问道:“那大牛现在在哪?”
“喝了一整坛子酒,正在房里呼呼大睡着。”
孟钰笑道:“难不成金丝蛇被泡酒里是大牛干的。”
蓝玉儿点了点头道:“除了他还有谁。”
“那他为何将金丝蛇放进酒里?我记得昨晚你已把金丝蛇装进了竹筒里。”
蓝玉儿一脸懊悔,伤心道:“今早你们两个走后,我便去溪边洗衣服,瞧见大牛在喝酒哩,就把竹筒给他,交代他给金丝蛇喂食。但当我洗衣服回来时,发现金丝蛇已躺在盛有酒里的碗里一动未动。”
孟钰听后顿觉好笑。
“也许是大牛喝酒正喝得兴起,又喝得孤单,所以将金丝蛇放进酒碗里,也让金丝蛇过过酒瘾。”
蓝玉儿面露惊奇之色道:“你怎么知道?大牛确实这么跟我说的。”
孟钰竟未想到会猜个正着。
“大牛嘛,我还不了解。”
“也是,那你们去问祭司长老的事情怎么样了?”
孟钰摇了摇头道:“他也不知道金丝蛇蛊的解法。”
蓝玉儿看着桌子上的金丝蛇,一声暗叹:“金丝蛇蛊果然难解无比,要是没把这条金丝蛇蛊弄死就好了。”
孟钰笑道:“你要是想要金丝蛇,眼前就有一条活的。”
蓝玉儿喜道:“在哪?”
“在白玉箫肚子里。”
“滚!”
孟钰笑道:“开个玩笑罢了。”
蓝玉儿叹气道:“既然连祭司长老都没有办法,那你兄弟身上的金丝蛇蛊也许只能找到养蛊之人后才能解咯。”
“是要找到养蛊之人才行,祭司长老说在过两天庆丰收的芦笙会上,他会请来参会的苗疆各寨祭司长老,到时他会试着向各寨祭司长老询问是否有人知道那金丝蛇蛊的解法。”
蓝玉儿一拍脑袋,笑道:“我怎么没想到呢,过两天便是芦笙会,到时会有许多各寨祭司长老来参会。而各寨祭司长老里面,有不少阅历丰富的养蛊师,相信他们应该会有人知道金丝蛇蛊解法。”
孟钰笑道:“这芦笙会上可有好吃的?”
“你这馋猪放心,祭完谷神之后,便会有千人宴,宴席上的酒菜是各家各户都准备好的苗人八大碗,一定让你大饱口福。”
孟钰一听,口水差点没从嘴里涌出。
“那苗人八大碗都有些什么菜?”
”清蒸胖头鱼,红烧肉,山鸡炒木耳,山菇排骨汤,清煮筒蒿菜,白切八宝鸭,葱花炒鸡蛋。”
孟钰听她说完后,用衣袖擦了擦流到嘴边的口水。
“我只道你所说的八大碗都是些地瓜野菜,青蛙小鱼做的呢,没想到菜色那么丰盛。”
蓝玉儿笑道:“我苗人靠山吃饭,靠河喝水,食材自然便是山里的特色。别看这区区方圆几十里的大山,山里物产可丰富着哩。”
孟钰点了点头,想起菜里鸡鸭鱼肉,应有尽有,笑道:“这大山里物产确实丰富得紧。”
孟钰心里已经迫不及待那芦笙会快点到来。
当他看到白玉箫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眼睛盯着金丝蛇看,不禁紧张问道:“白玉箫你怎么了,莫不是又发病了?”
蓝玉儿早已看到白玉箫反常之举,摇头道:“看他样子不像是在发病。”
孟钰便要伸手去摸白玉箫额头,手未摸至,白玉箫已出手挡住,嘴上道:“我没有发烧。”
“那你是哪不舒服?”
“我哪都不舒服,但也哪都没事。”
孟钰不禁糊涂。
“你哪都不舒服,却又哪都没事?这世上竟会有这种病。”
蓝玉儿笑道:“他的意思是说他在想心事。”
孟钰顿时醒悟。
“原来是想心事?”孟钰喜道:“莫不是你记起了什么?”
白玉箫摇了摇头道:“以前的事情我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孟钰一阵失望。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心事?”
白玉箫虽然失去失忆,智力却没有失去。他见孟钰,大牛,蓝玉儿为他解蛊绞尽脑子,甚是过意不去,再想想体内蛊毒发作时的痛苦更是害怕。所以他自然也一直关心着怎么解掉体内的金丝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