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天地相睐,众志成城,结束了两百年战乱,四海重新一统,天下归于安宁。”
高高端坐至高权柄皇位之上,威严锐利目光扫视满殿立身之臣,早已准备妥当的言语,缓缓而来。
“今,立国号为隋!”
随着这一声话语落下,满殿大臣齐齐跪拜,高声齐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大隋初立,除与民休养之外,更为重要的无疑是大封群臣,功过自该有定论!”
这句话落下,众多面无表情,肃然无比的众大臣,皆是不由自主的嘴角一挑。
由内而外的欢乐,无疑是相当由衷。
天下动乱,民不聊生之时,揭竿而起!
除了大义之外,自有私心作祟!
历经战场生死洗礼,有人殒命,有人伤病。
能有幸活下来的,今日便是为之前一切付出,收获的时刻。
“封伍建章为忠孝王!”
“封鱼俱罗为大都督!”
“封皇叔杨林为靠山王!”
一位又一位功勋卓着的元老,随着那至高权位的封赏,而确立了自身在这个朝堂,甚至于整个天下的地位。
而随着大隋二字出手,封赏的众多权贵确立。
那天地间的冥冥所在,不安动荡,立即被扫平。
若以意念扫荡人界,便会清晰感应到一条量大不可言说的金龙,将人界包裹。
无声咆哮,道道皆有崩神阻魔的危险。
“该死!难道我南陈,终究逃不过覆灭之危吗?”
随着隋朝的确立,天地间冥冥之中的变化。
还没有被彻底覆灭的南陈国内,一四十岁开外的男子,脸色阵阵儿阴沉不定。
身为鬼谷一脉的传人,天地间的气机演化,实难逃得过他的耳目。
“不行,即便是天意难违,我也必须为陈国留下一条血脉不可。”
眸色闪动之中,意念闪烁一抹坚定。
抬腿迈步,再一次现身,已然是皇宫大内。
十六年后,一处山水秀丽的山谷,结束了七七四十九日的闭关之后,两鬓多了许多白发的男子,睁开了眼眸。
“师父!”
随着踏出闭关之所的步伐,一个少年立身一旁,眉目间尽是乖巧之色。
“嗯!靖仇,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看了一眼乖巧少年,两鬓间增添了许多白发的男子,面色一肃问道。
“师父,靖仇已经很努力了。”
听着师父严肃的话语,因师父出关而满心欢喜的少年,不由脸色一耷,可怜巴巴道。
自他有记忆以来,师父给他灌输的教育,除了复国之外,便是武功。
说实在话,他真的已经努力了。
可有些事儿,实在不是单纯努力就能办到的。
看着脸色耷拉的徒儿,陈辅虽然面无表情,实际上内心的情绪波动,却是不曾停止。
当年为了保住皇室血脉,他以消耗寿命为代价,施展出了鬼谷一脉的禁术。
否则的话,以他鬼谷一脉掌门人的身份实力,岂能衰老至这般程度。
不过能顺利的保下皇室一条血脉,看到复国的希望。
不要说付出一些生命力量,就是把他整个人拿去,也是无怨无悔。
此番忠心,实在可嘉!
不过有些事儿的发展,还是出乎了陈辅的预料之外。
就比如眼前这个少年。
以他的修为,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感应。
真要是偷懒的话,也就罢了。
听从自己教导之后,这少年所做努力,陈辅心中也是有数儿的。
也让他深感安慰!
当年的努力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不过很快这番欣慰,便被说不出的烦躁所覆盖。
依旧是为了这个少年,哪怕陈辅心中有数儿,有些事儿怨不得少年。
甚至于归根结底,是他的过错!
奈何就是控制不住这个脾气!
“师父,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去练功!”
陈辅的目光,积年累积,让少年不由得一抖。
“你也长这么大了,是时候随师父,外出看看了。”
陈辅不知想到了什么,跟少年说道。
听着师父的话,少年瞬间呆愣。
到山谷之外,见识一番天地。
是他一直的渴求与梦想。
然而师父始终不同意。
小的时候不懂事儿。
大了之后,倒是懂得许多。
以自己这陈国皇室血脉的身份,确实不宜随便出去走动。
“师父,真的可以吗?”
想了想,少年秉持谨慎态度问道。
自己这陈国血脉,始终是个麻烦。
一旦露出端倪,铁定会被追杀的无路可逃。
“区区小事,都不能坦然面对?”
“将来如何推翻隋狗,为我陈国死难臣民报仇?”
陈辅脸色一耷,劈头盖脸怒斥道。
看起来,对这孩子始终保护的太过严实。
也是时候,让其经历一番风雨,见识一番天地了。
心起此念,带着徒儿出门的心思,愈发坚定。
“你这小女子,倒是有几分眼色。”
大隋皇都,一身锦袍的杨广,现如今的晋王,低头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小女孩儿。
“也罢!此次看我那外甥女,好像确实没带什么礼物!”
将人当做礼物,听起来,实在是极大的不尊重。
在这么一个历经多年战火,依旧还有一些地方尚没有平定的时代。
尊重,是极为扯淡的事儿。
活着,才是至关重要的。
不知多少贫苦人家的孩子跪在冰冷地面,就为了进入富贵人家做苦工。
不为别的,饿不死便是极大喜悦了。
“我那小侄女在哪儿?”
踏入小侄女所居之冰心阁,杨广极为欢悦的大声问道。
“殿下还请在此静候,婢子这就去请郡主。”
将待客事宜安排妥当之后,有婢女行礼道。
“宁珂见过皇叔!”
不多时,一个十几岁开外的靓丽少女走了进来,盈盈行礼道。
“小侄女,许多日子不见,你倒是出落的愈发灵动了。”
看着靓丽的女孩儿,杨广似有瞬间的神色不对劲儿。
随即收敛了起来。
现如今,那个位置还不是他的,有些事儿,实在不能肆无忌惮。
纵然领着军队多年征战,可以说成功收复了大部分军队将领。
可只要有什么不当举措,那至高位置上的身影,想要处理自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虽然从血脉上而言,那位子现如今的主人,跟自己是实打实的血脉至亲。
然而有些事儿,实在是说不清的。
“皇叔,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来看人家,都不带礼物的吗?”
灵动无比的眼眸,扫了一圈之后,女孩儿有些噘嘴不开心道。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会跟我纠缠个没完。”
“放心吧,哪儿能不带礼物呢?”
说着杨广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女孩儿。
“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跟在你身边,应该不是问题。”
“确实如皇叔所言,有那么一股子的灵动劲儿。”
刹那间眼底一抹极深紫意闪烁,独孤宁珂神情高傲打量了那女孩儿一圈。
“有名字吗?”
“还请郡主赐名!”
以头杵地,狠狠拜倒在独孤宁珂脚下,大声喊道。
“说你聪明机灵,还真是够聪明机灵的。”
“这样吧,你就叫做书香,以后主要的任务,就是管理书房,以及陪我读书。”
“奴婢书香,见过郡主!”
听着独孤宁珂所起的名字,那女子·······
不对,应该换做书香,再次盈盈一拜道。
“嗯,你起来吧!”
挥手中,自有婢子总管,带着书香下去安排。
“丫头,小小年纪,让你一个人支撑之偌大府邸,也是不容易。”
“以后有什么事儿,就跟你老叔说。”
待了差不多几盏茶的时间,杨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之后,转过身来对着独孤宁珂道。
“让书香来见我!”
随着夜色点点降临,那捧着书本安心中的少女,眉宇间闪烁着极其深邃的紫光。
“书香见过郡主!”
不一会儿,今日初入府邸的书香,盈盈拜见。
一挥手,让四周人全部下去。
独孤宁珂认真盯着书香看了许久。
“你敢来人界见我,胆子不小!”
“不怕人界那些高手,察觉到你的踪迹,一声大喝,浩然正气将你活活烧死吗?”
盯着书香看了好久好久,独孤宁珂出言说道。
“魔君差遣,纵然身死,也不敢丝毫怠慢。”
书香跪在地面,神色严肃
“他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独孤宁珂眸中紫衣闪烁,有些冰寒问道。
“当年天妖皇违背盟约,使得魔君实力大损,多年来,虽然以一些手段恢复了一些。”
“然伤势终究得不到彻底恢复。”
“现如今,人界之发展愈发猛烈。以郡主现如今的尊贵身份,相助魔君一臂之力,应该不是问题。”
书香跪在那里,娓娓道来。
“还真是看得起我!”
独孤宁珂神色不咸不淡哼了一句。
“不过你和他,都有些想错了。”
“随着人界平定,镇压妖邪的力量,无比膨胀。”
“现如今,我也只敢在夜晚,力量消减之时,才敢以魔界公主的身份说话。”
独孤宁珂眉宇间不自觉一丝黯然。
戴着他人面具过日子,自然不是她所乐意的。
可有些事儿,就是没有办法。
若没有独孤宁珂这一层身份伪装,域外邪魔的痕迹,但凡露出一星半点儿,刹那间便要死无葬身之地。
历经战火洗礼之后的人界,对于邪魔而言,就是这么恐怖。
堪比刀尖之上跳舞,看似轻松自在。
实则心绪紧绷到了极点。
稍微一个不慎······
后果便是不可想象的。
独孤宁珂眉宇深处,闪烁着深深忌惮惧怕。
若不是有一层皇族气运庇护,多年前,她便被浩然正气给活生生烧死了。
“公主······”
书香再一次出言道。
“闭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书香压低了的话语刚刚出口,便招来了独孤宁珂勃然变色的呵斥。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这件事儿,我心里有数儿了。”
“你既然进来了,就如我刚刚所言那般,好好做一个伴读婢女吧。”
能安全混进来,实在是不容易。
就这么随意丢了,实在可惜。
还是留在身边吧。
至少也有一些分担。
“还有,想办法查清,这个人的下落。”
“不准动用人界力量,更不能让人察觉。”
随手拿出了一张画像,一副青年相貌,独孤宁珂交代了下去。
在人界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一点儿所得都没有。
“郡主,您······”
接过画像看了一眼之后,感应到了独孤宁珂的气息变化,书香有些关心。
“无妨!”
独孤宁珂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吐了一口气。
“虽然都是独孤宁珂,却唯有夜晚的独孤宁珂,才是魔族的公主。”
这一句话,极大的表现了何为艰难二字。
人界的力量压制,实在是太厉害,太厉害。
现在怕是还仅是一个开始,一旦天下真正太平,那压制怕是更加厉害。
不过对于域外魔族而言,这也是最佳时机。
由盛而衰的道理,无疑是经得住时光检验的。
一旦这种发展到了顶点,若没有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
急速的衰败,不过是自然而然的事儿。
“记住,这事儿只能暗中谋差,绝不能露出半点儿蛛丝马迹。”
想着自己得出的那个可能推论,独孤宁珂再次严肃叮嘱道。
大地皇者,抗击魔界入侵的主先锋。
这么多年,找来找去,也似乎只有这个背负着灭国之仇的宇文前朝后裔,最为符合条件。
“轩辕剑?一柄皇者之剑,落在我这样的人手里,似是天命注定吗?”
茫茫山林深处,身着衣甲的冷峻少年,随手将钉在大地之上的轩辕剑拔了出来。
看着这柄轩辕剑,宇文拓确定,必然是真品无疑。
神色不由一阵儿阵儿变幻莫名。
“杨坚!”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身影,神色复杂呢喃中,宇文拓踏出了这片凡人不可轻易踏足的山林。
“少爷,老爷找您。”
回到大兴城中,从小长大的府邸,立即有下人找到了宇文拓。
“孩儿见过义父!”
看了眼坐在那里的老人,宇文拓神情冰冷道。
国破家亡,无限飘零之后,这世间,对他而言,便没有多少温暖了。
哪怕是这个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抚养之恩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