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季司深看着躺在床上,乔白脸蛋,血色尽失,眉头时而紧拧,铜仁在瞳孔里转圈,睡梦里都不安生的小妻子。
心一揪一揪的疼。
早知道就不去黎家了。
这顿饭,堪称鸿门宴都不为过。
“至阳,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这都晕睡了两个小时了。
顾至阳给她把了下脉,看了下点滴,“嫂子身体本来就虚寒,加上受了刺激,还有这新伤旧伤,应该是累了。”
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些,都叫什么事。
季司深双手握成拳状,一拳打在床褥上,“我怎么那么烂,连老婆都保护不了。”
“你也别自我责备,嫂子那些家人也算是奇葩。”顾至阳医院忙,平时比较少和他们一起聚会什么,但是对于季司深家这位小妻子的家人倒是略有耳闻。
“眼睁睁看着一个小生命这么没了,嫂子心里肯定难过,再加上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肯定更加自责,深,你可要多陪陪嫂子。”顾至阳心里也是唏嘘,不免对这位嫂子染上心疼之意。
自己的身体状况?
季司深不疑有他,看先顾至阳,“什么意思?我老婆身体怎么了?”
“你不知道?”顾至阳抿唇,这样下来好像是自己多嘴了,欲言又止,“那应该没事了吧。”
“说!”
顾至阳抿唇,“这……”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婆婆妈妈了?”
顾至阳想,自己是不说不行了,他挠挠鼻尖,眼眸微抬,“那个……嫂子上次做了个检查,大概检查结果就是她宫寒,比宫寒更严重之类的。”
“哦,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大病。”季司深是不以为然。
“这个确实不是什么大病,但这严重的会导致不孕,女人要是不孕不育了,自然会对孩子有更多的幻想,这点,我认为你心理要有点准备。”
听了这么多,愣是战场所向披靡的季司深,总算总结出一个忠心:顾至阳说她老婆不孕不育!
这会他倒是想起,她几次床事上的不正常反应,还有那次,爷爷奶奶催她生娃之时,他的逗弄,那时候的躲闪,现在一切都明了。
“这么严重?”
“当然,也不一定,大抵情况是妇产科医生鉴定的,我只是有意了解了下,并为之具体,嫂子的这种情况肯定跟以前的生活环境有关,比如生理期经常用冷水,在比较潮湿的环境生活之类的……”
说了这么多,顾至阳再次抬眸,见季司深紧拧的眉头,暗沉的脸色,推推自己的金框眼镜,“其实也未必那么严重,我想你最好还是带她再详细做个检查。”
季司深坐在床头,伸手轻抚着黎月的脸颊。
直到顾至阳以为他没话说准备退出了。
他启口,“帮我联系一下妇产科权威,谢谢。”
顾至阳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想到有生之年听到季司深一句谢谢居然是在这种时刻,因为他家小妻子的不孕不育问题。
想来有了女人的男人果然变得柔软了,更像个人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该好好找个女人逗弄逗弄了,而不是每天面对着冷冰冰的手术室,在白色的空间里穿梭。
顾至阳离开不久,黎月是被自己梦魇给吓醒的。
她怵然,坐起身尖叫,“我没有,我没有……是她自己使坏,是她……啊!”
“月月,月月,是我。”
季司深抓住她胡乱拍打,胡乱虚晃的双手,将人紧紧锁入怀里。
直到她挣扎到没力气,身体软在季司深身上,下巴抵着男人的肩膀喘息着。
季司深顺着她后脑勺的毛发,轻轻的,一下一下安抚着,“我知道,不关你的事,不要自责,恩,没事了没事了。”
黎月回了神,推开季司深,面对着他,摇摇头,“不,是我,我害了那个孩子,孩子没了……”
“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绊倒了自己,恩~~~”季司深轻拍她的脸颊,大掌搭在她脸颊上,轻揉着,极尽温柔。
“可是,她讨厌我……”黎月抓着季司深的手,激动着,“老公,她讨厌我,我明知道她讨厌我,我还跟她说什么呢,她要是没看到我,不激动,指不定就没有这回事了。”
“别这么说,”季司深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让她面对着自己,“不关你的事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你这个小傻子。”
黎月抓着季司深的大掌往自己的眼部压,“老公,你别看我,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面对黎欣和贾世文。
到底在这件事情上,是她对他们的亏欠。
“让你静静,就是给你胡思乱想的机会?”季司深抬起手腕,看了眼金贵的手表,“现在是深夜一点二十分,人在深夜最容易胡思乱想,而我的女人又喜欢胡思乱想,你说我该怎么做?”
这话不是直接在告诉她,他不会离开。
黎月抿唇,仰眸,与季司深的目光相触。
“她怎么样了?”
季司深不语,大抵情况她晕倒之前也知道了。
孩子没了。
再由他口中再说一次,无疑又是一次伤害。
“我想去看看她。”黎月再次出声。
季司深知道,她是非去不可,也没有再阻拦。
门口,季司深搂着黎月直身站立着,眼睛透过门上的小窗口看着门里的人。
门内,黎欣躺在床上,显然是麻醉未过,还没有醒来,贾世文抓着她的手安置在嘴边,眼睛转瞬不眨定在床上的女人煞白的脸上。
黎铭宇和周美梅也陪伴左右,大概这一晚上会是个不眠之夜。
“要进去?”季司深试探性问着,当然他是不愿意小妻子去面对这一家子的冷言冷语。
里面才是一家人,黎月看着心口涌动,好像这时候自己进去,有些不道德,扰坏了人家的安静。
“不了。”
黎月抬眸,对着季司深轻扯出一抹笑,“里面才是一家人。”
季司深心疼,捏捏她的俏脸,“别笑了,难看死。”
黎月抿唇,“你嫌弃我了。”
“恩,之前是嫌弃,从你说了上面那一句话后,就不了。”季司深声音轻柔,刻意压低了,在这个安静的夜,带给心里躁动的她安宁。
“啊~~~哪句?”
季司深也没想她去猜,就逗逗她,“因为你和我才是一家人啊,傻瓜,走吧,咋们回家。”
现在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人家不愿意见是个问题,黎欣这一摔大有玄虚,季司深有预感。
只是,得等小妻子情绪缓过来了,好好问一问。
回到家,洗了澡,黎月就华丽丽的躺在季司深的臂弯里直接睡到大天光。
她又华丽丽的旷工了。
事后,萎缩着让季司深给人家大总裁去了电话,反正现在自己有老公这一回事已经在部门里传开了。
她现在也不怕人家说她和花狐狸之间有点什么。
再说,大总裁办公室里,还金屋藏娇。
安又琳也不是个软柿子,她想在百里集团横着走,就算没按上个特殊客户的名头,靠她自己的能力,也一样可以。
她才不会愿意自己的闺蜜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传个什么绯闻。
她自己也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能睡得好,季司深还真是她的安眠药。
洗漱,吃饭。
完了,季司深见人情绪高涨,便将人拉至沙发坐下,他曲腿,半蹲在黎月面前,双手拉着她的,轻搁在她的膝盖上。
郑重的眼神,带着端详。
黎月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你有什么就问吧。”他知道男人就要化为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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