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做梦也想到龙绯云的制香手艺已到了如此高的境界,这样一来,自己辛苦培育出的女儿,就被龙绯云轻松地给比了下去。┡8 1中 『文Δ网ww%w.
早知会这样,她定然会千方百计地阻挠,不给龙绯云一点出头的机会。
不同于二夫人暗自咬牙的阴狠,龙英华对大女儿的表现,极其惊艳满意。看着几家夫人,小姐脸上满是好奇,心痒难耐的神色,龙英华起身对自己女儿道:“绯云,三家都不是外人,定不会将你的制香之术外泄,不如你就告诉大家,你是用哪几种香料制成了这春香花满堂。”
龙绯云就等他这句话呢!赤瞳中闪过别样的狡黠,这样的狡黠明媚落在凤卿的眼中,惊起心湖中的点点涟漪。
她微微一笑,打蛇上棍道:“其实女儿对几种调制的香料并无隐瞒,方才念的几诗,对应的就是那几味香料了。”
这么一说,众宾客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小姐早已埋下伏笔,只等有能耐的人才一一对照猜出那几种香料来。
只可惜,那时无人能理会大小姐的蕙质兰心,还以为她是在哗众取宠。
在龙绯云打算说出几种香料名称的时候,一道暖人温醇的声音插入,靡靡惑人道:“云儿,让我猜猜那几种香料可好?”
龙绯云眉头一拧,这人怎么就这么讨厌!
空有一张脸就行了,偏偏还喜欢秀智商。这让旁人还怎么活!
“凤公子既然想猜,试试也可!”龙绯云笑意凉薄地盯着他,现在装骚包,要出风头,等过会猜不出,下不来台,看她如何落井下石。
凤卿岂会不知这只凶狠的小猫儿在想什么,只是微微扬唇,眼波变得格外多情,“云儿,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是我猜中了所有香料的名称,你就答应我一件事情如何?若是我猜不着,便应你一个要求。”
龙绯云思考了一下,觉得凤卿猜出所有香料名称的可能性并不大。她所说的香料,一共有八种之数,再对应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诗句,一般人记都记不住,更遑论去猜。
除非这只千年狐狸,能有过耳不忘的强记忆。
中情局中具备极佳脑力,眼力的特务并不少,但都是后天苦练才具备的本领,天生就有过目,过耳不忘能力的人,几乎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她不信,凤卿就是那千万人中的最特殊一个。
“行。”龙绯云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心中有了定论之后,就痛快地应了下来。
凤卿又看了她一眼,精致诱人的眼梢上扬,墨色的睫羽泛起细碎的光泽。
龙绯云眼前顿时浮现出一只火红艳丽的狐狸,悠闲妖娆摇尾的景象,而就在这只千年妖物的前面已经挖好了一个深坑就等着她往下面跳。
“宫妆临晓日,锦缎落东风。”不得不说公狐狸有一把好嗓音,低沉靡靡,如同后世才有的悠扬醇厚的大提琴。
一句诗,被他念出**蚀骨的味道,直让楼阁中的不少女子都听酥了身子。
“云儿,我猜此花为玫瑰。”细密的睫毛抬起,凤卿含笑望着龙绯云,等她的答案。
这都能猜出来?龙绯云着实震惊了!这句诗从哪能看出跟玫瑰有关?还是这千年狐狸精能读心……
龙绯云谨慎了一些,不敢再多想,面色不变地望着凤卿,“凤公子好记性,你猜得不错,第一种香料确实是玫瑰。”
“这第二种……”
没等龙绯云说完,凤卿悠扬动人的声音渐起,“一拳古而媚,美人伴幽独。此香料为幽兰。”
龙绯云脸色暗了一分,但还是淡淡应道:“确实是幽兰。”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凤卿抬起红色锦袖,如同思索一般,轻轻优雅地摇晃着手中折扇,“是菊花可对?看方才的明黄成色,大小姐应该只取了花蕾部分。”
这一刻,龙绯云幽暗的眸子陡然归于了寂静。
她总算想通了,公狐狸压根不会什么读心术,而是提前知道了她制香配方。难怪要跟她作赌,还一幅你上钩的贱样。
“凤家公子真是天赋异禀,神通广大,不如直接说出接下来的几味香料吧!”龙绯云轻嗤挑眉,冷眼横对。
凤卿摇扇而叹,摆出温文尔雅之姿,又赚得了大把姑娘的火热目光,“云儿何必如此心急,想这么快就履行赌约?不过既是云儿的要求,我怎敢不依。剩下的几味香料分别为,栀子,檀香,白芨,龙延香和龙脑香。云儿,我说得可对?”
“对!对得跟背书一样!”龙绯云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梁上君子偷看她的手札,还敢在这穷嘚瑟,她真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把他这张漂亮过分的脸,打到那些姑娘看都不想看上一眼。
“凤卿公子竟是如此聪慧!”龙香君掩着唇,喃喃叹道,眼中止不住痴迷之色。
不止是龙香君,身边的龙璧月,龙璧茵也用一种赞叹着迷的眸光盯着凤卿。
在这么多人面前,龙绯云没有证据,证明这只蔫坏的狐狸是偷看了她的制香笔记,才表现得如此神通聪慧。
“说罢,凤家公子想要我答应你什么事?”她只能“愿赌服输”,这笔账先记下,总有一天她会剥下凤卿这身完美的狐狸皮,做围脖。
凤卿合了折扇,如江南春风卷花廊一般,风流潇洒。
龙绯云几乎能听清一群姑娘咽唾沫的声音,这就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
“你与我的约定,我不想让旁人听见。”一袭红衣倾城夺魄的公狐狸,洋溢着满身骚味,温柔多情地靠了过来。
龙绯云手指动了动,硬忍着没出掌将他推开。任由炙热湿润的气息,如三月暖阳,如朦胧水烟,萦绕在她的耳垂间。
这一幕,直让不少春心荡漾的门阀小姐,看得牙根痒,恨不能亲自上前将他们两个分开。
“有话快说!”龙绯云冷冷道,闻着公狐狸身上撩人的香气,她就一阵阵犯晕。
“从今日起,不管我叫你云儿,还是其他名字,你都必须应下。小猫儿,想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一定会答应吧?嗯?”凤卿挑着迷醉的尾音,让龙绯云浑身一僵,像是心底最柔弱的地方有片羽毛轻轻拂过。
很快她就退后了几步,拉开与这只道行颇深的“狐妖”距离。
她很想骂,滚你丫犊子!都这么大人了,天天给人取外号有意思吗?
但龙绯云还是忍了下来,一线嫣红逼人的赤瞳,含着薄暮冷光与凤卿相对,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他要求的事情。
“云儿,你算是答应我了?”凤卿挑起精致的修眉,眉梢含着动人的情致,“我真是极其高兴。”
楼层中像是炸开了锅,“刚才凤家公子与她说了什么?”
“难道他们两人订下了终身!”
“这怎么可以!”
这是哪跟哪,凤卿靠过来说了一句话,就被她们脑补出一场大戏。她要是与这只黑心肝的狐狸订下终身,那绝对是人生最悲哀的事。
凤卿也不解释,笑得格外灿烂莫测,让几家的闺中小姐格外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只差当场流下伤心失望的娇泪。
不远处,端庄坐在椅凳上的龙香君,软烟罗裹着的娇躯不住颤抖,一种叫嫉妒的滋味在心底不断扩散,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渐渐嫉妒变为了凝沉漆黑的恨意。
她不该与凤卿这般亲近,她哪一点都配不上风华绝代的凤卿公子!
凤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龙绯云也从方桌后面回到了龙家的宴席上,大厅中嗡嗡响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十几个舞姬换了舞裙,重新来到屏风前面,起舞弹琴。只是见过龙绯云的制香术之后,这些寻常的歌舞任谁也提不起兴趣再去看。
凤家家主携着夫人来桌前,给龙璧月,龙璧茵敬酒贺寿。
他们两人靠近之后,龙绯云才看清凤家家主及夫人,看上去都很年轻贵态,特别是凤家主母夫人,气质淡雅出尘,优雅又华贵。
稍长的裙摆逶迤铺在地上,乌黑的丝盘起,几颗饱满的夜明东珠如同星辰散落在青丝间。美目顾盼生辉,红唇潋滟多情。
站在高大威仪的凤家家主身边,构成一幅极美极和谐的画面。
细细打量之下,龙绯云总算明白公狐狸身上的好基因是从哪里来的了。有这么个天仙般的娘亲,想长成歪瓜裂枣也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凤家家主聚起白玉酒杯,身边的夫人红唇轻启,声音柔似春风般称赞道:“龙家家主真是好福气,瞧瞧,这几个女儿一个赛一个的水灵,又是多才多艺的。等再长开些,出落得更是欺花赛雪,倒时只怕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有了凤家大夫人做对比,一贯在龙家作威作福的祁二夫人仿佛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在雍容大气的凤夫人的面前,二夫人显出了一丝局促,还是故作大体地浅浅笑道:“凤夫人说笑了,凤家的几个嫡公子,才是人中龙凤,玉树琼芳。哪家姑娘能嫁入龙家做媳妇,才是真正的好命!”
两家夫人说笑打趣了一会,也不见龙家三姐妹有反应,三个丫头像是长在了凳子上一般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起身谢礼的意思。
只有龙绯云站了起来,从容得体地朝来敬酒的凤家两人回礼,“能得家主,夫人的称赞,绯云不胜荣幸。”
二夫人干笑了一声,不停地朝自己女儿使眼色。
龙璧月,龙璧茵不懂礼数也就罢了,她辛苦教养出来的香君,向来以高贵典雅闻名,岂能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
龙香君也看见自己娘亲如抽风一般不停地朝她眨眼,可她两腿像是失了知觉,想站也站不起来。
不止是龙香君一人如此,龙璧月,龙璧茵同样是这样的境遇,下半身失了感觉,完全不听她们的控制。
姐妹几个对视了一眼,洁白的额头上汗珠子直往下滴,几张娇艳的小脸都涨得通红。
凤家家主,夫人有些站不住了。
龙英华忍不可忍地拉下颜面道:“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礼仪规矩的,还不赶紧站起身来道谢。”
龙香君颤颤弱弱,带着哭腔,无比尴尬羞涩道:“父亲,女儿不是不想起身,而是没法起身。”
“没法起身?这是怎么回事?”龙英华剑眉深皱,将信将疑,方才她们上楼时腿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会就不能动了?
龙璧月,龙璧茵一脸的窘迫害怕,“我们也不知道,这腿就似动不了了!爹爹,快找人来帮我们看看!”
看着三姐妹心慌害怕的样子,不像是作假,凤家家主,夫人一时站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有坐回去的龙绯云,嘴角弯起淡漠冷谑的角度。
能在中情局里活下来的特务,不仅是近身格斗高手,还是数一数二的神枪手,车手。指哪打哪,绝不会偏差一点。
而她不仅手稳,眼明,还学过人体解剖构造。知道人体每一个穴位。
方才射出的绣花针,钉在了龙家三姐妹身上的章门穴上,阻了她们经脉通往下半身的气血。
此针不拔,就别想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