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帝道明要等国舅入宫开始,青帝就在朝臣们的注视下先去了偏殿休憩,留下柳如墨在前殿,美其名曰,爱卿们有什么疑问或是想法,可以先跟国师交流,实则却是如他所言,彻底将此事交给了柳如墨来处理。
伴着婴孩儿
“哇哇哇”的哭声,国舅眉目间显出几分郁色,拧着的眉头正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而同时,被孩子的哭声闹得心烦不已。
连带着候在旁边的妾侍都看得胆战心惊,孩子哭得越加撕心裂肺,可自家老爷却丝毫没有松手将孩子给她的意思,她这个做娘亲的看着孩子这般哭,心也揪得生疼,却又碍于老爷此时脸色不佳,不敢出声提醒。
“静一静!”青帝一扬手,止住了朝臣们的喋喋不休,“爱卿们说的在理,但此事事关重大,朕已经着人去传国舅入宫了!”
传国舅入宫?
皇上嘴上虽然没说如何处理此事,但已经派人去传国舅,这难道不是从另一个层面而言,皇上怀疑国舅了,然后才会让他亲自过来对峙
朝堂之上的一众朝臣本就各有阵营,除了与苏家有关系的支持二皇子青麟一党,还有青帝为青远特意培养起来的三皇子党,而原先一心跟随青离的人此时都偃旗息鼓,好似他们根本不曾结盟,纷纷选择了中立,随二皇子党和三皇子党去争,他们既不出面为六皇子说话,也不参与任何一派的拉拢或是斗争,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而只有柳如墨清楚,青离的确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并且知会过了他手底下的人。
在青帝道明要等国舅入宫开始,青帝就在朝臣们的注视下先去了偏殿休憩,留下柳如墨在前殿,美其名曰,爱卿们有什么疑问或是想法,可以先跟国师交流,实则却是如他所言,彻底将此事交给了柳如墨来处理。伴着婴孩儿“哇哇哇”的哭声,国舅眉目间显出几分郁色,拧着的眉头正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而同时,被孩子的哭声闹得心烦不已。连带着候在旁边的妾侍都看得胆战心惊,孩子哭得越加撕心裂肺,可自家老爷却丝毫没有松手将孩子给她的意思,她这个做娘亲的看着孩子这般哭,心也揪得生疼,却又碍于老爷此时脸色不佳,不敢出声提醒。
好在国舅很快就缓和下来,先是换了个胳膊将孩子在怀里掂了掂,细声哄了哄,待孩子不哭了便伸手递给在旁边的妾侍:“你先抱他下去。如果有什么情况发生,立刻带着他离开府上!”言罢不等妾侍应声。就随着报信的家仆大步离开。国舅心情急切地往勤政殿赶,偏生引路的宫监走得极慢,人是皇上派来接他的,他现下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打发掉此人自行赶去勤政殿,只好按着宫监慢吞吞的节奏走着。
谁知越走方向越偏离了前往勤政殿的方向,待国舅从思绪中拔身出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去勤政殿的路上了,反而是往琴台的方向走着。
为何国舅会识得这是通往琴台的路呢?
原因还在于苏氏,皇后娘娘趁着青帝无暇顾及后宫之事时,时常在琴台避暑居住,国舅也曾在琴台与苏氏会面,因而在此时,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公公这是要带苏某去何处?”国舅停下脚来,不再跟着宫监前行。
宫监却是立即停住了,回身毕恭毕敬地道:“国舅大人请随奴才来,前方有主子正在等候大人!”
主子?难道是苏氏?
这是国舅听完宫监的话之后脑海中回转的第一个念头,可是苏氏不该还被禁足在中宫吗?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国舅心中暗叹一声,跟着宫监继续前行,远远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他立着,素色的长袍,高高的玉冠,男子?
从身形上来看,不是青麟,国舅放慢了脚步,眼睛锁着远处的人影开始琢磨起来,应该也不是青离,虽然他也好些时日没有见到青离了,但青离虽说喜爱素净的衣袍,却称病在府中,此时怎会出现在宫里,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是多年未曾见过的青远了!
听着脚步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柳如墨听声辨别着他的远近,直到估摸着几步之遥时,倏尔转过身来,国舅将将想好的满腹言辞顷刻间悉数化作了白费功夫,面前的人虽是一身男子装扮,可是面容秀丽白皙,娥眉远岱,分明就是女子!
“国师大人,奴才告退!”宫监上前一步给柳如墨行过礼后,撇下国舅自行退到了远远的地方。
国师大人?
听着宫监的行礼,国舅方醒悟眼前之人是谁,原来是新上任的国师柳如墨,她的事情他早已派人调查了一遍,但长相倒是没怎么注意,此时细看之下,方惊叹起来,果真是美艳,俏丽的面容透着清冷的气息,看上去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
“苏国舅,本官等你很久了”见国舅只是无声地打量着自己,并不开口,柳如墨先声夺人。
“难道今日传苏某入宫的命令是国师大人的?”国舅朗声笑道。
柳如墨轻轻摇了摇头,“本官是有这个想法,不过那是以前了,经过皇后娘娘的提醒,本官现在可是不敢高攀国舅了!”
青麟被废黜,苏氏被禁足,这些事的大致缘由国舅早已知晓,此时听柳如墨这般说道,只能接着道:“国师大人,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苏某代她向您赔个不是,还请国师大人莫要与她计较!”
看来他知道青麟和苏氏的事情是她做的了,柳如墨当即意会。
施施然走近几步,自袖中拈出一封信笺来,递给国舅:“皇上在勤政殿等着召见国舅,本官也不好多留国舅在此,只是有一样东西,本官觉得国舅有必要先过目,待会儿上了殿前,才知道该如何回话!”
国舅瞧着她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儿,又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的信笺上,略略迟疑了片刻后,接了过来,打开垂眸看着。
这竟然是他派人去那些个赴宴朝臣家中盗取的东西,这一封上面是他与兵部尚书的合议,这东西怎么会在柳如墨手里?
国舅猛地抬眸望向对面站着的柳如墨,她一派淡然地立在那儿,仿佛丝毫不介意他这样的眼神。
“国师大人这是何意?”她既然截获了他所有的证据,为何不去皇上那里高发他,却要在他见皇上之前把他截过来,还把信给他看?
柳如墨扫了琴台一眼,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本官是何意,国舅到了勤政殿便会知晓,只是容本官提醒一句,国舅待会儿在殿上,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逞一时意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话语既落,就见她招手示意,方才给他引路的宫监小跑着过来,再次在他面前伸出手来:“国舅请!”
被一个十六岁的女子耍弄,国舅的脸色那是一个好看,柳如墨却并不打算留着看他的脸色,在宫监过来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先行走了。
再见到柳如墨时,便是在勤政殿大殿之中,她仍是那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清泠模样,站在朝臣列队的第一位上,青帝已经在御座上等着他了。
以他马首是瞻的朝臣甫一见到他,眼珠子就转着给他打眼神,可是碍于皇上和国师都在场,他们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眼神只能让国舅知道他今日有麻烦了,却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
“给皇上请安,愿吾皇龙体康健!”国舅一撩衣袍下摆,跪下行了大礼。
“国舅,朕今日接到了一桩御状,状告你当年诬陷沈鹤将军参与谋害朕一案,你可有话要说?”
青帝直截了当地把话挑明了,国舅正要接话回答自己是被冤枉的,两手才合到一起准备拱手,忽而碰到了袖中的信笺,脑海中立即回想起柳如墨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和她的话:国舅待会儿在殿上,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逞一时意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柳如墨说的便是这件事?
他不敢确定,但如果说是柳如墨截去了他所有的证据,那么如果他否认掉了此事,是不是她就会当着青帝的面将所有证据拿出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沈鹤一案他当年虽然没有直接涉足其中,却也是推波助澜之人,真要是追究起来,他的确是诬陷了沈鹤。
他拱手之时,趁机将袖中的信笺往里面推了推,余光扫了一眼正等着他回答的柳如墨,复又垂下眼睑,一字一顿地答道:“启禀皇上,臣知罪!”
国舅认罪了!
二皇子一党的人几乎都是惊愕地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人,不是说了按兵不动的么?为什么国舅一上来就毫不辩解地应了此案,认罪之后就是伏法了,国舅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又该如何自保?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柳如墨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递了个眼神给青帝,青帝立刻震怒道:“国舅!你怎会牵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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