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均多喝了几杯酒。
平日里工作,下了班,他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家,一屁股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看着自己最喜欢的搞笑电视剧,再加上两瓶冰镇的啤酒下肚,此时,如果妻子陪在孩子身边,孩子乖乖的写作业,还能享受短暂的快乐时光。
这一刻,他觉得是自己最幸福的人。
但是,事情总不能顺顺利利,有时候回到家,孩子在沙发上玩耍,电视剧让妻子占据,突如其来的紧急电话,手头上还握有棘手未解的工作,只要啤酒在手,再忙再乱的日子里,一瓶冰啤酒下肚,透过酒精的麻醉,一整天便能画下完美的句点。
接下来的日子,他不能没有啤酒,专家说是酒精慢性中毒,他却不予置评,对他而言,啤酒如同美食般,只是生活的一种调剂。
随着时间日积月累,何均的肚子慢慢起了变化,能装下一肚子的酒水,在一般人面前,算是一身的好酒量,难得今天是他负责的交际场面,肯定要多喝几杯。他跟大伙儿一样,喝了几杯酒,身体感觉酒精随着血液循环而渐渐温暖,头脑也有些晕眩,脑中组织的想法变得迟缓,语言在不经意下脱口而出,成了在场人的笑话,也缓和了现场尴尬的气氛。
这一场饭局下来,桌上的白酒、啤酒基本上已经扫得一干二净,酒精在他身上发生的作用,并不影响他的判断能力,在场的人经过他的吹瓶下肚,到最后,连客人都睁开迷茫的双眼傻傻的微笑。
桌上的酒杯有一半都倒了,椅子散落在一旁,何均安排其他清醒的人送客人上楼,今晚除了客人之外,还有邹凯也一同入住酒店。
何均十分注意邹凯的动向,刚开始他融入大伙聊得非常开心,中途接了一通电话急急忙忙的出去,剩下他们招呼客人,到了吃饭的尾声,依旧不见他的人影。
华灯初上、夜色渐浓,有家庭的人纷纷接到妻子的电话,微醺的向朋友道声再见,搭上出租车顺便捎上住在附近的同事,连周夏也被其他人顺路送回去,留下瑾萱,还有几个同事围在一起高兴寒暄,趁兴致未散,不愿意这么早回家。
何均在慌乱之间,拉了一个还算清醒的小伙子,在周围的人还没起疑之前,一起扶着瑾萱搭上酒店的电梯。
何均私底下调查,得知新设备商跟邹凯平时有来往,打算隔天带他们到附近的观光景点绕绕,为了要让事情顺利进行,打算当天不回家。何均主动拦下这事,安排新设备商住宿事宜,另外替邹凯订了一间房。
至少,何均知道今晚邹凯落脚何处,他们一人一边拉着瑾萱的手臂,平时看起来瘦弱的她,到他们的手中还是感到沉甸甸,由于她的身体软趴趴,完全使不上气力。三人笨重的搭上电梯,跌跌撞撞穿过灰色地毯,好不容易扛着她到指定的房号,见到里头的床铺,恨不得一把将她抛在上头。
何均上气不接下气挥手:“行了,这里交给我吧!”
“嗯!”小伙子用手臂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喘了一口大气,没有任何疑虑的走出房间门。
何均看着仰面朝天、四仰八叉的瑾萱,任谁看了都很倒胃口,他上前替她调整较为淑女的睡姿、盖上棉被,折腾了一会儿,才有点儿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刻意在床头留一盏灯,晕黄的灯光增添不少浪漫的氛围,再次打量周围环境,确定没有遗漏其他的细节,拍了拍手,准备掉头要走,没想到一转头差点和邹凯碰上,方才的酒醉和疲倦顿时一扫而空。
邹凯并未喝多少酒,手触碰到灯的开关,房间即刻变得明亮起来,与此同时,前方冒出了一个人的形状,辨认出对方的身份时讶异:“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我…。”何均的脸更红了:“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邹凯往前走一步,整齐的棉被已经让人掀开,他定睛一瞧,差点没往后退:“这…这是谁?”
何均凑到邹凯面前,暧昧道:“就是技术部新招来的助理,乔瑾萱。”
邹凯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你把她弄过来做什么?”
当下何均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含糊道:“邹总,你看到我别介意,等我走出了这个门,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等等。”邹凯拉下打算要走的何均:“谁跟你说我喜欢她了?”
何均纳闷:“不是吗?那天邹总还特地问了她的名字,我也不是刻意要偷听,就是不小心听见你提醒许总别跟她走得近。”
邹凯的脸扭曲,伸手指着瑾萱:“我是担心许总,又不是这个女孩。”
“是吗?”他一脸狐疑:“当时邹总不是还问了她的事,我还以为…。”
何均话还没说完,邹凯用力敲他的脑袋:“你以为?你偷听我和许总说话我还没介意,你就自己擅自做主了是吗?”
何均摸着脑袋,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急道:“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出去。”
“出去!出去做什么?让我跟她一个人独处,明个儿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何均赶紧上前拉了瑾萱的手:“我这下立马把她弄出去。”
邹凯见何均紧张得扶起昏迷不醒的瑾萱,瑾萱的头如同摇摇欲坠的稻草,下一刻仿佛不知去向,他不耐烦道:“算了,算了,这么晚了,她醉成这样,让她在这里睡吧,我另外找个住处。”
何均听了又误解成另外一种意义,喝了酒眼皮浮肿的他笑说:“好的,邹总,今晚发生的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我保证,我保证。”他一边说一边退了出去。
等到门轻轻合上,邹凯上前检查瑾萱,确实醉的不省人事,若是要带她回家,又要兴师动众,引起旁人注意,倒不如暂借一晚,把这件事给抹去了。
邹凯越想越不对,何均不像是口风紧的人,会有如此动作肯定是希望借此攀高枝儿,他一个正派人,这样的事落在旁人口耳中,肯定会越传越糊涂。他越想越烦躁,不耐烦的解开领带,脱下外套,坐在单人沙发上,望着被占据的床位,瞥见桌上的电话,特意拨了大厅号码,询问了今晚是否还有其他的房间?服务员不到一分钟给予答复,今晚是周末,所以酒店内客满。
邹凯来回在房间内踱步,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咬着手指思考片刻,想起了另外一个办法,于此同时,他毫不犹豫的使用手机拨打给他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