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川看到了,马上念了句蒙古族的经文,捏紧了自己的铁棍。
我看了眼地面,就觉得不对,灯光下,我还是能看到自己淡淡的影子在地面上,我们的影子并没有从墙壁上爬起来。
那几个绝对不是我的影子,但这么看去,那佝偻着背的样子,确实和之前的影子十分相似。
只要不是鬼,其他东西我倒是不悚,在林子里走地脉的人野兽怪事见得多了,有形的都不在话下。
我们几个人互相打了眼色,就朝四个黑影走去,因为他们都隐没在入口阴影的黑暗里,王四川打亮了手电照向它们。
一照过去,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因为我们看到那边什么都没有。那几个黑影,忽然消失了。
王四川把手电移开,那四个黑影立即又出现站在那里。把手电一照过去,黑影立即就消失了,只剩一个黑洞洞的口子。
我们对视了一眼,马在海就发抖道:“真的是鬼。”
我看了一眼袁喜乐,发现她根本不转头看这里,而是看着上头刺眼的灯光。也在发抖。那一瞬间我的冷汗也下来了,要不是这里很亮,我恐怕也会撒腿就跑。
“你有长生天保佑,要不你去看看。”我对王四川道。
“你也有马克思保佑,我和长生天很久没联系了。”王四川道。
我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个没出息的,想起唯物主义思想,嘴里默念了几句语录给自己壮胆,对王四川道:“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给我打手电。”一边接过他的铁棍,径直往那个出口走去,因为我已经确信,这肯定不是什么鬼影,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王四川的手电照着,那边一直什么都没有,我一直走到出口外面,就给王四川打了个手势,同时开始戒备。
王四川再次把手电移开,我就看到我面前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
那几个“影子”果然又出现了,然而我在这么近的地方,看到的却不是影子,而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
我看到了两种不同程度的黑暗,外面的光线射入到这里,好像发生了扭曲,使得出现了几个黑暗里的黑影。
这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景象,但好像没什么危险性,我打手势让他们过来,继续走近用手电照射,就发现这种光线扭曲在整个通道里都产生。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我迅速想了想这是怎么回事,转头道,“你还记得物理课上学的东西吗?”
“哪些东西?”
“光线折射。”
“光线在不同密度和特性的气体或者悬浮物质里折射率不一样,如果空气里有密度很高的其他物质,就会产生这种现象,比如说彩虹就是光线通过空气中悬浮的水珠造成的。”王四川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心说你他娘成绩比我还差,你说的到底对不对啊。
这么想着,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把手电往上照,果然,在通道上方的手电光出现的波动比下方的更厉害。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的影子会佝偻着腰了,因为越往上的空气里,引起折射的气体的密度就越大——不过,这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造成的?
我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觉得更加不妙了,因为袁喜乐是高材生,她不可能想不到我想的东西,所以她是不会被这种影子吓疯的。
而且她刚才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语言,就是关灯,一路过来她没有去注意影子,而是一直看着那些灯。
离我最近的灯就在前面,我快步走过去,佝偻的影子立即就被拉长映出来。我走到灯下,灯的周围没有明显的灯光扭曲,但我伸手把空气上下扑腾了一下,就看到立即出现了类似沙漠里热气蒸腾的现象。
这种现象越靠近灯的四周就越严重,我伸手一摸,发现墙壁被灯光照得非常烫。
看样子是墙壁被灯逼热以后,水泥里挥发了什么气体出来,形成了这种现象。
我想起墙壁上黑色的腐烂斑纹,又想起了袁喜乐和陈落户的样子,我忽然意识到不妙,立即捂住嘴巴,忽然头有些发晕。
我以为是心理作用,下意识深吸了几口气,却觉得更加难受,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屏住呼吸跑回去。
我一直跑到王四川边上才敢呼吸,指着上面的灯道:“空气里可能有毒。”
我指着就顺势抬头去看,一看之下,下半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我看到灯光附近的蒸腾、整个灯光的上面,都在以一种妖异形态扭曲着。
所有人都看到了,王四川目瞪口呆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就看一边的袁喜乐一直看着那些奇怪的扭曲,一直在发抖,我用手挥着四周的空气,发现好像已经到处弥漫着那种未知气体。
马在海一下掐住了喉咙,我感到自己头疼的感觉也更加厉害起来。
“妈的!难道这里是毒气室。”王四川看上去还没受到什么影响,只是也捂住了嘴巴。
“怎么办?”我想着陈落户,我可不想变成他那个样子,“这种气体可能伤害大脑和神经,我们也会疯掉,甚至会当场死掉。”
王四川捂着嘴,一下看向袁喜乐,袁喜乐这时却看向了我们来时候的通道。
“避难所!”王四川道,“她刚才一直不肯离开那个房间,那是她的避难所,那里面一定是安全的。”
他立刻就解开了袁喜乐的绳子,然后退后了一步,让我们都退后,我们眼睁睁地看见袁喜乐瞬间就往那通道里跑了过去。
我明白了王四川的意图,袁喜乐对于这里很熟悉,一定知道最近的道路。
我们立即跟着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