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红叶李和这逆冲的灵气都拥有远超尘世间的力量,那我们为何要费心费力同时镇压这两者,为什么不让他们互相牵制相互抵消,用这山川大地的灵气来镇压封印红叶李呢?!”
“互相牵制?”
“相互抵消?”
赵从容的一席话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多数人听闻这个惊天设想,第一反应都是瞠目结舌,然后过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才拉过身边的人激烈探讨。
就连一直以来闭目潜修的几位隐院长老也缓缓睁开了眼。
见无人反对,赵从容又开口说道:“没错,正是利用他们两方力量差距不大,而属性又截然不同的特点,让他们互相牵制、相互抵消,达到某种平衡,最后形成类似于一个封闭的循环封印!”
“这样,就可以将乾坤白垩盔空出来,借给李应飞救命。”
董淑华点了点头,自以为明白了赵从容之意:“所以将乾坤白垩盔借给李应飞治病,这就是赵师兄答应出任掌门的条件?”
董淑华一句话出口,立马便有支持赵从容的长老接口道:“只要不影响封印红叶李,若赵师兄应允接下掌门的重担,便把这死物借给李应飞又何妨!”
“没错,这小子之前帮忙镇压红叶李,于郴山也是有功之人。我王飞支持拿乾坤白垩盔救这小子,支持赵师兄接任掌门!”
王英伟闻言勃然大怒,气得转身指着王飞骂道:“你,你……”
众目睽睽之下,那“混蛋”二字却是怎样也骂不出口,只得愤然拂袖。
眼看将要木已成舟,赵从容出任第十七代郴山剑宗掌门的呼声越来越高,赞同将乾坤白垩盔借于李应飞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候,斜刺里陡然传出一个声音,宛如雷音滚滚。
“且慢!”
众人纷纷回转过头,发现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作为隐院院首的莫师叔祖。
以其辈分之高,地位之重,由他口中说出的话,一时间无人敢插嘴。
“好一个互相牵制,好一个相互抵消。这就是你这个天才小辈想出来的办法么?”
赵从容情知对方话里有话,下面还有话没有说完。于是也不着急回答,只静静等莫师叔祖训话。
果不其然,莫师叔祖丝毫不在乎赵从容的回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年轻人的通病,总是太自负了!”
“如果那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我们何至于耗费成百上千年的光阴,枯守隐院,奉献余生!”
说到这份上,赵从容才辩解道:“弟子对隐院诸位并无不敬之意。”
莫师叔祖摆摆手:“你所说的相互抵消,根本不可行!要知道,这山川大地蕴含的灵气虽强,可却是死物,而红叶李是有智有慧的活人。死的力量,如何能封印住活的红叶李?”
“换句话说,没有人引导,这山川大地的灵气根本无法作用到红叶李身上。而且就算机缘巧合之下对上了红叶李,在红叶李有意识的活动下,要不了多久便能让他破封而出,根本困不住!”
赵从容笑了,依旧笑得那么从容,那么大气,仿佛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一般。
“可要是有人引导呢?”
“开什么玩笑,即便以绝世武者的力量,也根本不可能游走其中,更不要说居中调和、引导……”
话才刚说到一半,莫师叔祖霍然抬头,看向赵从容:“你,你——你的意思是……”
赵从容默认点头,笑道:“没错,可要是由我来斡旋其中呢?”
“……”
莫师叔祖沉默良久,终于抬头,直视着赵从容的眼睛,一个字的一个字说道:“那么你们三方,将会永埋流光瀑之下!”
这样的结果自是在赵从容意料之中,不过真正听莫师叔祖这样讲来,依然不自禁地喜道:“那即是说,这方法可行咯?”
“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样一来,无疑是你自己也被封印其中。这和之前那女弟子说的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将失去自由之人由那个龙族小子换成了你自己,仅此而已。实际上始终有一个人被囚禁在这里,除了人换了以外,没有分别。”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就是替代乾坤白垩盔的活封印!”
听到赵从容要以自己作为活封印,亲近赵从容的人们纷纷劝说,无不动容失色。
“赵师兄三思啊!”
“赵师兄,为了一个龙族这样做不值得!”
“你被困于此处,那郴山掌门之位怎么办,余下还有谁有资格出任掌门?!”
于无数杂音中听到这句话,王英伟连忙挺身而出,生怕别人将他遗忘了一样。
赵从容看了眼积极挤到前面的王英伟,笑了笑,然后又把目光落到了董淑华身上。
“董师妹端庄大气,有胆有识,遇事不乱,处变不惊,直是巾帼不让须眉,足可担当掌门之位。”
此言一出,就连董淑华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推辞。
作为唯一的女院首,董淑华在诸位同门的印象中不坏,甚至颇有人缘。只是因为女性的身份,在推举掌门的人选之时很容易被人自动忽略。
如今经由赵从容这么一提起,众人才纷纷恍然大悟,原来这里还有一位适合的人选!
董淑华还要推辞,赵从容单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说道:“当仁不让啊董师妹。”
“而且我意已决,天亮之前就带着红叶李下到流光瀑地心深处,引导山川灵气封禁红叶李。”
赵从容笑了笑,笑容里是没有商量的坚定与决绝:“于我自己,权且算是闭个死关,潜心找寻突破天冲之法。”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其余众人就是想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该如何开口,该怎么去说。
只听赵从容又说道:“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名弟子了。”
说到这,赵从容回转过头,冲李应飞温和地笑了笑。
被困在光幕之中的李应飞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见老赵转过来对他笑,他便也对赵从容回以一个微笑。
不过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李应飞总觉得老赵这次的笑容好生奇怪,完全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我曾经承诺过一个故人,要照顾好他。”第一个字开口,赵从容已经重新转过头,不让李应飞看见。“你们是知道的,赵从容从来都是一诺千金,许过的诺言就没有失信的。”
“所以啊!在我有可能做到的情况下,乾坤白垩盔我是一定要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