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画破了。
这是两个阴阳境的强者使用出来的。
但是却就这么被应檀溪一只手指破了。
她的脸上看不出看任何表情,因为她在等待着何人斯的回答,她问的是,“你能破了吗?”
何人斯低头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破。
他看着应檀溪,然后笑了。
“我觉得,这世间真是有意思,一个人越是要死的时候,便是越会有更多的蝼蚁站出来救他。”
应檀溪问道,“你还觉得我是蝼蚁吗?”
何人斯笑着问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登云榜上没有你的名字呢?”
应檀溪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她根本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她看着在场众人,她冷冷问道,“还有谁要杀他,一起出来。”
这句话在大殿之中接连盘旋了数个来回,然后扶摇而上,混着那些月光,从南郡宫的顶上散发了去。
大殿之上无人应答。
何人斯笑着说道,“你面前就有一个,何必再问?”
应檀溪看着他认真说道,“你不行。”
何人斯笑的更开心了,“我不行?”
应檀溪确定说道,“你不行!”
洛宁忽的笑了起来,他听着应檀溪语气之中带着嘲讽的双关,只是觉得这个人好生有趣。
云客拄着剑,眼神低沉的像是河道的水流,
因为他知道何人斯的实力,即使这个公子哥一指破开了金光画,但是也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把他们带走的。
何人斯说道,“在动手之前,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应檀溪笑着说道,“你说。”
何人斯转身看着洛宁,他极为认真的问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何都要护着他?”
应檀溪笑着说道,“当年易水寒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是如果没有他,连南郡都没有了。”
何人斯低头不答。
应檀溪继续说道,“所以,为了知恩图报,我也不会让他死。再说,就算是这些他都没有,我也不会让你杀死他。”
何人斯抬头问道,“这又是为何?”
应檀溪轻蔑的说道,“因为云客说的很对,你连魔君的面都没有见到便要去把他们送出去,你简直是怂到家了。”
……
谈话如果谈到了这里,那么便是没有任何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因为即使谈下去,到了最后也只会变成谩骂,变成无关紧要的争吵。
所以何人斯不打算谈了。
他是一个说出手就出手的人,也是一个很烦磨叽的人。
所以他便是想要一掌打在这个说着自己坏话,甚至有些让自己厌烦的公子身上。
狂风又起。
一道掌印在空中凝结。
这次他用的不是掌意,而是用了灵力。
这也是他第一次的全力出手,因为他意识到了这人不会像云客和洛宁那般简单。
先前的金光画,即使要他去破,也是要耗费不少的力气。
那道掌印已经比起先前不知道要凝实多少倍,空气之中只听见了噗噗的几声响。
那大殿两旁距离极远的烛火都随着这一掌升腾了起来。
这一掌来自他的手中,同时也是来自他的心中。
何人斯作为登云榜上唯一一个不用兵器的高手,他的掌便是他最好的武器。
他一掌拍出。
空气仿佛水花一般都因为这一掌的压力翻滚而下。
那掌印前进,竟然是直接让周围烛台之上的所有烛火瞬间熄灭。
空气凝固了。
不知道哪个初微境的小生感受着那铺面传来的掌风压力,竟然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吓得他急忙闭上了眼睛再不敢去看。
南郡宫设计的极为坚固,可是也在这一掌之中颤抖的极为厉害。
应檀溪的目光直视着那道铺面而来的掌。
她的头发因为这一掌的威力的都开始向后狂乱飞舞。
掌未到。
她的脸上神情依然平静。
洛宁站在她的身后,没有感受到这一掌上任何一点的压力。
因为应檀溪就站在他的前面。
反观云客,后者的身体微微颤抖,握着剑的手指已经渗透出了鲜血,他咬着牙,用身体里最后的灵力顶着这一掌的威压。
应檀溪娇小的身躯在那狂风之中宛如一棵将倒的枯木。
她终于出手。
她依旧只是轻描淡写的伸出了左手。
这次不是翘兰花指,只是去握剑。
众人这才发现在她的腰中还有着一柄剑。
洛宁认识那把剑。
——
长思剑。
剑名为长思,但是此时人却不长思。
她的脸上此时只有杀意,那里还有半点平静?
她的身体如同枯木,那何人斯的掌风便是如同惊天的海浪。
枯木如何能支海浪?
应檀溪在所有人质疑的目光之中给出了答案。
她手中剑在半空中划过了一个极为完美的圆弧,然后身体便也随着那柄剑转动起来。
空气因为那道掌风变得有些炙热,但是此时又是因为她的剑意有些冰寒。
掌风之中夹杂着着漫天烛火。
她的剑中便是漫天的寒光。
她只是出了一剑,她的手腕一抖,剑划过,于是便是变成了漫天的雨花。
不是真正的雨。
而是剑雨。
一道道真正剑意变成的雨。
雨水落在那掌风之上,发出了嗤嗤的声响,仿佛一块即将被烤糊了的肉。
但是此时应檀溪的动作,却是那么的优雅端庄。
剑意与掌风合。
仿佛一片宁静的湖泊上下了一阵小雨。但此时,每一处雨点的落下,便都是一个闪耀无比的爆炸点。
那大殿之上再次刮起了一阵狂风,风暴的中心便是应檀溪和何人斯。
长风未落,那南郡宫上刚才何人斯一掌开出来的洞便是有碎砖落地。
那大殿的门口仿佛发生了一场无比巨大爆炸,然后那阵风便是携带着大殿之中所有东西卷落而出,然后那些碎砖便是纷纷变成了齑粉。
风卷着齑粉喷射而出,大殿的门口骤然烟尘一片。
何人斯和应檀溪的身影尽皆隐没在了烟尘之中。
但是这仅仅是暂时的。
人们的目光落在了那烟尘之中,开始去看究竟是谁获得了胜利。
空气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闷响,那是一个人踩着地板的声音。
何人斯的衣衫有些破碎,他的嘴角有些鲜血,然后他从那片烟尘之中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