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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6公历363年4月3o日,伊比利亚,巴伦西亚。
在内战结束以后,巴伦西亚的卡雷拉斯家保住了自己原有的地位,他们依然是这座繁荣的港口城市的主人。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威廉国王还是削弱了这个原本强大的门阀世家。盛产矿藏的阿尔梅利亚不再属于巴伦西亚公爵的治下,取而代之的是希洪这样一个普通的伯爵领。虽然,卡雷拉斯家依然有权利从阿尔梅利亚的铜矿中获取3o%的资金收益,不过现在阿尔梅利亚的政治事务可以说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继承卡雷拉斯家是老公爵的一位侄孙,名字和老公爵的儿子一样,同样是叫安德鲁。到了今年,这位年轻的公爵也不过才29岁而已。从过去几年的情况来看,新的巴伦西亚公爵既不会让卡雷拉斯家比以往兴盛,却也不至于使得家族就此衰败。总而言之,他只是一个平庸的幸运儿。
这个星期,卡雷拉斯公爵安德鲁的心情还是非常高兴的。因为国王陛下已经派人通知他,让他准备接待王室和一些尊贵客人的驾临,国王准备借用公爵的府邸举办一次盛大的舞会。这次舞会不但邀请北方所有重要的贵族,并且听说还会有不少外国贵宾出席。公爵对此是满心欢喜,他本身还是处于喜欢热闹和跳舞的年纪,更何况国王交给他如此重大的任务,等于是在向全伊比利亚宣告——作为巴伦西亚领主的他是国王最为信任的臣属之一。因此,公爵本人亲自出马筹办这个舞会。当然,没有贵族头衔的当地富商们也希望能够搞到一张入场请帖,使得自己能够真正进入贵族们的社交圈。
另一方面,让我们再来看看赛欧多拉公主一行人的情况。原本在塞维利亚,裴恩斯是准备先去拜访伯爵夫人的。结果到了门口被告知,伯爵夫人已经在几天前出去阿尔梅利亚了。于是颇为沮丧的大诗人只得带着一群年轻人去港口寻找去巴伦西亚的商船。他们在港口找到了一艘要一路北上的埃菲尼商船,恰好因为这艘船载的是塞维利亚的羊毛,所以有不少空仓位可以提供给旅行者使用。就这样,一行人全部上了船。
当商船离开塞维利亚港向巴伦西亚航行后,菲欧娜就拖着几个女子一起跑出舱室来到甲板上转悠了。除了爱丝黛拉外所有人都不是第一次出海航行,而女铸剑师正饱受晕船的困扰,即便是让岚枫给她施以针灸,仅仅也只是止住了呕吐。所以,爱丝黛拉是趟在舱室里休息的。
海上的天气非常好,航行也很是平稳。所以,趁着这个日子,船上的人将一些物品拿到甲板上来晾晒。
“哎,赛欧多拉,你看那个人。”
顺着海斯小姐的指示,赛欧多拉看见了一个浑身皮肤漆黑的男子。
“哇,那不该就是传说中的米亚斯人吧,真的是浑身都是黑色的。”塞勒丝特如此评论道。
“去和他谈谈,不知道他会说大6公语么?”菲欧娜就这么自说自话地走了过去。
“菲欧娜,不要过去。”赛欧多拉担心地拉了拉她。
“没关系,不是有你们这么厉害的几个人在我身后保护我么?”菲欧娜笑道。
“这倒是句实话。”塞勒丝特挺了挺胸,赛欧多拉有些厌恶地瞥了她一眼。
菲欧娜于是便走了过去,向那个黑皮肤的男子打了招呼。
“嗨,你好!”
“哦,您好,美丽的小姐。”
“哇,你会说大6公语呢,我还担心如果你听不懂,我会很尴尬呢。”
“那所幸我没有造成您的尴尬。”黑人男子露出了他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是米亚斯人吗?”菲欧娜接着问道。
“如您所见,是的。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么?”
“不,没什么,唔……我只是很好奇,第一次看见米亚斯人。”
“让您这般年轻的小姐感到惊奇是正常的,如果有些年纪的人恐怕就不会感到有什么惊奇了。”对方说道。
“这怎么说?”菲欧娜不解地问道。
“如果是在十年或是二十年前,我的族人还是被人当做牲畜到处贩卖,在一些热闹的港口呆过的人,想必都会看见过拍卖米亚斯黑奴的情景。”黑人男子降低了声调。
“现在呢?似乎没有这种过分的事情了吧。”
“现在几乎没有了,因为我们现在有一位强大的国王建立起了一个坚强的国家,这些足以守护我们的人民不再受人欺辱。”黑人男子的声调高亢了起来,“当然,能够获得这样的成就,我们先需要感谢的是引领吾王的先知,一位来自法伦西的先知。”
“哎,哎,那个先知是法伦西人么?”菲欧娜问道。
“他是一位整个大6都闻名遐迩的人物,想必您也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号,他就是——索格兰德·琉斯大人呀。”
听到黑人男子口中吐出这名字,其他的几个人都来了兴趣。她们立刻围到菲欧娜的身边,想要仔细听听对方的故事。虽然赛欧多拉仍旧带着一丝犹豫,但这点犹豫立刻就被其他人的热情给冲得烟消云散了。
“现在还不是讲故事的时候,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做,如果几位小姐有兴趣,晚餐后可以到船尾的客舱来找我们,我会把整个故事一丝不差地告诉你们。其实,你们询问任何一个米亚斯人都是一样的,因为吾王和先知的故事早就在我们每个米亚斯人的心中背得滚瓜烂熟了。”黑人男子微笑着说道,随后他自我介绍了一下——他的名字叫姆贝加。
结果到了晚上,米亚斯人现自己的舱室里要再挤进十一个人是不太现实的事情。于是,裴恩斯建议大家带上毯子都到甲板上去,他预计这会是一个非常长的故事。菲奥雷便去向船长借用了一个小火炉,所有人带上毯子来到甲板上,一起围坐在那个火炉边上。
海上的夜空晴朗而洁净,众人的背上洒满了银色的月光,而他们的正面却被炉子里的火光给照亮了。
“说起来,你们也许见过帕米斯和雷诺斯克的草原,见过那里成群的牛羊。但我要说,和我的故乡比起来,那种草原实在是太安逸了。你如果见过了米亚斯的草原,那你对于帕米斯和雷诺斯克人的炫耀会觉得他们根本就是徒有其名……”这是姆贝加的开场白。
5月1日,这是伊比利亚王预定到达巴伦西亚的日子,巴伦西亚公爵早早地起身,忙碌期接待国王的一切事宜。到了大约上午十点的样子,公爵已经带着巴伦西亚和希洪的大小贵族等候在西城门口了。这天进出这座城市的平民都被告知,西城门一直到公爵府邸的这片区域是禁止通行的禁区。
国王行驾的先遣队很快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先就引起人们注意的是一名骑着白色骏马的年轻骑士,他率领着一队禁卫军骑士一马当先地跑在前面,格外引人瞩目。
“那位年轻的公子是谁?”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想必是位身份尊贵的人。”
“问一下公爵大人吧。”
公爵听见了其他贵族的议论,便主动告诉他们:“那位就是理查德殿下啊,国王陛下的独子,你们等会不要失礼了。”
“果然是一表人才啊。”贵族们都这样赞叹起来。
待到王子和禁卫军靠近,众人总算是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位王子的长相了。理查德·格兰特,和他的父亲一样,有着一双湖蓝色的眼睛和一张正气的国字脸。不过,现在的王子还稍显得稚嫩,暂时还看不出他父亲所拥有的那份气度。
“尊敬的王子殿下,国王陛下在哪里?”公爵上去向马上的王子欠身道。
“父王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他怕诸位等得太久,所以差我先过来了。”理查德王子立刻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向公爵和其他人见礼。由此可见这个年轻人倒并不自高自大。
“那我们就只要再等上一会儿就可以了。”公爵答道。
“不用,父王希望您把欢迎仪式摆到您的府邸门口去,而不是在这里。他可不希望因为他的缘故,耽误了那些要办正经事的人的行程。所以,请先引我去贵府吧。”
“既然陛下如此体恤民情,我等也应该遵命行事,大家快快撤走吧。”
“公爵大人真是深明大义。”王子赞叹了一句。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伊比利亚王威廉一世终于出现在了巴伦西亚贵族们的面前。这位齐格纳流亡者的后裔到这年是47岁,当初他落魄到被奥弗里特王四处通缉时,谁也没有想过他有朝一日能够翻身。即便是在当初整个伊比利亚陷入内战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认为当时的奥萨苏纳伯爵能够成为伊比利亚之主。然而,就是这位曾陷入窘境而失去第一任妻子的男人,最终依靠着自身的努力以及合理运用外国势力的帮助,让玛斯塔尔女皇不得不和他签下停战的合约,坐稳了德本斯的王座。
格兰特王朝相比较恩里克和吉诺拉王朝,最为显著的变化就是王室的势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由于成功击败了南方各伯爵领的诸侯,因此大片的土地被归入了格兰特王家的名下。恩里克王朝不得不依靠联姻来拉拢南方诸侯,吉诺拉王朝压根就没有办法控制努曼西亚侯爵而只能对其放任不管。现在则完全不同了,塞维利亚伯爵由国王的亲信重臣担任,其他各个伯爵领也被国王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里。
卡雷拉斯公爵安德鲁对国王的宫廷是非常熟悉的,这也是他能够自认为是国王亲信的原因之一。挽着国王手臂的自然是王后伊莎贝拉——飞龙谷伯爵的妹妹,跟在后面的理查德王子和索菲娅公主——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宰相苏亚雷斯并没有随国王一起来,替代他位置的是门德斯男爵,现在他的职务是宫廷书记,也是国王倚重的谋士。被誉为“伊比利亚三连星”的三位将军,只有凯尼萨雷斯同国王一起到达了。
“诸位,辛苦了。”威廉国王向众贵族挥了挥手。
“吾王,您能够亲自驾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公爵谦恭地说道。
“哈哈,如果巴伦西亚公爵府也算是蓬荜的话,我的王宫也不过就是一间小木屋而已。”国王笑着扶了公爵一把。
“陛下过誉了,请随我来吧。”公爵亲自为国王一行人引路,众贵族跟上。
到了室内,公爵替国王一一介绍了自己的安排。公爵原本想要让出自己的住处,但被国王谢绝了,威廉一世笑道:“我用国王的名义只征用您的大厅、厨房和办公室,因为这是要用来办公事所必需的场所,至于住所,我的好东主,请只把我们当成一批可亲的普通客人就行了。”于是,公爵只好安排国王等人住到东面的一幢新建的独栋楼房里,那里靠近海边,能够一眼就望见蔚蓝的大海。威廉一世对此非常满意。
“微臣没有看见苏比萨雷塔卿和卡西利亚斯卿,宰相大人想必是留守王都替陛下打理政事吧?”公爵随后这样询问道。
“卡西利亚斯啊,急着去阿尔梅利亚会佳人去了。他的夫人去阿尔梅利亚做客。我已经通知过他们了,想必明后天苏比萨雷塔会和他一起过来的。苏亚雷斯确实留在德本斯了,让宰相操劳一下,我们也好到你这里来偷闲数日。”国王这样回答了他。
等到客人们安顿完毕,威廉一世立刻就占用了卡雷拉斯公爵的办公室,门德斯男爵和凯尼萨雷斯将军侍候在他的边上。
第一位进来的访客我们都是熟悉的——兰斯家的大公子,玛斯塔尔禁卫军大队长米歇尔·兰斯。这位先生是行色匆匆,穿着旅行的斗篷就走进了进来。
“尊敬的伊比利亚王,在下谨代表我们的女皇陛下,至以您最高的敬意。”米歇尔向威廉一世欠身说道。
“好吧,亲爱的兰斯阁下,您在半路上就开始要见我,到底有什么事?”国王这样问道。他自然清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国事,否则是不可能派遣这么一个年轻人来的。但又是一件需要一点保密的事情,不然对方不会在半途中截住他的行驾。
“也不是什么大事,敝国的赛欧多拉殿下正在您的国度里旅行。”
“哦?”威廉一世笑了起来,“难道贵国的女皇陛下不担心女儿的安危么?如果我把那位公主抓住,然后向玛斯塔尔索要那三个伯爵领,美丽的希格拉妮陛下该怎么办呢?”
如果希格拉妮没有事先提醒过米歇尔,虽然他也不至于表现得太过明显,但恐怕兰斯家大公子会马上急起来。不过现在伊比利亚王没有从这个青年身上现慌张的迹象。
“我们两国已经签订了合约,想必国王陛下是不屑于干这种劫持弱女子来要挟一位母亲的勾当。另外要提醒您一下,如果您劫持了赛欧多拉殿下,恐怕就连法伦西的那位巡游**官阁下也会感到不愉快的。”米歇尔冷静地讲完了自己的言辞。
“真是有趣,看来传闻是真的咯?”
“希望陛下能够尽到地主之谊,我等就万分感谢了。”米歇尔再次向国王欠身,“那么,在下已经传达了我们女皇陛下的口信,就不打扰您了,容在下告辞。”
“请便。”
“啊,差点忘记了一点事情,这张是赛欧多拉殿下的画像,您可以对照着认人。”米歇尔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羊皮纸递上,凯尼萨雷斯接过纸卷把他递了国王。
“那么,再次向伊比利亚的诸位告辞了,我等还要赶去法伦西。”
送走玛斯塔尔人,伊比利亚王打开了画卷,这是一张用炭笔画的素描。
“看起来确实像是希格拉妮女皇和琉斯阁下的孩子嘛。”门德斯男爵这么评论道,他是伊比利亚少数几个见过两人的贵族。
“那么,请我们的下一位客人吧。”威廉一世没有评论公主的样貌,直接收起画卷说道。
再次进入伊比利亚王办公室的是两个男子,可以明显地看出他们主仆的身份,年纪轻的那个是主人,而年纪大的那个是仆人。年轻的男子有着不错的样貌,浓密的金,深蓝色的眸子,长得非常秀气,但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美男子。而年纪大的那个仆人脸被布遮着,看不清具体的样貌,但体格健壮,很可能是一位武将。
“很荣幸能见到您,尊敬的伊比利亚王。”年轻人同样有礼。
“听说您是从雷诺斯克来的,不知道有什么见教呢?”伊比利亚王现这个青年是用玛斯塔尔的礼节向自己致意的,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有不少雷诺斯克贵族因为仰慕亚尔提卡特帝国本土的文化,而学习使用玛斯塔尔贵族的礼节的。
“我只是想向您提出一个好的买卖,简直可以说是无本万利的。”年轻人笑了起来,如果是女作者执笔的恋爱小说的话,怕是百分之百会用“邪魅”这个词来修饰年轻人的笑容。不过,即便是邪魅的笑容,对于大叔年纪的伊比利亚君臣也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
“天底下竟有这等好事?”国王又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只要您愿意放弃和希格拉妮的合约,同雷诺斯克修好,那么迟早有一天,我能把希格拉妮从伊比利亚夺去的三个伯爵领还给陛下您。”年轻人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么一件令人吃惊的事。
“这个‘迟早’是多久?我也不年轻了,可等不了几年。”伊比利亚王笑得更厉害了。
“慢则十年,快则三、五年。”年轻人没有被国王的笑声给打乱,“您不考虑一下吗?也许过段时间,您的态度就会变得无足轻重了。”
“你竟敢……”凯尼萨雷斯也听得出来这是一种言语的威胁,所以他拔剑了。
那个年长的仆人见状,也立刻要拦到年轻人的身前——他的反应非常迅,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
但这两人都被自己的主人给拦住了。
“我要在巴伦西亚办一个大的舞会,您也会留下来参加吧。”伊比利亚王双手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说道。
“能让您邀请,那真是求之不得,请把名帖送到‘梅斯塔利亚’旅馆,名字就写马克西米利安先生。那么,在下先告辞了。”年轻人优雅地欠身退了出去。
“陛下……”等对方走人,门德斯和凯尼萨雷斯同时出声了。
“呵呵,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希格拉妮女皇的行事为什么总比琉斯阁下多一点纰漏呢?我们不用着急,我们可以慢慢地静观其变。”伊比利亚王起身望向窗外,一艘埃菲尼风格的帆船正缓缓地驶入巴伦西亚港。